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已經有十幾日沒有見過蒼辰軒了,看來這次他果真說到做到,不管是在皇宮裏還是軍營裏,他似乎都與她刻意保持著距離。


    不相見。


    不相問。


    好似陌路人。


    這些日子明月閣異常冷清,平日裏已經習慣了蒼辰軒進進出出,明月閣一直是這皇宮裏最熱鬧的地方。


    雖然嘴硬不說,可這幾天是離歌最煎熬的日子,逼迫自己不去想蒼辰軒,所以這些日子她呆在軍營裏的時間遠遠多過在皇宮裏,有兩天她甚至直接住在軍營的帳篷裏。


    畢竟一回到皇宮就會給自己更多的機會想起不開心的事,還有那個從來就不該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如果不見,如果逼迫自己不去想,如果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處理別的事情上,是不是那個人就可以逐漸淡漠在自己的腦海中。


    生活中沒有了一直圍著自己死纏爛打的蒼辰軒,好像少了很多快樂,離歌都不知道開懷大笑是什麽感覺了,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她會按照最開始協議上寫的那樣,時間一到就離開這裏,那麽剩餘的這些時間,她隻想安靜的度過。


    平常沒事的時候蒼辰軒總會到軍營來轉轉,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蒼辰軒就再沒來過軍營。


    這樣也好,反正見了麵也會尷尬,說不定還會繼續爭吵,與其繼續互相折磨,倒不如不見麵的好。


    白天在軍營裏忙著訓練,訓練過後又在帳篷裏繪製圖紙,不知是因為天熱還是因為心情不好,離歌這幾天的胃口也不太好,吃得很少,整個人好像大病初愈一樣瘦了一大圈,看起來非常憔悴。


    微弱的燭光下,正在繪製圖紙的離歌已經有了困意,今日就在營帳裏將就一夜吧,想到這裏離歌就放下手中的筆趴在書案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天空上的月亮像是剛剛破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鑲嵌在墨藍色的夜空上,顯得格外皎潔。


    營帳外的草地上佇立著一個頎長的人影,月光下,他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不知何處清風吹起,額前柔順的發絲飄起,在空中劃出優雅輕柔的弧度,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寶石,眉若霜裁、叛逆的稍稍上揚,鼻子挺而高,唇不是涼薄的,而是帶著厚度的性感,泛著閃閃的光澤,一頭烏絲用一根淺黃色的錦帶束著,舉手投足間英氣逼人,隻一眼就讓人挪不開視線。


    這不是他第一次跑過來偷偷看她了。


    已經說出了那樣的狠話,也嚐試過不去看她,可是,好像受不了。


    似乎她過得也並不怎麽樣,明月閣之中有他派過去的眼線,在明月閣伺候的奴婢都說她每天很晚才從軍營回來,有時候甚至直接在軍營住下了。


    這些日子他何嚐不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做什麽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來,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剛剛偷偷潛入明月閣,卻見到小月還在寢宮裏守著一桌飯菜傻傻等著,那個傻瓜應該還沒回來。


    為了甩掉他、為了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她寧願留在軍營那種苦哈哈的地方也不願意回到皇宮裏。


    於是,他就像個傻子一樣深更半夜跑到了軍營,不知道營帳內的那個傻瓜睡沒睡,他也遲疑了很久,到底應不應該進去,怕被她發現,卻還是想要看看她,忍不住戒不掉那種有她陪伴在身邊的感覺。


    已經在帳篷外徘徊了許久,看她一直伏在書案寫寫畫畫,他就站在帳篷外陪著她,直到她累得趴在書案上睡著,他才想要與她有更近距離的接觸。


    從帳篷那側踱步走到門口,門口有兩個守衛的士兵,見到蒼辰軒立即磕頭請安,隻見蒼辰軒做了一個小聲點兒的手勢,其中一個士兵小聲問道:“卑職這就進去通報一聲。”


    蒼辰軒搖了搖頭,“沒事兒,本王就是進去看看,不要吵醒太子妃。”


