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靜香的笑容在她看來分外刺眼,一想到自己今兒算是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頓時一肚子火沒處撒,衝著女兒就吼了起來。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張氏甩開女兒攀上來的胳膊,一臉怒對。


    古靜香哪裏想到張氏會衝她發火,毫無防備的就被她這麽一甩開,身子立刻不受控製的往後倒了去。


    幸虧身後就是從馬車上下來的張萱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沒讓她一股腦的撞上馬車。


    古靜香雙手抓住馬車邊緣,被張萱萱扶著站穩了腳。


    待她指甲傳來一陣刺痛,她低頭一看自己留長了的小拇指指甲被戳斷了,立刻拉下臉衝著張氏就吼:“您幹嘛?那小賤人被爹罵了您不該高興嗎?我又沒招您惹您,怎麽就平白無故的衝我發上脾氣了?”


    “我高興,我的臉都丟盡了,有什麽可高興的?”張氏一想到自己被聶家那個叫青竹的丫鬟幾句話就丟盡了臉麵,偏偏這個女兒是個傻的,還美滋滋的以為占了便宜,在她麵前笑的那般開心。


    她笑的越是高興,她就越覺得氣惱極了。


    張氏母女這邊下了車就開始吵鬧,古嬌香已經往自己的院子裏去了,身後傳來的吵鬧聲,隻是讓她扯著嘴角笑了笑。


    古嬌香現在可是管不得她們去吵什麽,今兒香廬的登記薄上有她親字去登記的名字,這一點讓她很是激動的。


    這一世,她要上京,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去接近那些人,而不是受人脅迫強塞的頂替別人不要了空缺而去。


    走到了這一步古嬌香突然覺得,自己這幾日裏隻在宅子裏與張氏鬥,也不算是什麽浪費時間的事情了。


    雖然她的重生,讓好多事情都起了些微妙的變化,不過到底,事情還是按照她的計劃,往前世的方向發展中。


    因為了了一件心事,古嬌香難得一改多日的鬱結,去了馨怡園瞧過娘親,並與軟淩薇打了招呼以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用過晚膳以後,難得一夜的好眠。


    “爺,歇了嗎?”


    夜裏,陽城香廬客居院的客房門外,秋桐神色有些激動,見屋子裏有些亮光,輕輕的敲了敲門,小聲的問了句,聲音在這寧靜的夜裏,並不顯得突兀。


    “進來吧。”屋子裏傳來一聲回應。


    秋桐立刻推開門進了屋子。


    屋子裏燃著燭光,軟玉之隻著中衣,披了一件大氅,斜靠在軟榻上翻看著那本雜記,身邊的火盆裏炭燒的正旺。


    他聽見秋桐的腳步聲並不如以往的沉穩,似乎有些急切,遂抬頭掃了一眼。


    秋桐已經走到他的麵前,神色分外激動的看著他:“爺,春晴回院子了。”


    軟玉之神色不變,視線依舊落在手中的書上,似乎一點都不急切,隻是眸色加深了些,漫不經心的開口:“比預計的少用了一天的時間,想必這一遭定是全力以赴來趕路的,定是艱辛,你且先讓她好生歇息吧。”


    他說完話,本以為秋桐會領了命出去,卻沒想到她還站在原地,神色有些異常,知道秋桐還有話說,就靜靜等著她開口。


    “東西帶回來了,不過……”秋桐止住話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軟玉之,方才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春晴是直接從古府回來的,人也已經帶回來了。。”


    軟玉之拿著書的手悠的一顫,抬頭看向秋桐的目光有些冷,凜冽的開口嗬斥了一句:“放肆!”


    秋桐臉色一變,麵色有些蒼白,知道他這是在怪罪她們自作主張了,之前是她背著主子下令掠人,現在春晴又沒有通稟過就直接順路將人給掠回來了。


    不過知道春晴不但取回了東西,還將人一起帶回來了,她是很高興的,早一天行動,就能早一天救主子的命。


    隻要能趁早解了毒,救了她們爺的性命,就是被爺責罰,也是心甘情願的。


    軟玉之自是知道她的想法,不過眼下也不好發作,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開口:“先離開這裏,回頭自己去領罰吧。”


    規矩是不能破的。


    說完話他放下手中的書,雙腳落地,雙手撐著軟榻邊緣要起,奈何這雙腳有如千斤重,他一吃力,就感覺像是踩在了刀子上,痛的臉色發白。


    “爺,小心!”秋桐見狀,立刻擔憂的喊了一聲,伸手扶著他坐到了輪椅上。


    軟玉之才坐上輪椅,就費力的站起來,道了句:“洛離!”


