林錦鴻若有所思的看著周校民,腦中在反複思考周校民剛才說得那句話,政治博弈求和是上策,在政治博弈中確實不宜結下死敵,因為政治中講究的是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這話看似無情,會遭很多人反駁,但是這句話也是現實的寫照。自己前次在和爺爺談話中說出政治博弈求和為上,爺爺大為讚許,由此也可以看出爺爺和老頭兩人的性格,一個善守,一個謀攻。但是有一種情況,自己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那就是博弈求和並不意味著就放棄進攻,不攻而求和那是軟弱,自己之前沒有看到這一點,才會有所猶豫。


    林錦鴻想到這,向周校民道:“老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您對湘省省委秦書記和王省長有什麽看法,想必您對這兩人都關注過吧。”自己在湘省,以一個縣委書記和省委常委博弈,如果老頭和爺爺沒對湘省的局勢有所關注的話,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孺子可教啊,我說過了,資質並不比唐家那個小子差,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現在欠缺的是一飛衝天的機遇,不過機遇就在眼前,能不能衝天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嘍!”周校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秦豐和王滿良是同路人,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後麵的事情你自己想吧,這也想不到的話,就當我剛才沒誇過你。”周校民說完,背著雙手,沿著通道,向著林長俊的病房而去。他雖隻點了一句,林錦鴻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所有的事情如撥開雲霧霍然開朗。無知者無畏,這話說得太對了,林錦鴻原以為能控製著新康縣的局勢,進而推動整個湘省的官場,現在他才知道,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不知不覺間被人利用得連渣都沒剩下。是啊,一個省的一二把手,如果真的是自己能看得透的話,他們能爬得上那個位置嗎。


    站得高看得遠,這話是真理,沒有人能反駁,林錦鴻歎了口氣,以前覺得自己站得蠻高了,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沒想到的是看了半天,那眾山小根本就不包括省委常委那些山頭,而秦豐和王滿良在更高的山頂上看著自己。


    不過,林錦鴻相信,對湘省來說,這次自己真的算是站在群山之巔了,至少也能跟秦豐和王滿良站在了同一個高度上。林錦鴻將自己來到湘省後所發生的事情,全部串聯一遍,雖然花費了不短時間,但是收獲卻是巨大的,以前迷迷糊糊的答案終於清晰了。視野的開拓,使他的氣質陡然變了許多,那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自信和飄逸更加內斂。


    林錦鴻從沉思中醒來時,抬手看了下手表,竟然下午五點多,他苦笑了聲,舉步向病房而去,推開病房的門,見爺爺已經醒來,爺爺看上去氣色還不錯,比剛見那會兒要精神很多。老媽正在喂他喝些稀薄的粥,而奶奶正安詳的坐在一旁,老頭也不知去向,估計是回西山苑了吧。“你去哪了,怎麽到處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回香山別墅了呢,吃過晚飯沒?”孫曉梅見林錦鴻進來,微微蹙眉,問道。


    “就在走廊那邊,想些問題入神了,一驚醒過來才知道這麽晚了。”林錦鴻訕訕的回答道,“爺爺,氣色很好哦,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的?”


    林長俊搖了下頭,表示一切很好,吃完最後一點粥,才道:“剛才都想到了什麽,說來聽聽,你整個人的氣質變了不少,是不是有什麽領悟?”


    “爺爺,您剛動完手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等您恢複了,我再跟您講講,如何?”林錦鴻忙道,其他人也忙點頭,認為林錦鴻說的有道理,勸林長俊多休息休息。


    林長俊隻得歎了口氣,“隻是一點小毛病而已,人老了,哪能不病呢,哎。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回湘省,教育改革辦公室擴編、提升級別,都需要處理很多事情,你離開的久了,恐怕難以服眾,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事情了,你明天就回湘省吧,反正春節你是要回燕京的。”


    林錦鴻愣了愣,盡管爺爺說得有道理,但林錦鴻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原本是準備在燕京多呆幾天的。林錦鴻想了想,道:“我後天走吧,丫頭和琅玕她們就留在燕京了,也好多陪陪您們。”林長俊點了點頭,然後揮手,示意林錦鴻先去吃飯。


    林錦鴻吃過晚飯後,又來到醫院,聽老媽說醫生已做過檢查,一切狀況良好,林錦鴻才放下心來,這個晚上他和老媽孫曉梅一直守在醫院裏,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到香山別墅,眯了幾個小時覺,下午又去醫院看了一遍,爺爺的各項身體指標都恢複的良好,超出了醫生的預期。第三天上午,林錦鴻帶著秋月踏上了回省城的航班,本來他是準備一個人回來的,但丫頭示意秋月跟著林錦鴻回省城。


    林錦鴻剛到省城不久,便接到一個意料不到而又在情理之中的電話,打電話的是省委組織部部長陳晉飛,林錦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到電話號碼的。開車的是秋月,林錦鴻坐在副駕駛座上,悠悠的道:“陳部長,沒想到接到您的電話,不知道陳部長您有什麽吩咐?”