    不想吵醒打擾她,也不想讓她知道他來過,反正這個狠心的女人也不會在乎他的心裏有多苦,這些日子他是怎麽過來的。


    “諾。”士兵恭恭敬敬的點頭。


    蒼辰軒輕輕掀開簾子,躡手躡腳的往裏走,在書案旁邊停下了腳步坐在一旁,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小小的眉頭緊蹙著,鼻子微微上翹,臉白如玉,顏若朝華,她服飾打扮並不華貴,由於是在軍營,所以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袍,可燭光映得她粉妝玉琢一般,膚光如雪,瘦瘦的瓜子臉兒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微現靦腆。


    或許,這女人隻有在睡覺的時候才能這樣聽話吧。


    原來,靜靜的看著一個人也是一種幸福,每一次在她身邊他都會覺得分外心安,那是任何人都給不了他的安全感。


    頎長的身形隨意歪斜,腦袋小心翼翼的靠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頭上的墨發滑落到他的胸口,雙眸微闔,纖長的睫毛掩蓋去銳利的鋒芒,一片祥和,是那樣的出塵而不染,就這樣感受著身旁這個女人平穩的呼吸,還有心跳聲。


    ——東方雲朵,怎麽辦,直到現在我還是喜歡你,即便被你傷了千遍百遍,心中還是懷揣著對你的萬分不舍,從沒有一個女人讓我這樣頭疼,讓我這樣失了分寸,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也不知道以後該和你如何相處,想不出我蒼辰軒竟然會死皮賴臉的追一個女人,你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對你而言,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是不是就算我立刻在你麵前自刎你都覺得我是個傻子,即便我為你死了,在你心裏我也不過是個沒有名字的人,沒關係,也不是第一回了,從認識你開始,就習慣了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每次吵架都以我失敗告終,其實並不是真的吵不過你,而是故意甘拜下風,隻是不想讓你不高興而已,任由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都會做你堅強的後盾,在你周圍保護你,不許任何人欺負你,我也允許你偶爾對我發脾氣,隻要不太過分不當著眾人的麵,我都可以接受,原來在你身邊,我竟渺小的仿佛一粒塵埃,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竟然將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是報應嗎,報應從前我肆無忌憚遊刃有餘的穿梭於所有女人中間,可是在你麵前卻想當一個情聖,就因為這樣你就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總是用惡劣的言語刺痛我,反正我也習慣了,也許你不相信,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喜歡你,我他媽竟然喜歡上你這樣一個黑心的女人,媽的,鬱悶的想罵人,東方雲朵,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這一點所以任意妄為的傷害我折磨我嗎,好吧,之前所說的一切我都可以忍受,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的心裏有別人,你的心裏真的裝著別的男人,所以你無法看清我對你的心,你一直在懷疑我對你的心意,可我想告訴你,我是真的,隻要你在我身邊,隻要你的眼裏隻有我,我真的能夠做到這輩子隻喜歡你一個女人,除了這天下之外,我願意為你拋棄一切,曾經嚐試著就這樣忘掉你、這輩子都不再理你,把你當成臭狗屎一樣,可這樣做好像更難過了,好像……沒有我在你身邊,好像你過得也並不好,為了避開我,你連皇宮都不回了,就這樣在軍營的營帳裏委屈一夜嗎,以後的日子也要這樣過嗎,就這樣一直下去,直到你約定離開的那一天,你就毫不猶豫的離開這裏離開我,好像你從來沒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你可知道,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的心裏有多難受,從來就不想和你劃清界限,也不想與你避而不見,卻又害怕看到你那雙冷漠的眼神,害怕你繼續對我說那些殘忍的話,我到底該拿你怎麽樣?


    蒼辰軒的心中默許了這些想要對她說卻說不出口的話,這些話已經憋在他心裏很久了,今天終於可以近距離的與她呆在一起,雖然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這個沒臉沒皮的賤男人曾經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看過她……


    緩緩睜開眼睛,用迷惑的眼神盯著她睡熟的麵容,“東方雲朵,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可身邊這個熟睡的人兒並不會睜開眼睛回答他的問題。


    也許,蒼辰軒永遠都不會明白離歌的心意,他眼中這個沒心肝的女人,其實是一個心思十分細膩的人,從他沒親口告訴她喜歡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心意,隻不過不知道應該如何接受這樣一份感情,她忘不了季瑾川,但她清楚那個人已經與她的生活漸行漸遠,那個名字她隻會珍藏在心裏,當她在心裏認定他之後,他卻給了她否定的答案,質疑她的感情,用那樣殘忍的方式傷害她,那才是她真正覺得難過的。


