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緘默不語,就等她繼續說明。


    她豁然仰天長嘯起來,竟然不知不覺眼淚滲出了眼角。


    也是在那一刻,他們透過紗窗的光,描繪她開懷笑的輪廓。這何嚐不是苦的訴說呢?


    無以言狀的情愫,在各自的心中鋪散開來。


    也許有疼惜!有愛戀!也有不理解!


    “我——我——是前朝皇族的後人。”朝歌輕啟粉唇,終於狠了下心,拉開心坎上的簾幕。


    “朝氏和百裏氏相廝相殺,算是不共戴天之仇吧?”這也是最諷刺的地方,“我們竟然相愛了,還結合了。”


    朝歌突然正色了,“其實,天下究竟是誰的?我真的不在乎,一代王朝的覆沒,和另一代王朝的鼎盛。隻能說是更迭交替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我朝歌就是不服,不願意屈服在別人安排給我的傀儡位置裏。”


    “所以,縱使腳下踩踏再多的亡魂,手上再染更多的鮮血,我也不會屈服。”


    朝歌摸著心口的位置,顯得格外語重心長,“若是你們說我變了,變得凶殘了,變得近乎冷血了。我想說,就算時光染白我的發,我愛你們的初衷都不會變。”


    “我隻想護你們周全——”當然,這也許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盈滿的秋波,徐徐灑過他們每一位,繼續說道,“當然,若是你們覺得家族仇恨比愛情更重要,你們可以現在選擇。”


    朝歌舉起手臂,攤開手心的位置,光潔的手腕落入他們的視線。


    “殺了我,可以保全你們的皇族!”


    一刹那,她悲戚的合上眼眸,也是在此刻她顯得無比自由。


    將自己全盤托出,交給他們。也許,也是一場賭博。


    愛情本來就是愛與不愛,猜測和被猜測之間。


    她在心裏嘲笑自己,不是說不哭了麽,怎麽還是不爭氣的流淚了呢。


    然而,她眼角的淚,被身邊的男子輕柔擦去。一把被揉進了溫暖的懷抱裏,對望他柔情似水的眼裏。


    是百裏楚,溫潤和煦的聲音如春風,不過還是帶著輕微的責怪,“你是傻瓜麽?我們怎麽會放棄你?”


    百裏顏也是率先跳了出來,“皇族是什麽東西?我也不在乎,我就要你朝歌——”


    自家的胞兄總算是說了句像樣的話。百裏蘇表示讚同,雙手環胸,而邪魅一笑,“殺了你,到哪再去找另個一模一樣的朝歌?”補充一句,“我們愛的不就是朝歌麽?純粹隻是你——朝歌!”


    就是百裏浩硬氣十足的人,言辭裏也柔軟許多,“我們還是要繼續走下去。”


    此時幾位兄弟統一望向一處,是百裏晨佇立的位置。


    隻因為,他們都表了態,唯獨他還緘默不語,好似沉浸在思緒裏。


    就在大家呼吸緊湊的那一霎那,百裏晨猛地抬頭,一雙黑眸宛若鑲嵌的黑寶石,散發萬丈光芒,


    “那是前人的仇恨,我們隻要幸福——”


    很慶幸,各自都沒有被那段糾葛的仇恨給籠罩。


    心裏都非常清明的了解,自己想要的什麽。


    五隻寬大的手掌,一層層疊加在朝歌的手心上。


    更像是無言的誓言。


    “接下來?如何去救百裏勳?”


    “如何?搬掉礙眼的大石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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