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在戰場上,麵對千軍萬馬,他也從未想過要退縮。遇強則強,是他在對敵時堅信的法則。此時此刻,展陌華見鳴龍突然凶相畢露,心裏卻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發怵。


    那是在絕對實力壓製下的本能反應,展陌華不由自主地抬眼瞟往宣先生所在的方向,希望能從他的身上汲取些力量攖。


    這一看,令他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原本緊貼在洞頂的宣敬默,不知何時竟如蝙蝠般倒掛在洞頂,完全靠雙腳勾住凹凸而保持住身體的平衡,雙手更是越過頭頂倒垂下。而他一向淡定的眼神,如今卻閃耀著冒險的光芒。


    想起他剛才所傳遞的信息,展陌華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宣先生這是來真的,他正在努力地縮短和鳴龍之間的距離,隻待有一絲可能的機會出現,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符籙貼到蛇七寸處。


    展陌華終於有種並非一個人在戰鬥的真實感。他打起精神,一邊小心地避開毒氣,一邊仔細尋找鳴龍防禦的疏漏之處。


    凶狠地瞪著他的鳴龍,見他如蚊蠅般在眼前亂晃,心中一陣煩躁。它決定主動出擊,就算不殺他,也還有很多的折磨他的法子。


    猛然間,它原本挺直的上半身,收成滿弓之型。電光火石間,展陌華還來不及回過神,就驚見鳴龍的血盆大口已經逼近到身前一寸之地。


    待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他被迫抬起手中的劍猛地刺出,直奔它的雙目,想要阻一阻妖獸的攻勢。


    果然,那鳴龍見寒光閃閃衝麵門而來,連忙靈活地閃身避開。這樣一來,它大意地在自己的左側讓出了個空缺。


    展陌華見狀心中大喜,他抓緊時機,從空缺處掠過,閃到鳴龍背後。剛鬆了口氣的他,抬頭看見宣敬默仍倒吊的身影,頓覺不妙償。


    顧不上喘氣休整,他如風般繞過鳴龍的腦後,灌注內力到劍中,讓手中的軟劍發出細微的嗡鳴聲。他抖動長劍,向鳴龍腦部用力刺下。


    誰知它周身的鱗甲堅如磐石,長劍非但沒能刺入它的體內,更令人灰心的是,他這用盡全力的一刺,隻在它的鱗甲上劃過一道淺淺的白色痕跡。


    早已察覺到他在背後搞鬼,鳴龍嗤之以鼻。若不是在這狹窄的空間裏不便轉身,它早就將這不識好歹的小子甩到天邊去了。


    不過,即使不方便轉身,它也有自己的辦法。鳴龍的身子如彈簧般收縮自如。


    展陌華隻覺得眼前一花,這條巨蛇就已經退到他的身後。原本正在偷襲鳴龍的他,下一秒就在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凶獸的眼前。


    一股濃濃的腥味從耳邊刮過,嫣紅的蛇信分叉地出現在他的腰兩旁。隻要輕輕一卷,他就避無可避,眼見要葬身蛇腹。


    原本隻是靜靜候著,想要找尋最佳機會的宣敬默,看見情況危急,也顧不得凶險。雙腳輕巧挪動鬆開,眼見整個人就要跳落,騎躍在蛇身上。


    “王爺!”一聲大吼,讓人、蛇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挪過去。就連剛鬆開雙腳,人還在半空墜落的宣敬默也分神看了一眼。


    原來,好不容易恢複了些許體力的蒼皞,剛從通道中露出半個腦袋,就驚見這驚險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仿佛整個天都崩塌。


    早就將那些小廢物都當做了死人,鳴龍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敢跑回來找死的,不由地微微一愣。這一秒的晃神,竟讓已經到嘴的展陌華,向前溜開。


    與此同時,它又感到背後一沉,似有什麽東西落在背上。緊接著,一陣灼熱的刺痛從它的背上蔓延開來。這傷痛,雖然不致傷筋動骨,但如同被無數螻蟻咬到,讓它一時無法專心。


    一定是剛才藏在洞頂的人類暗中作怪。果然,這些人類和仙神一樣,都不敢正麵而戰,除了以多欺少就是耍陰險手段。


    鳴龍嘶吼著甩動蛇尾,反卷打向後背的異樣之處,想要把那可惡的家夥甩開。誰知,那人卻靈巧地跳躍開來,避開了它的攻擊。


    而那蛇尾就這樣直挺挺地拍打在自己身上,嘩的一聲,竟掃掉幾片蛇鱗,疼得它猝不及防地嘶叫起來。被幾個低等人類如此戲弄,它惱羞成怒地扭動著身軀,不住往兩旁的石壁撞擊而去,絲毫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隻想將在背上作怪的無恥之徒摔下,再用身體狠狠地將他碾壓粉碎。


    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是令它憤怒的是,這個人類居然在這般劇烈的晃動下,還可以緊緊扒在它身上不被摔出去!