    話音方落,就聽見頭頂瓦片有些動靜,眨眼功夫,已有一黑衣男人推門而入。


    秋桐見了洛離進來,眼神一晃,低著頭退出了屋子。


    “主子!”被喚作洛離的人,抱拳衝軟玉之行了個禮。


    “有勞了。”軟玉之微張著雙臂,示意更衣。


    洛離點頭將疊在榻上的棉衣長衫拿過來,迅速的替他穿戴好,最後披上一件厚實的毛領大氅,見軟玉之已經自己坐到了輪椅上,又將榻上的毛毯取來,蓋在了他的雙腿上。


    一切收拾妥當,等到秋桐在門外敲了敲門,洛離才推著軟玉之的輪椅,往屋外走去。


    秋桐借著軟玉之更衣的機子,已經將馬車安排妥當,停在了院子門口。


    她同洛離一同伺候著軟玉之上了馬車,才鑽進了馬車,由洛離駕著馬車欲走。


    然而就在馬車剛要走的時候,突然有人開口攔了馬車:“可是車上可是玉之賢弟?”


    攔下馬車的,正是白天與他交談過的慕易,一品香閣閣主,而此時現在他身後的,除了葉心蘭,還有陽,城香廬廬主聶峰。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露出來軟玉之的身形。


    “慕兄!”他衝著慕易打了聲招呼,聲音很是虛弱。


    “玉之兄,不是不是覺得這院子還不錯的,怎麽這個時辰還要趕著走路?難不成是對這裏不滿意?”慕易見了軟玉之,帶著笑的詢問,麵上瞧不出其他神色。


    “不不,這裏環境安靜,很是適合修養的,隻是對不住了慕兄,還有聶前輩,不是我不中意院子,而是剛才……”軟玉之很是有禮的回應他的話,奈何話到一半,他突然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待平複下來以後,又開了口。


    “實不相瞞,實在是因為在下這破落身子,怕是有些撐不下去了,本就急著尋訪名醫,正巧方才手下人說得了名醫的下落,偏生那人性子有些古怪,堅決不出診,隻能患者親自上門瞧病才行,便想著我這早些出發去瞧瞧。


    隻是想到時辰不早了,怕是驚擾了眾位休息,就沒有派人通知了,本打算明日一一早再派人來通稟一聲的,沒想到眾位這個時辰也是沒有休息的,考慮不周之處,還還望慕兄與聶廬主休要見怪才好。”


    “瞧病要緊,哪裏會怪罪,不過我看玉之賢弟手邊人手太少,不知求的是哪位名醫?名醫可遠?不如我多派些人手,一路護你周全。”


    “多謝慕兄好意,隻是我怕是此去不知何時能夠歸來,瞧著慕兄帶在身邊的人手也是不多,想必你這裏還有這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敢勞煩慕兄了。”


    軟玉之很客氣的,禮數周全拒絕了慕易的好意。


    慕易也沒有強勢的要求他接受自己的好意,見軟玉之如此說,也隻好點點頭,也不在兩人強塞過去了。


    “既然如此的話,玉之賢弟且速速去尋那大夫吧,可莫要耽擱了時辰。”


    軟玉之點點頭,這才拜別二人,由洛離駕著馬車離開。


    望著漸漸消失在黑夜中的馬車,一直站在身旁沒怎麽開口的聶峰,突然開口問道:“慕閣主,不曉得這位軟公子到底什麽身份,看這身子骨,可是不容易啊。”


    聶峰原本對軟玉之並不是很了解,他也是白日受慕易所托,將這位身子不太好的軟公子安置在了香廬的客居院。


    隻是沒想到。這主仆幾人,還沒宿過一夜,就匆匆忙忙的要走,還趕在這大半夜的時辰。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有多麽不喜歡他香廬中客居院的地方。


