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幫我?”


    碧溪想不出幫她的理由,如今她已經自顧不暇,本來不該插手管別人的閑事,可是見到陶晶落難,她是如此的不忍,明知道幫她可能會引火、燒、身,可還是答應了下來。


    “亂世洪流中,你我相互幫扶不好嗎?”碧溪知道陶晶是個驕傲的人,若是因為憐憫她而幫她,她不會感激,若是平等的對待她,她心裏平衡了,才會由衷的感激她。


    陶晶沒話,眼前的碧溪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碧溪,嘴巴和心思一樣伶俐,她看穿了自己的驕傲,沒有打壓她的驕傲,以平等的心態對她,要相互幫扶。她一個郡主都能做到這樣的田地,而她卻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不願向任何人低頭。


    可是她能幫她什麽呢,她的身份隻是一個姬妾,她堂堂郡主能需要她的幫忙?她身後可是有著整個獨孤家族的支持,相互幫助這樣的辭,也不過是用來安慰她脆弱的心靈。


    見陶晶不話,碧溪也沉默了下來。半響才開口問道:“歐陽與原配夫人是不是還有倆個孩子?”,雖然知道她與歐陽有過孩子,可是她還是想確認。


    陶晶忍不住笑了,她著另一個身份與歐陽成婚,如今還要稱自己為原配夫人,難道那倆個親生孩子也要當作繼子來養嗎?來可笑,她都有了郡主的身份,為什麽還要嫁給歐陽,嫁一個王爺不好嗎?


    “一對龍鳳胎。剛出生沒多久,就送走了。”如今那對龍鳳胎也不知是死是活。


    剛出生沒多久,就送走了,當時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送走初生的嬰孩,她竟然舍得?當時歐陽又在做什麽?身為孩子的父親,竟然沒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讓孩子流落在外。


    “苦命的孩子。”碧溪輕歎一聲,向侯府深處走去。


    難道她選擇跟歐陽在一起,是因為孩子?陶晶皺眉猜測。


    “楊將軍今日為何來此?”倆人並列走著。話都十分隨意。碧溪不想讓陶晶感到拘束,陶晶也樂得順水推舟。


    “不知,他是個冷麵冷心的人,不喜與我們話。”府裏姬妾雖多。可是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女人。不關心她們的生死。不關心她們對他的熱情,他喜歡靜靜的喝茶,瞪著大眼睛想事情。有時候他非常安靜。安靜到就像不存在。


    到了午膳時間,丫鬟來尋她們,讓她們去內堂用膳。隨著丫鬟來到內堂,廊下輕紗飄舞, 內堂裏眾人都已經安坐,定國侯坐上方,左右兩邊各擺了矮桌,眾人坐在蒲團上。


    左邊的位置是她和歐陽的,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丫鬟想為她斟酒,她拒絕了,陶晶跪坐在楊將軍身邊,為他布菜斟酒,楊將軍淡淡瞥了她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為什麽這樣坐?”她還是第一次坐在地上用膳,而且這種用膳的方式已經很久沒人用了。


    “我提議的。”歐陽輕聲道。他可無法承受定國侯的熱情,上午總是夾莫名的菜給他,讓他十分鬱悶,他現在知道碧溪為什麽要讓他來定國侯府了,分明是在故意折磨他。


    “咚——”的一聲,陶晶的衣袖碰倒了酒壺,陶晶嚇了一跳,連忙伏下身子賠罪。楊將軍不悅的看著她,最終忍下火氣,冷冷的道:“笨手笨腳。”


    碧溪笑笑,讓身邊的丫鬟去伺候楊將軍,楊將軍卻擺手,表示不用別人伺候,陶晶隻好繼續給他布菜。


    “我與陶夫人一見如故,倒是投緣的很,見她總為將軍布菜,自己卻顧不上用膳,有些心疼她。”碧溪看向對麵端坐的楊將軍,隻見他三十歲左右,頭發高高束起,僅用布條紮著,濃眉大眼,身形魁梧,不笑的時候就像個煞星,著實讓人膽寒。


    “難得她能入郡主的眼。”他看了眼陶晶,纖弱的身子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他不明白她怎麽會如此纖弱,這麽瘦,偏偏還穿的這麽少,看上去更像一根竹竿。


    碧溪笑笑,看了眼歐陽,歐陽也正在看她,見她看過來,反而覺得疑惑,伸手就給她夾了一塊魚肉,碧溪不滿的皺眉,歐陽解釋道:“今天剛學的。”


    “笨死了。”對麵的楊將軍不悅的皺眉,自顧自的道:“怎麽會帶你出門,丟臉!”,陶晶還沒被這樣羞辱過,頓時便難堪的恨不得鑽進地洞裏。


    原來她給楊將軍布菜的時候,不心把菜弄到楊將軍衣服上了。


    用過午膳楊將軍便帶著陶晶離開,碧溪想要留下陶晶,卻被歐陽製止,他陶晶不是好人,讓她離陶晶遠一些。


    “她現在受製於人,已經夠慘的了。”碧溪淡淡的著。雖然麵上不顯,但是聽到歐陽這樣評價陶晶,心裏還是有些高興。雖然陶晶喜歡他,但是他對陶晶的人品做出了否定,也就是永遠都不會喜歡上陶晶。


    待到傍晚,倆人坐車回國舅府,管家見到他們聲提醒著,有個婦人來府裏找歐陽,自稱是歐陽的母親。


    碧溪疑惑的看向歐陽,他他父母已經去世,怎麽這會跑出一個人來,自稱是他的母親?


