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朕來。”隻聽他說,隨後就是華麗的轉身。


    朝歌視線裏,男子金色華服,被一層又一層的宮女簇擁著而去。


    而她隻能怏怏的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


    朝歌有心不在焉,垂頭隻看著自己的繡花鞋走路。


    她自然沒有注意到,男子一揮手,命侍女們齊齊退下。


    屏退了所有人。


    這空間一下子隻剩下他們兩人。


    “嘣——”一聲,朝歌沒停滯腳步,而他早在前一步,轉身頓下。


    於是,女子成了投懷送抱,擠入了他懷抱。


    百裏晨也是極為自然的將她摟住。


    熟悉之極的溫暖懷抱,朝歌並不是排斥。


    隻是環顧四周,不知不覺中,都到了禦花園了呢?


    “這段日子,你倒是心不在焉了。”百裏晨如此說道。


    朝歌緘默不語。


    “怎麽,你不是想要問農耕減稅的事麽?”


    她欲要開口。


    結果他率先開口,阻止了她的話語。


    “這些日子,倒是聽到很多關於你的傳聞。現在大街小巷,不論是年過七旬的老人,還是無賴小孩,都在歌頌皇女你的事跡。操心操費的,倒是比我這個新皇還要積極呢?”


    朝歌豁然訕笑,“怎麽?你是擔心,我會撼動你的皇位?”


    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聽到百裏晨耳朵裏,自然有些不舒服。


    他緩緩鬆開對她的擁抱,黃色的龍袍,也是晃了她的眼。


    “你也這麽看待我麽?”他微微側頭。


    朝歌隻能望他線條有致的側麵。


    唏噓之聲,猶如古井深處的幹涸,那麽無力而滄桑。


    “你還記得麽?”他說,“小時候,我問你:朝歌,你最喜歡什麽?你說,自然是喜歡江山和美人。”


    朝歌撫手遮臉,去回憶他口中所謂的小時候。


    然朝歌抬頭,回答他的全是茫然和無力。


    那種表情,百裏晨明白了,原來,那件事隻有他記著!而她早就拋之腦後了。


    “五皇弟,已經不下三次的來我跟前,要求舉辦和你的婚禮。”


    百裏晨說道,“礙於,前麵幾位皇兄遲遲沒成親,他的婚事一直延後延後。”


    帶著淡淡的笑意,又有些苦澀,“你所謂喜歡的美人,不就是他麽?”


    朝歌雙手環在背後。


    安靜的如雪蓮花一般,沉默許久,她緩緩開口說,“我永遠不會退縮。我心中的堅持。”


    “美人,當年,我指得不是你麽?百裏晨。”


    他豁然回眸,驚豔於她,記起來了。


    朝歌翩然一笑,眼底秋波盈盈。


    “百裏晨,有些事情,我不說,你比我更懂。我們腳下的路錯綜複雜。我們從母輩就開始的瓜葛,注定了,我們的糾纏——”


    他緩緩點頭,指尖一揮,廣袖揮舞,迷亂了視線。


    朝歌滿目驚豔,這禦花園,從何時起,成了梨花的天下。


    滿園梨花,那種生命力旺盛的茶靡,誓要開到萬年。


    就好像無形中他眼底的訴說,萬年化不開的情愫。


    不知何時,他手心攤開。


    上麵是一塊精致到美輪美奐的玉璽。


    “江山對於我來說。原本就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他低沉說著,朝歌望著那塊巧奪天工的玉璽。


    忍不住退後,她可以猜到,這玉璽是連夜打造而成。


    她更能猜到,這玉璽是他——早就醞釀多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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