    死裏逃生的展陌華,默默注視著成為鳴龍新目標的宣敬默,難以抑製不斷湧現在心底的疑雲重重:這人到底是何來曆?江湖上隻傳聞,宣先生是能力超群卓越的異士,精通各門各類的術數;可今日見他的膽識和手段,顯然不是第一回經曆這等情況,冷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隻見宣敬默死死地揪住鳴龍的鱗片。這些鱗片每一片都比他的人身還大,更誇張地時不時掀起一片當做盾牌來抵禦衝撞的凶猛力道,那些掉落的石塊更被鱗片遮擋彈開。他嘴角微微上揚,戲弄的眼神不容錯認。


    是應該再看看他還有什麽手段,還是應該前後夾擊製服妖獸?展陌華心裏變得有些茫然。或許,隻要再一秒,他就能發現宣敬默的真實身份。


    身上的鱗片被不停地翻弄,鳴蛇嘶嘶吃痛,蛇尾更是瘋狂地在洞窟中掃動拍打,激起碎石無數,塵土飛揚。


    很快,被晾在一旁的展陌華已看不清籠罩在蒙蒙沙塵中的宣敬默和鳴蛇。


    他猛然間如夢初醒。該死的,剛才怎會鬼迷心竅地袖手旁觀?在那兒苦苦掙紮的是瑤瑤的義父,也是為了他的心願而舍身冒死的先生。探尋身份的機會以後還有許多,他何苦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自私地讓宣先生一個人苦戰。


    懊惱自責的展陌華,凝神屏息,小小的身影化作一道青光衝進迷塵之中。


    “哎呀!”正在屋裏抱著小冰壺、吃葡萄納涼的唐瑤突然心口揪痛,手中的冰壺哐當落地,冰塊從摔開的壺口滾出,碎落一地。身子一歪,她又不小心把盛著葡萄的瓷盤打落,甜美多汁的葡萄砸在地上,染髒了鋪在地上的錦毯。


    “姑娘,您怎麽了?”聞聲趕來的銀月詫異地看著屋內的狼藉,嚇了一跳。


    唐瑤雙手捧心,娥眉深蹙,氣息不穩地說:“不知道怎的,心口痛了一下。”


    見她很不舒服,銀月第一時間想到去醫坊找人過來:“要不要叫餘大夫過來瞧瞧?”


    唐瑤連忙開口攔住她:“不必,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用不著這麽矯情。”這心絞痛是她從小就有的毛病,隻不過最近幾年極少發作,所以她都有些淡忘了這件事。反正不過揪痛一下,對於身體並沒發現有什麽損傷,是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聽她這樣說,銀月再仔細察看她恢複如常的麵色,稍稍放下心。她上前扶唐瑤來到床邊,叮囑道:“那您先歇著。再有不適,您立刻叫奴婢過來。”


    唐瑤脫了鞋襪,剛要躺下,就聽見外麵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姐,姐姐。”麻花,啊不,唐璿煞白的臉出現在門口,焦急萬分的小模樣,讓人一看就知道出了事。


    唐瑤連忙坐起,踏著鞋子,上前問道:“璿兒?怎麽了?”


    “姐姐,饅頭他又開始疼了。”唐璿剛說完,強忍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


    “什麽?”唐瑤驚愕地呆了兩秒,回過頭對愣在旁的銀月大聲吩咐,“快去請餘大夫,記得一定得是餘大夫才行。”


    “是,奴婢知道了。”銀月說完,不敢拖延地往醫坊那邊跑去。唐瑤則陪著璿兒往饅頭的住處快步走去。


    明明好幾天都沒再發作過的饅頭,怎麽會又疼了起來!當初她就覺得趙炳煜的說法有問題,如今看來,果然另有隱情。


    而在王府的另一側,東跨院的碧園裏。


    最近總覺得沒什麽胃口的寧嬈喝了兩勺剛熬好的魚湯,頓時覺得胃中一陣翻騰:“嘔……”


    “姑娘?”蝶兒放下正在布菜的筷子,上前輕輕拍撫主子的後背,想要減輕她的難受。


    將剛吃的東西吐了個幹淨,寧嬈沒好氣地擺擺手,看都不願看向擺滿了菜肴的桌麵:“將這些菜撤了,我不想吃。”


    蝶兒連忙叫人來將這兒收拾打掃了,又傳了洗漱的熱水,自己則扶著寧嬈往裏間走去。


    伺候著主子洗漱幹淨,又奉上溫熱的茶水,蝶兒看著她仍不住拍撫胸前的難受樣,頓時靈光一現,小聲地問道:“姑娘,您這反應是不是有喜了?”


    “有喜?”寧嬈聽了她的話,整個人突然呆愣住,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不過,隨著將蝶兒的話在腦海裏慢慢重播了好幾遍後,寧嬈的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整張臉都散發出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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