    因為婦人身份不明,獨孤跋讓人將她安置在客棧,碧溪便讓車夫去管家口中的客棧。


    來到婦人的住處,碧溪叩門,開門的是一位滿身貴氣卻衣衫樸素的婦人,她開了門,側身將他們讓進屋內,轉身便關了門。


    看他們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相似,難道真是母子?碧溪不記得眼前這位婦人,同樣的,婦人也不記得她。她聽歐陽之前娶的那個女人死了,又娶了郡主,心裏不知多痛快。


    “請問您是?”碧溪也不坐,眼光在倆母子隻見逡巡。


    “我是歐陽的母親,是你婆婆。”她笑著回道。歐陽是皇子,娶郡主才算是門當戶對,之前那個女人什麽都沒有,她根本看不上這樣的兒媳,隻是可憐她的一對孫子孫女,如今不知找到了沒有。


    “婆婆?”碧溪笑了,看向歐陽道:“我記得郡馬過,他雙親亡故。”


    歐陽知道她誤會了,拉過她的手解釋道:“我父母的確亡故了,這位夫人與我沒什麽關係。”,一直照顧他、栽培他的,是他的養父母,親生父母沒養育他,反而差害的他家破人亡,至今孩子都沒找到,他怎麽可能與他們相認。


    歐陽的母親也愣住了,沒想到歐陽竟然不認她,難道是因為新娶的媳婦不讓他與她相認?想到這裏,她有些生氣了,冷冷的道:“雖然你是郡主,但是我兒配你絕對綽綽有餘,嫁夫從夫的道理你應該懂,你的教養應該不至於讓你做出這種阻止母子相認的事情來。”


    碧溪冷哼一聲,看向歐陽,問道:“我沒教養嗎?”,婦人的話氣的她胃疼,什麽叫歐陽配她綽綽有餘?這種話也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婦人該的嗎?


    “你知道我是郡主,知道本郡主的親兵就守在門口嗎?”知道她的身份還在這裏大言不慚的教訓她,真是不知死活。


    婦人愣了愣,看向歐陽,歐陽根本不理會她。“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大家都你十分孝順,換血救父,難道這都是假的嗎?”,婦人的口氣已經漸漸軟了下來,她發現這個郡主不好惹,對她沒有絲毫敬意,張口就拿手下的親兵威脅她,簡直囂張至極。


    碧溪再次冷笑,她救獨孤跋,是因為獨孤跋於她有恩,她敬重他,他值得她救。她的孝順可不是誰都受的起的。


    “既然郡馬不認識她,那我們就走吧,別浪費時間了。”碧溪拉著歐陽就要出門,婦人卻不肯放手,迅速拉住歐陽的衣袖,哭訴道:“皇兒,難道你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嗎?”


    陳國被滅,她已經無處可去,想來投靠歐陽,歐陽卻根本不與她相認,她的值錢衣物都已經當掉了,再這樣流落下去,一日三餐都成問題。


    “大膽,與郡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再不放手,我讓親兵帶你去見官。”碧溪沒來由的討厭的這個婦人,一見到她就難以抑製想要暴打她一頓的衝動。


    “我不認識你,放手!”歐陽甩甩衣袖,無奈婦人抓的太牢,根本甩不開。如果他們能發發善心,放過他的養父母,他不會這樣狠心。可是他們太過殘忍,竟然將他養父母殺了滅口,從陳國回來的時候,仆人領著他去拜祭,那時候他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碧溪見她拉著歐陽不肯鬆手,推開廊上的窗,正好有一隊侍衛路過,碧溪用力的拍手,待侍衛們抬頭看過來,碧溪便掏出腰牌,雖然離的遠看不清腰牌上寫什麽,但是看腰牌的規製,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上的。侍衛們不敢得罪權貴,見了腰牌便跑了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侍衛們來到碧溪麵前,看到郡主令牌。“屬下參見郡主。”,侍衛們單膝跪下行禮,碧溪收起令牌,淡淡的道:“將這個刁婦帶下去審問,竟然敢折辱本郡主,不要手下留情。”


    她一向低調,不喜歡用權勢壓人,可不代表她沒脾氣。更何況她如今是郡主,辱罵郡主可是死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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