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宮裏,芙蓉站在碧溪身後,輕輕為她按壓穴位,按壓穴位得在人放鬆的情況下才能出效果,可是碧溪的身子總是繃的很緊,硬邦邦的,手捏疼了也沒什麽效果。


    “郡主,要不奴婢陪您去禦花園散散步吧。”芙蓉輕聲道。


    “不用。”碧溪木然的回答。她在等,她在等陳國餘孽送上門,她要將憤怒宣泄在他們身上,她要他們嚐受她的痛苦,她要他們求死不能。


    宮女邁著碎步走進來,輕聲道:“郡主,有情況了。”


    碧溪頭,有情況就好,她可不希望計劃失敗,她要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掉進蜜罐裏,然後再也爬不出來。


    “——”碧溪坐直了身子,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剛剛在宮門處,奴婢親眼見到皇後娘娘身邊的總管領著一名婦人進宮,總管自稱是貴妃身邊的太監總管,想必是領著那婦人去了陳氏那裏。”


    碧溪頭,外男不能涉足後宮,陳國那些人想見陳氏,自然得讓女眷過來打聽情況,日後也會讓女眷過來傳遞消息。陳氏身邊都是皇後的人,想來不會出什麽差池。


    午後,皇後讓人傳了碧溪,碧溪料想事情已經有了進展,跟著宮女一道來到棲鳳宮。


    宮人對她行禮,碧溪抬手示意免禮,隨後向皇後行禮,皇後也免了她的禮。


    “這主意是你出的,一起來聽聽事情進展如何吧。”皇後賜坐。看著碧溪輕輕笑著,碧溪隻覺得汗毛乍起,卻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皇後示意殿中站著的宮女太監話,一名宮女福了福身,開口道:“那婦人是陳氏嬸母,見陳氏殿宇奢華,顯得十分激動,言談間多次提到讓陳氏族人,想讓陳氏為族人求情,讓他們可以入朝為官。”。皇後一早料到陳氏會屏退服侍的宮人。所以讓分別藏身於各處,好偷聽她們話。


    “陳氏怎麽的?”皇後淡淡問道。


    “陳氏按照娘娘的意思了,承諾會幫助他們。”宮女垂首回答道。


    皇後頭,隻要這個消息放出去。還怕那些饑餓的魚兒不上鉤嗎。她就坐等著將他們一個個的釣上來。讓他們嚐嚐地牢的滋味。


    “好,陳氏做的不錯,很配合。”皇後高興的道。然後瞥了眼碧溪,笑道:“當然,也是若兒的計策好。”,碧溪忙站起來行禮道:“多謝娘娘誇獎。”


    宮女將陳氏與婦人的對話細細了一遍,她沒聽到的地方,自有別人來補充,倒是將場景還原的七八分。


    “安德?”皇後喚了一聲。大太監轉身走到殿下候命。“你去問皇上,禁苑那邊布置好了沒有。”,安德朗聲道:“奴才遵旨。”,碧溪總覺得宮裏的人話就像唱歌,腔調圓潤,聽著十分悅耳,不但人圓滑,就連腔調也是圓滑的。


    皇後看向碧溪,輕聲問道:“在宮裏是不是特拘束?”,其實她也可以回國舅府,皇後不可能攔著她,隻是她自己沒這方麵的意思,而且到目前為止,京城裏還沒幾個人知道她已經回京的事實。私自離開封地是大罪,她就這樣貿然跑了回來,理由是擔憂社稷安危。


    “稟娘娘,若兒不覺得拘束。”


    三月中旬,皇上在禁苑接見陳國餘孽,並與他們一同狩獵,女眷在陳氏的紫薇宮中閑話家常。


    有了加官進爵的機會,陳氏男兒倒也積極,不管嫡子庶子還是遠房親戚,統統都參加了這場狩獵,禁苑很大,是皇家私人狩獵場,而真正的狩獵,從今日開始。


    “皇上請——”一白麵男子坐在馬上做了個“請”的姿勢,他是陳國餘孽公推的首領,是陳國的七皇子。皇上答應封他為郡公,封地就在陳國境內,此刻他正是滿心歡喜,心中激動不已。他的身份一下變成文帝寵妃的哥哥,等於是國舅,他如何能夠不激動?


