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將地上的枕頭拾起,放到桌上道:“二弟這樣,可不讓宮裏的皇上和娘娘笑話?整日裏將死活掛在嘴邊,一聽就知道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沒長大的孩子,獨孤嵐哀哀的想道:原來自己在她心中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喜歡膩著她,跟她撒嬌,都是因為喜歡她,想要親近她,她把他當孩子看待?


    “我沒有姐姐。”原本還能親熱的喊她姐姐,現在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喊出口,他們不是姐弟,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們該是親密的一對,而不是什麽姐弟!


    “弟弟又胡話了。”碧溪也不生氣,坐在凳子上笑盈盈的道,仿佛獨孤嵐的是一個笑話一般。


    獨孤嵐隻覺得心如刀絞,疼的他麵上的肌肉開始扭曲,恨恨的道:“與其這樣氣我,為何不殺了我?”


    碧溪隻是笑,殺人可是犯法要下大獄的,而且殺人是下乘手段,她才不會為了懲罰別人兒弄髒了自己的手,既然獨孤嵐愛發脾氣,就讓他自己慢慢的生氣,他是個不怕死的人,殺他有什麽好玩的,不過是一瞬間的疼痛而已。


    “二弟,你是嫡子,身上擔著為獨孤家傳宗接代的重任,你可要保重身體。京中貴女不少,不知誰有幸嫁給弟弟,我也沒什麽東西好送給弟媳,她若喜歡金玉,我便送金玉,若是喜歡銀子。我便送銀子,隻要弟媳不嫌棄我,我也樂意跟她做個朋友——”


    獨孤嵐躺在床上,眼淚滾滾而下,卻是背對著倆人,讓人看不到他落淚。殺人不過頭地,她若恨他,便一刀殺了他,又何必這樣,拿這樣的話來傷害他。


    “你倒是熱心。”獨孤嵐喃喃的著。


    尹氏知道他們倆還有心結沒解開。幹脆借口出去喝茶。離開了,隻囑咐碧溪好好照顧弟弟。碧溪歎了口氣,坐在凳子上沒動。


    獨孤嵐等尹氏離開,才轉過身子看向碧溪。她麵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哀樂。她就這樣氣定神閑的話刺激他,讓他心痛難忍,她居然的出口!


    看了她一會。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獨孤嵐又是傷心,又是悲痛,一麵擔心碧溪就此遠離了他,一麵傷心她的無情,想了想,隻得自己想開口求饒道:“好姐姐,還在生氣嗎?”


    碧溪被他的話逗樂了,明明是他氣的不行,卻反過來問她是不是在生氣,她當然生氣,不然為何故意話氣他。


    見碧溪不話,獨孤嵐掀開被子走下床榻,打開床榻下的木箱,取出一個木匣來,放到碧溪麵前,自己搬了凳子坐到她對麵,輕聲道:“這是我全部的財產,你拿去吧,我知道你生氣,你想怎麽出氣都行,我受得住。”


    碧溪斜睨他一眼,他臉上還掛著淚痕,可見剛剛才哭過。心裏雖然生氣,卻也有些心軟。打開木匣,隻見裏麵整整齊齊的放著各樣房地契,各處商鋪田院,大約幾百份地契。


    碧溪見沒有銀票,便問道:“這是你所有財產?銀票呢?”


    獨孤嵐忍不住湊近道:“銀票都在錢莊裏,錢莊的地契在裏麵。”


    碧溪皺眉想道:這家夥這麽有錢,為什麽要盯著她不放,他隻要亮出自己的財產清單,多少好姑娘求著嫁進來,而他居然不長眼的看上了她。


    銀子擺在她麵前,碧溪心情又好了起來,問獨孤嵐一共值多少兩銀子,獨孤嵐隻幾千萬兩白銀還是有的,碧溪心裏感歎一聲:真是富可敵國。


    “姐姐還生氣嗎?”獨孤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雙手拉著她的衣袖不願意鬆開。


    碧溪冷笑,反問一句:“還敢對我起什麽心思嗎?”


    獨孤嵐縮縮肩膀,他是有心思的,可是看碧溪這凶狠的模樣,他哪敢出來,隻得道:“絕不敢再起心思。”。碧溪這才滿意的頭,也不拿他的財物,喝了一杯茶,囑咐他好好休息,便起身離開了,獨孤嵐知道她已經氣消了,心裏又高興又失落,沒想到轉了一圈,他們還是姐弟關係,關係並沒有更進一步。


    碧溪回到繡樓便繼續研磨香料和草藥,丫鬟們研磨好了,這樣忙碌一天,很快便到了傍晚,而香丸還在爐鼎裏蒸著,沒散發出香味便表示香味還沒融合。


    用過晚膳,爐鼎裏終於飄出香味來,碧溪讓丫鬟們熄火打開爐鼎,將一個個的瓷罐拿出來,等藥丸冷卻了,放熱融的蠟裏裹兩層。


    忙了一會,吳嬸便讓丫鬟打水給給她洗漱,碧溪歎氣,隻覺得這樣調製香丸,左右賣不了幾個錢,要留一些給府裏用,還要拿出一些送人,剩下的還不知道如何賣出去,總之到目前為止還沒靠這調香賺過一銀子。


    準備歇息了,獨孤嵐卻又跑來,是要送他一樣東西,吳嬸也不敢攔他,便讓他進來了,碧溪披散著頭發坐在桌邊看著他,隻見他穿著深紫的長袍,外麵披著墨綠的披風,手裏拿著一個木盒,上麵寫著“珍寶齋”三個大字。


    “姐姐,我特意讓鋪子裏的人挑了些好東西來,你看看。”


    碧溪勉為其難的笑笑,揮手推開他送過來的木匣。好端端的送東西過來,她可不敢收。


    “拿走吧,給你媳婦存著,我要這麽多首飾幹什麽。”她的頭麵都是庫裏存放的珠寶,她要首飾也是送人用,送人也不需要送多好的,畢竟她隻是一個庶女,撐麵子的事情留給嫡子嫡女做就行。


    獨孤嵐笑笑,雖然心酸,卻也是喘幾口氣就緩了過來。他都不介意把所有財產給她,這心意還不夠明顯嗎,在他心中,已經將她當妻子一般看待,有好東西的確應該送給媳婦,可不就要送給她嗎?獨孤嵐自顧自的打開匣子,取出一支鳳銜牡丹金簪插到她發間,隻覺得金光熠熠,閃閃動人。


    手還停留在金簪上,碧溪卻已經站了起來,神色莫名的看著他,嘴裏念道:“原來你還沒死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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