    他愛著她。


    她也愛他。


    隻不過,太多的誤會讓這兩條即將交匯的直線逐漸歸於平行,彼此相望,彼此傷害,彼此折磨。


    望著離歌的麵容,蒼辰軒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抬起手,將她額前的發絲輕輕的撥到耳後,動作是如此溫柔。


    雖然舍不得離開,可他已經停留了好一會兒,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繼續守著她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害怕她醒過來會看到他,被她傷了那麽多次,雖然已經習慣了,可仍舊心有餘悸,也不想讓她看到他沒出息的樣子。


    小心翼翼的起身,蒼辰軒轉身走到衣架旁將掛在衣架上的披風取下,重新走回去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在留戀的盯著她看了一眼之後,蒼辰軒轉而離開。


    走出營帳之後,蒼辰軒瞟了瞟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神情冷漠,“不要將今晚本王來過的事情告訴太子妃。”


    “諾。”


    蒼辰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望向遠方,終於大踏步的往前而行,月亮的影子隱藏在巨大的雲層後麵,已不如來時那樣明亮。


    ……


    清晨,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離歌緩緩睜開眼睛,就這樣趴在書案上一個姿勢睡了一夜,胳膊又僵又痛,雖然睡得不錯,可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


    身上竟然搭著一件披風,這讓離歌多少有些驚訝,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是誰給她披上的披風,離歌起身走出了的營帳,溫暖的陽光打在身上特別舒服,離歌露出了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心中默許了:新的一天她要快快樂樂的,不要再去想那個人!


    隻是,有些事,並不是她說不去想就真的能夠做到,在這世上有些事情,即便再努力也是做不到的,譬如忘記一個人。


    守在營帳門口的兩個士兵筆直的站在左右兩邊,離歌隨口問了一句,“昨晚本宮睡得很熟,有人來過嗎?”


    兩個士兵麵麵相覷,異口同聲的答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沒有。”


    想到昨天深夜蒼辰軒駭人的臉色,兩個人均是絕口不提昨天蒼辰軒過來的事。


    離歌見兩個士兵神色慌張,也看出了些瞄頭,眉頭一挑語氣冰冷試探著問道,“那本宮身上的披風難不成是本宮夢遊時給自己披上的嗎?”


    “卑職二人一直守在門口,並未見任何人出入過太子妃娘娘的營帳,也許是太子妃娘娘記錯了吧。”其中一個聰明的士兵站出來立刻說道。


    看得出來兩個士兵欲言又止的樣子,離歌也就不再逼迫他們,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昨天晚上一定有人來過,可到底是什麽人來過,離歌可想而知,能讓士兵對自己三緘其口的人,除了蒼辰軒還會有誰。


    不知道蒼辰軒為何會深更半夜的來這裏,該不是隻想看看她狼狽的模樣吧,她很快就恢複了神態,不禁安慰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


    ……


    吃過早飯過後,離歌很快又投入到新一天的訓練之中,太陽就好像是一個大火球似的,幾乎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融化掉。


    離歌始終參加整個訓練過程,由於這幾日一直沒有休息好,又一直在不停的流汗,中午她就覺得身體不適,可還是參加了下午的訓練,晌午的太陽光更毒更厲害,不知不覺間離歌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最後體力不支的倒在了訓練場。


    緊接著離歌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手抱起了她的身體,她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她隻是感覺自己的頭緊緊的貼著他溫暖的胸口,再之後她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那個人的懷抱如此的溫暖,他的臂膀如此有力,讓她想要就這樣依靠,沉浸其中。


    醒來的時候離歌躺在床榻上,睜開眼睛,就看到蒼辰軒坐在床榻邊守著她,她隱約的記得自己在訓練場倒下去以後有一個人把意識模糊的她抱了起來。


    那個人緊緊的抱著她,她依偎在那個人的懷抱之中,讓她覺得分外的安心,安全的讓她覺得自己就可以在這個人的懷中沉沉的睡去,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同前世一樣久遠,那一瞬間,離歌覺得自己好似已經穿梭到一個美好的夢境。


    離歌支撐著坐起來看到坐在榻邊的男人,乍眼看去的時候,他沉靜優雅端坐在那裏,麵色稍暗,眼泡微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