    “陳愛卿,你先請吧,待會朕可不會手下留情。”文帝笑的十分開心。他在笑陳國這群人太傻,除了吃喝享樂啥也不會,腦子也不好使,隨便一蒙騙,就哄的他們信以為真了。


    “那微臣可就不客氣了。”他笑著拍馬疾馳,領著一幹人等鑽入樹林。待他們全部離去,大太監湊上來問道:“皇上,您謝謝,讓禦林軍伺候他們。”


    文帝朗聲大笑。對,這是一場狩獵,但是狩獵的對象不是兔子和鹿,而是這群敵國餘孽。


    坐下喝了杯茶,太監來稟告,是皇後來了,皇上忙站起來眺望,那一抹褐色身影,可不就是他的皇後。


    文帝剛想邁開腿跑到她跟前,突然想到自己是皇帝,該穩重大方表率全臣,於是他站在原地,看著皇後一的接近。


    “皇後,你怎麽來了,這禁苑殺氣重,靠的太近對你身體不好。”雖然嘴上這麽,他還是拉著皇後坐下了。


    坐擁江山的感覺真好,沒人敢給他臉色看,他也不需要向別人低頭,這種感覺真好,還可以玩弄別人於股掌之中。


    “你想殺了他們?”皇後看著他,輕聲問道。


    “不殺了他們,難道還留著?當初讓他們逃了,算他們運氣好,現在自己送上門來,還能放過他們?”


    “不如將他們關進大牢,慢慢審理,不定還能吐露一東西出來。”雖然殺生不好,可她也明白,一個國家若想興盛,有些人是必須要除去的,她不會為陳國餘孽求情,在她看來,這些人必需要除去。


    “審理?陳國都滅了,還能審出什麽來?”皇上疑惑的看著她。


    “皇上您想,他們造反是不是得用銀子?”招兵買馬得要不少錢,沒銀子哪有人為他們賣命?所以光從他們敢造反這來看,他們手上必定有些銀子,若是三餐不能果腹,整日為生計奔波,怎麽可能生出造反的念頭?


    皇上頭,皇後的有理,他們若是沒銀子,怎麽可能生出造反的念頭?


    招招手,大太監忙湊到跟前。皇上道:“讓他們留幾個活口,尤其是帶頭的。”,大太監低著頭離開,心裏想道:還是娘娘會過日子,死人身上也能榨出油水來。


    禁苑樹林裏,眾人分散開狩獵,七皇子騎馬在樹林裏奔走,突然看到一匹空著的馬,禦馬靠近,發現地上有血跡。


    定是某個人射殺了鹿,不然不會流這麽多血。想到別人可能已經狩獵到大動物,七皇子連忙禦馬疾走,他在尋找,尋找梅花鹿的身影。


    遠處有一隻狐狸!七皇子興衝衝的挽弓射殺,剛拉滿弓,便聽到“嗖”的一聲,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摔下馬,肩膀也中了一箭。


    草叢中,倆名侍衛走出來,一人一邊將他抓起。


    “你們幹什麽?我是皇上的貴客,你們膽敢射傷我,不要命啦?”他還要叫囂,一名侍衛卻不耐煩的塞了一團布到他嘴裏。


    “你們這群酒囊飯袋,這場狩獵主要就是逮你們的,還貴客!”


    一個又一個被射殺,一個又一個倒下,一日時間,請來狩獵的陳國貴族被抓的抓、殺的殺,女眷全部被抓進大牢,等待發落。


    大牢裏,典獄長誠惶誠恐的道:“郡主,這大牢乃是汙穢之地,你千金之軀,來這裏恐怕髒了您的衣袍——”,大牢一向都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他實在想不通,堂堂郡主為何要親自來這種地方。


    碧溪讓芙蓉打,芙蓉取出十兩銀子,讓他們去外麵看守。典獄長雖然是個官,可是俸祿低的很,平時也沒多少油水,碰到碧溪這樣大方的,立馬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好的好的,您請便,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下官。”


    碧溪裹了袍子,徑直走下階梯。地牢光線昏暗,隻有幾盞油燈,她不該來這裏,這裏實在不堪,牢房裏隻有一些稻草,裏麵橫七豎八的躺著人,有的人看上去與死人無異,碧溪走到盡頭,看到因為受傷顯得萎靡的幾名男子。


    陳國皇族嗎?真是可笑,隻有這麽能耐,就想複國?他們想的可真多。


    “大牢的滋味好受嗎?”碧溪輕笑著問道。


    “你是誰?”一名莽漢問道。碧溪穿著一身素淨長袍,頭上戴著蘇幕,他們看不清碧溪的臉。


    “別管我是誰,我且問你們,是誰綁架了新野郡主的孩子,那倆個孩子現在在哪裏?”她恨他們,不是恨他們意圖顛覆朝廷,她恨他們行這等猥瑣之事,竟然用她的孩子來要挾她,孩子那樣,他們怎麽忍心!


    莽漢看向一旁的七皇子,這個主意是七皇子出的,他們都隻是奉命行事。七皇子不自在的挪動著身子,扭頭看向一邊道:“我不知道,陳雨把孩子偷走了。”,他隻是想用孩子威脅新野郡主,沒想著傷害他們,可是陳雨不知道發什麽瘋,打暈了照顧孩子的丫鬟,帶著孩子離開了,害的他差計劃失敗。


    陳雨?難道是他?他是陳國人,仿佛認識她,這樣想來,定是他想幫自己,所以將孩子帶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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