    聶峰倒不是對此人突然匆匆離開的事情不滿,隻是瞧著那人的身子骨,多少有些憐憫的了。


    “隻是少時雲遊時結識的朋友,原本是個才華橫溢的,幾個月前見到時,還是好好的,哪曾想到,不過月餘的時間,竟會變成這個樣子。”慕易眸中一閃,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情況,語氣神情中,帶著滿滿的遺憾。


    他這麽說完,又像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一般,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對聶峰拱拳道:“這時辰確實晚了些,今日多有叨擾,慕易今兒跟您道個歉,還望聶前輩莫要見怪才好。”


    “慕廬主客氣了,您能屈尊降貴的來這小縣城,光顧陽,城香廬,已經是另香廬蓬蓽生輝回了,哪裏撐得起您的道歉,可是折煞聶某了。”聶峰聽聞慕易的話,哪裏敢承受他這道歉,趕緊搖手側身推了回去,又是隨口說了些奉承的話。


    “眼下確實時候不早了,慕閣主還請早日歇了,招待不招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您今兒吩咐的話,聶某回去定會仔細考慮過後,盡快給您答複。”


    慕易點點頭,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這才在拱門處分開,各自回院子歇了。


    等到慕易回到自己院落,才進了屋子,後腳就已經有人通稟來了。


    “怎麽樣?”慕易瞟了一眼來人,文化有些急切。


    “屬下去看過了,屋子裏還是多了些東西的,恐怕這人原本要出門,也隻是暫時的,還有回來的可能。”那跟上來的人,跪在地上回複。


    “你是說留下東西了?”慕易手指輕扣著桌麵,兀自沉思了一會兒,才皺著眉詢問。


    “屬下瞧了的,確實衣物都沒有取走,甚至軟軟公子還講他近日一直看的書也丟在院子裏了。”那人如是回複。


    “怕是不會回來了。”慕易扣著桌麵,搖了搖頭。


    “易哥,您說他這是什麽意思?”葉心蘭從外麵取了壺熱茶回來,替慕易滿茶碗,語帶好奇的詢問:“會不會是他們起了疑心,所以想要避開?”


    “不會,我猜他可能是真的尋了什麽人,所以要出去辦事,原本大概是猜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大概也沒有想到會在那裏被他們撞見了。”


    慕易喝了口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等著他發話的人,開口問:“可是派人很上去了?”


    那人點點頭。


    軟玉之方才說的話,他並非全然聽信的,若是今晚沒有被他們撞見,或許軟玉之還是回來的。


    “爺,我們就這樣離開,屋子裏那些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了,真的就不回去了?”秋桐坐在馬車中,蹙著眉鼻子的問。


    好在東西不多,隻有幾件平日裏穿的衣服,還有主子隨手買來打發時間的幾本書罷了。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自然是不用回去了。”軟玉之手中捂著個湯婆子,笑了一聲。


    軟玉之比較可惜的是他看的那本書,方才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上了。


    “爺,有尾巴。”洛離突然小聲開口喚了一聲。


    軟玉之皺了皺眉頭,開口吩咐:“無妨,且讓他們跟著吧。估摸著時候正好趕上早上開城門,先隨意找家客棧,城裏人多容易甩開。”


    “您說,可與一品香閣或者陽,城香廬有關?”秋桐想到那兩個晚上攔住他們去路的人,心裏有些疑惑。


    她想知道,他家主子的傷,可是這些人行的,若是的話,她定然不會放過的。


    “莫要妄加猜測!”軟玉之提醒秋桐,在他看來,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一品香閣也好,陽城香廬也好,與他沒有半點衝突,又有什麽理由想要除掉他呢?


    一品香閣自來效忠於當今聖上,是以斷不會做出背叛聖上之事,而若他們當中與城中勾結,怕是剛起來一點點的苗頭,都會被即使掐斷的。


    聖上要的是絕對忠心,哪怕會引起他的一起懷疑,也會手起刀落。沒有半點生機的。


    今兒有事回家了,爪機碼字無力,二更合一,4000字更新不差哦。


    感謝海裏看雪打賞和氏璧一枚,感謝√傻寶寶的平安符,和氏璧的加更要晚幾天送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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