    要知道,此刻離歌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蒼辰軒,一是不想讓蒼辰軒看到自己狼狽憔悴的模樣,二是她不知道她應該和他說些什麽。


    離歌轉過了頭,不看蒼辰軒也不說話。


    “太醫說你最近沒休息好再加上天氣炎熱,所以有些中暑了,現在還是有些發燒,不過隻要按照太醫說的按時吃藥多好好休息幾日就會沒事的。”蒼辰軒語氣之中依舊帶著關切的溫暖。


    “我好與不好與你無關,蒼辰軒,我與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離歌冷冷的說道。


    蒼辰軒苦笑一聲,“為什麽你一個傷害別人的人反倒裝成一個無辜者的模樣,你不覺得這樣有些是非顛倒了嗎?”


    離歌不答。


    “聽小月說你經常在軍營過夜,已經忙到沒有時間回皇宮了嗎,我可從來沒要求你這麽拚命,身體是你自己的,就這麽不知道珍惜嗎?”


    “我都已經說了,我怎麽樣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盡管和你的申屠靜在一起好了。”離歌固執的答道。


    “你已經討厭我到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蒼辰軒咬緊牙關,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該出現的。


    離歌用平靜且緩慢的語氣說著:“你可以這麽想,所以你以後裝作不認識我就好了,就當你生命中從來沒出現過我這個人,現在這樣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直到我離開你之前,就一直保持這樣的關係好了,你隨便和哪個女人在一起,我絕不過問半句,我也不想再和你爭辯誰對誰錯,很累。”


    這次蒼辰軒真的發怒了,“為何什麽話到你口中都能說的這麽輕描淡寫……東方雲朵,為了躲著我,為了不見我,所以你連皇宮都不願意回,至於嗎,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離歌的臉色蒼白極了,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開啟了毫無血色的嘴唇,“再糾結誰對誰錯還有什麽意義,反正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們各過各的生活不好嗎?”


    蒼辰軒伸手攥住離歌的手腕,眼神冒火,“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


    離歌全身顫抖。


    “你不要裝的自己好像是個受害者一樣……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一次也沒有,因為我不會忍心傷害我喜歡的人,可我這麽對你換來的是什麽呢,你隻不過是利用我的感情來達到傷害我的目的!”蒼辰軒那刀子一樣銳利的眼光直直的瞪視著離歌,可是看著她蒼白可憐的模樣,他的心竟然那麽疼,不是為自己疼,而是心疼她,沒有他在她身邊,為何要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離歌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既然你喜歡別人圍著你轉的感覺,那就繼續這樣好了,你沒有必要告訴我,那是你的生活,與我無關,就像是今天一樣,就算我死了,也與你沒有半點關係,隻怪我自己命不好,遇到你這樣一個渣男!”是不是老天將這世上所有的劫難通通降臨到她一個人身上,好像什麽樣的苦楚和磨難她都經曆過了,心再痛,也隻有將眼淚咽進肚子裏。


    渣男是什麽意思,蒼辰軒不清楚,但他清楚渣男絕對不是什麽好詞兒,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把什麽好詞兒用到過他身上,“你少和我在這裏咬文嚼字,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先給我希望又讓我再次陷入失望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殘忍?”蒼辰軒就像一隻憤怒的野獸在離歌的麵前叫囂,她用力捏緊了離歌的手腕,恨不得將離歌的每一根骨頭都捏斷,他從來沒有低三下四的求過任何人,可是為了讓她愛上他,他竟然連自己最珍惜的自尊都不顧了,一直糾結在其中難以自拔,可換來的是什麽呢,這個女人選擇了用最殘忍的方式來傷害他,他淡漠的麵容有一絲蒼白,眼底雖然充滿了深深的恨意,卻還是飽含著這個世界上最最深沉的感情。


    摟著別人女人衣衫不整出現在她麵前的人是他,毀掉這份希望讓她重新陷入絕望對未來毫無期望的人也是他,離歌依舊不語,任憑蒼辰軒捏著自己的手腕,或許,沉默是保持距離的最好方式。


    可沉默也是最殘忍的傷人方式,誤會讓她和他愈來愈遠,蒼辰軒手一鬆放開緊捏著離歌下巴的手掌,自嘲的笑著,“枉我聰明一世,卻被你這麽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東方雲朵,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是你把我心底最美好的感情毀的一幹二淨!”


