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瞼垂下,投下一大片陰霾。


    薄唇拉開冷冽的弧度,隻蹦出冰冷的字眼:“滾!”


    百裏楚扯下身上的盔甲,拿下得不僅僅是一身沉重的盔甲。


    還有他最擅長偽裝的平靜。


    平靜消失殆盡,隻剩下歇斯底裏如獅子般的暴怒。


    那原本躺在床榻上準備侍寢的女子,嚇得麵色鐵青,藏在角落而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不是說,大皇子溫文爾雅麽?


    然,這位俊逸的男子,一上來,就拽著她,更像是不懂憐花惜玉的薄情郎。


    隨手扔了出去,眉頭都不帶眨一下。


    一個潔癖的人,對感情也是。


    他根本不允許,有任何人染指他儲藏愛情的位置。一點不能汙穢!


    縱使,他對朝歌愛恨交加。隨便找個類似她的女人,就可以輕而易舉取代了麽?


    一幹屬下們,更是嚇得腳底抹油,主子一聲令下滾!當然是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啊。


    那名女子被摔出門外,隻剩下痛哭流涕!


    百裏楚冷眼旁觀,該女子哭泣的抗議聲。


    掃眸倒是瞧到自己的床榻,褶皺了一席的被褥,蹙眉道,


    “來人啊,本皇子的床榻髒了,換全新的。”這就是他。


    輪廓線條明明是柔和的,可是說出的話是那般薄情。


    也許世間的人都曲解了這位大皇子。


    他再多的嫻雅靜美,好像被淹沒在那一年爛漫的紫藤蘿花下了。


    —————————


    “侯爺!大皇子將美人給趕出來了!”說趕還是好聽的,其實是當垃圾一樣扔出去的。


    副將是不好意思明講,硬著頭皮來侯爺跟前報道。


    湘侯爺聽聞此,也沒大的舉動,好似是意料之中的事。


    “既然這個美人不滿意,就接著挑,挑到他滿意的為止,下去吧。”這是淡淡說了這句。


    又有一撥人急速跑了進來,那是湘侯爺跟前最貼近的師爺。


    隻見他眼底喊著隱情。


    直到其他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和侯爺兩人。


    適才密密從兜裏掏出信封。


    “回侯爺,這已經是第五十三封信了。”


    侯爺習以為然,眼睛不用睜也可知道,極為普通的黃皮紙正中央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楚親啟。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從皇城總會寄來信封,每日一封,風雨無阻的來。


    幸好湘侯爺在自己兒子身邊安插諸多眼線。


    所以這信封,自然而然落到了他手裏。


    “皇城裏的丫頭,還真是堅持不懈呢!”侯爺望著手心裏的信封,訕笑道。


    “隻可惜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說完侯爺將信封捏成一團,隨後用香燭燒之殆盡。不留一點痕跡。


    抬眼,衝師爺說,“還是老規矩,你知我知,他絕對不能知道。”


    師爺眼底閃過一道惆悵,但終究選擇了在主子麵前維諾低下了頭。


    心中也是感慨啊。枉費了皇女的用心良苦,每日一封信,有一回也是隱藏不住心中的好奇。


    將信封拆開來瞅了瞅。這不看還好,一看,眼淚就唰唰唰往下掉呢。


    字裏行間,充斥著刻骨柔情,是濃鬱而散不開的情愫,也是最直截了當的訴心腸。


    旁觀者讀之,都難免動容。


    難道湘侯爺是鐵石心腸麽?


    師爺深歎一口氣,也許是被權力蒙蔽了心。


    可憐了大皇子,至今還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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