    “林主任,聽說令祖身體抱恙,不能親自前往燕京探望,不好意思啊。令祖吉人天相,想必已經安然無恙了吧。”陳晉飛熱情的道。


    林錦鴻忙道,“謝謝陳部長的關心,家祖已經安然無恙,過幾天便能痊愈。”


    “那就好啊,那就好,令祖林老是我敬佩的人,聽聞他身體抱恙,我心焦萬分啊。對了,不知道林主任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頓便飯?”陳晉飛終於說出了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林主任少年俊傑,早就有心結實,可惜一直苦無機會,不知林主任意下如何?”


    林錦鴻微微一笑,“陳部長,這飯我不能吃啊。”他說著不等陳晉飛驚問,又接下去說:“怎麽說,這頓飯該我請才是,不說陳部長是領導,再說上次省委常委會議上陳部長力壓眾議,使得改革辦公室提升行政級別,我也隨之水漲船高,這事兒我還沒找機會向陳部長表示感謝呢。晚上,鄉村人家,等著陳部長大駕光臨哦,還希望陳部長不會嫌在鄉村人家太過怠慢才好啊。”林錦鴻說著笑了笑,那邊的陳晉飛聞言也哈哈大笑,說了下鄉村人家的優點,顯然他也去過鄉村人家,林錦鴻也愈發佩服鄉村人家的老板,做生意能做到那份上實屬難得。


    兩人掛了電話,林錦鴻收起手機沒多長時間,省委書記的秘書孔孺也打來電話,林錦鴻暗自苦笑,自己剛下飛機沒多長時間呢,這湘省好像沒有人不知道自己回來的消息似的。孔孺的電話也是請吃飯的,時間也是在晚上,林錦鴻想了想,看了下手表,也該將近午飯了,便直接向孔孺說明自己晚上沒空,可以中午一起吃個飯。孔孺沒考慮多久便答應了,林錦鴻便吩咐秋月直接開往鄉村人家。秋月微微一笑,“少爺,您好忙呢,才一下飛機,個個都爭著要請您吃飯來著,估計省委書記都沒您這麽受歡迎呢。”


    林錦鴻笑笑,“你以為這飯好吃啊,都是鴻門宴來著,如果可以選擇,我倒是願意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吃你煮的菜,那樣更舒服愜意。”秋月嫻靜一笑,沒有多說,人在官場身不由己,這個道理她自然明白。


    林錦鴻見她不說話,突然笑道:“秋月,要不也將你放到官場上曆練曆練?可惜啊,你太漂亮了,女人太漂亮的不能為官,特別是你這種既嫻靜又漂亮的女人。”


    秋月搖了下頭,“我不想做官,我更願意呆在少爺身邊端茶送水,也好過做官甚多。”


    林錦鴻默然不語,很快,車子拐到了教育廳門口,林錦鴻指示著秋月向鄉村人家而去,來到那間不起眼的門口停下,秋月詫異的看了眼林錦鴻,“少爺,這就是您說的鄉村人家?”


    林錦鴻自然明白她疑惑什麽,笑道:“不要小看了這不起眼的院子,裏麵別有洞天,我看你呀也別回去了,進去隨便找個地方吃飯品茶,這裏應該很適合你!”


    “林主任,速度蠻快的嘛,先我一步到達了。”林錦鴻兩人剛鑽出車子,孔孺的聲音便從後麵傳來,這孔孺是開著奧迪來的,很不起眼,和他低調的個性很是般配。他看到秋月後卻視而不見,不聽不問,並不是他看不起秋月,而是不想惹麻煩,作為一個省委書記的秘書,孔孺自然是察顏觀色的高手,明白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秋月顯然也明白了孔孺眼裏的含義,臉色微微一紅,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女人就是這樣,一個莫名的暗示就能讓她高興半天,更何況秋月這樣的心思敏感的嫻靜女人呢。


    林錦鴻見狀也不解釋,將錯就錯吧,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他哈哈一笑道:“孔秘,你也不慢嗎,從那邊過來,距離可不近呢。孔秘先請!”


    見林錦鴻不解釋,也不介紹秋月,孔孺暗自點頭,顯得一副心中有數的樣子,“這怎麽行,怎麽說也該林主任先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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