    離歌隻是冷笑,一直用沉默來應付蒼辰軒。


    終於,離歌這樣的沉默徹底激怒了蒼辰軒,他用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狠狠的搖晃她的身子,憤怒的大聲吼叫著,“你真的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算了嗎,東方雲朵,今天你加諸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和傷害,它日我一定會一並還給你,絕對不會比你給予我的傷害少,我一定要讓你嚐嚐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我要讓你知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麽?”


    離歌就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聽著他對自己的每一句傷害,心在泣血的流淚,委屈終於一股腦兒的爆發,“好啊,既然這麽討厭我,就將我攆出皇宮,別讓我生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眼不見心不煩。”


    “別異想天開做白日夢了,想讓我放開你走,絕不可能!”最後四個字,蒼辰軒說得斬釘截鐵。


    離歌恨恨的瞪著蒼辰軒,“你自己不高興,還見不得別人好嗎,你怎麽會這麽自私?”


    蒼辰軒雙眼通紅,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和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都讓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對他的厭惡和鄙夷,並不是見不得她好,而是如果沒有她,蒼辰軒不知道自己未來的生活會是什麽樣。


    至少現在還可以這樣守著她,即便她的心裏不過當他是一坨臭狗屎,如果她離開的話,他的心事要訴說給誰聽,有時候,即便隻看她一眼也會覺得格外安心,如果她就這樣從他的世界裏消失會怎麽樣?


    蒼辰軒不敢想。


    因為隻要想想都會覺得心痛。


    “不要再想著離開的事了,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離開。”蒼辰軒斬釘截鐵的說道。


    離歌瞪大眼睛,“你想毀約?”


    蒼辰軒冷笑一聲,“就算我毀約又怎麽樣,這裏是我的地盤,能夠操控你命運的人隻有我,皇宮可不是你想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即便你能逃得出皇宮,你又以為你能走多遠,如果你膽敢離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抓回來。”


    離歌從牙縫裏忿恨的擠出幾個字,“卑鄙。”


    “反正我在你心裏從來就是這種人,東方雲朵,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年時間,所以這一年時間,你還是我的妻子,你還是這蒼國的太子妃,我看想要迫不及待離開我投入別的男人懷抱急著毀約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蒼辰軒的用質問的語氣冷冷問道。


    離歌無所謂的一笑,反正已經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那麽事實到底怎樣又能怎樣,事實和她心中真實所想已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隨便你怎麽想。”


    “不管我怎麽想你都無所謂嗎,還是,你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給我扣上一頂綠帽子?”蒼辰軒咬緊牙關,攥緊的雙拳青筋暴露,血紅的雙眼滲透著無比的憤怒,真想將麵前這個沒心肝的女人撕成碎片,即使將天地毀滅都不覺得解恨,她激發起他身體裏所有暴戾的情緒,讓他變得煩躁不安手足無措。


    “蒼辰軒,別的我不管,倘若你不讓我離開,我會恨你一輩子的。”離歌胸膛中間也充斥著叫囂的火焰。


    蒼辰軒深吸了一口氣,“好啊,反正你也不愛我,那就恨我好了,東方雲朵,不管用什麽方式,我都會讓你刻骨銘心的記住蒼辰軒這個名字,我要成為你生命中不朽的一部分,我絕對不會讓你忘掉我。”


    他頓了頓,“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有的是時間慢慢捋順你我之間的感情,但是你記住,不要妄想著從我身邊溜走,那絕不可能。”


    最後幾個字,他刻意拉長,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離歌沒有答話。


    隻是,這樣的蒼辰軒讓她覺得心力交瘁,既然兩個人在一起隻能是互相折磨,為何不可能放開對方的手,一定要將這樣的痛苦永久的延續下去才是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嗎?


    說著,蒼辰軒就轉身踱步走向門口,在離開之前定住腳步平靜的甩出一句話,“你還病著,這幾天就不要去軍營了,好好休息幾天,以後在軍營也不要那麽拚命了,還有,用不著整天呆在軍營躲著我,你以為你真能躲得掉,還是你覺得你能夠一輩子不見我?”


    ------題外話------


    這一章最虐了,不過就快要和好了,小寶貝們堅持哦,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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