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莫南亭不是來找她的,而是來找沐雲朵的,據他說,之前那次晚宴,美懿阿姨好像就盯上了沐雲朵這個“兒媳婦”。


    默墨聽了這話,還笑了好一陣。


    所以,她也被莫南亭一陣埋怨,不過最後,默墨都以自己身體那麽差還被沒人性的朋友拖去當擋箭牌為由頭,把莫南亭堵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走了,以至於他連好奇楚塵為什麽會這樣的心情都沒有了。


    叫不醒楚塵,喚不出六道,默墨卻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


    就好像是喝了酒的醉意籠罩,又好像是困倦的感覺來襲。


    總而言之,她挨在楚塵身邊,稀裏糊塗地就失去了和楚塵有關的意識。


    ……


    “你想弄清楚一切,須得先解決掉那隻礙眼的臭貓。”


    一看見眼前的景象不是楚塵的公寓設計,默墨耳邊就傳來之前墨香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本以為是自己腦海裏的記憶,可是她回眸望向聲源的時候,卻見到一隻被自己跟著的墨香站在自己的身後。


    “墨香?”


    興許是下意識地吧,默墨隻是狐疑地喚了身後的人一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呼喚人家。


    “不是和你說了,要弄死那隻貓,弄死不明白?”


    身後的墨香此時仍舊是那身玄色的衣袍,她款步走向默墨,說到弄死大黑貓的時候,目光裏顯出一絲人情味都沒有的狠戾。


    “它…它不是已經死了麽?”


    默墨說這話心思百轉,雖然對墨香仍有一絲絲的畏懼,但是現在的她,似乎已經無可厚非地和墨香站在了合作的平等位置上。


    聽見默墨的話,墨香不可抑製地哈哈大笑起來。


    直到默墨被笑得心裏發毛、到有些麻痹的感覺,墨香才止住笑意,“就算你什麽都不記得,那麽,貓有九命這種小事,你沒聽過?”


    是呀!那些玄幻巨製裏所闡述的貓妖,也都是九命。


    下意識裏認同了墨香的話一瞬,默墨一下子回神了似地不想被她左右心智,因為她深刻地記得楚塵曾向她提起過墨香依仗自己的軀殼出現,並控製了大局。


    “所以,就算那貓對你有威脅,又關我什麽事?”強自鎮定自己的心緒,盡力不去想關於婉婉被那隻貓盯上、楚塵被那貓的力量所傷的事情。


    聽聞默墨置身事外的話,墨香帶笑的眸子忽然變得冷冽: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以為你僅僅是你?難道你就不曾想過,為什麽我的經曆會出現在你的夢裏?為什麽我的經曆你感同身受?為什麽六道會找上你?亦或者,為什麽同樣生作是人,隻有你那麽倒黴從小死了所有親人,孤獨一個人活著?”


    “你什麽意思?”漸漸地,默墨覺得自己麻木的不僅僅是心而已,還有整個身子,都開始麻木。


    “哈哈哈!唐默墨是麽?事已至此,你還真的以為自己能夠置身事外?告訴你興許你會覺得我瘋了,但是不相信我的話然後想辦法化解自己的危險處境,就是你瘋了!”


    在默墨看來,墨香仿佛永遠都是那麽自信,好像一切盡在她的掌握。


    “你到底想說什麽?”


    “說什麽?哦,那我就說了。你就是,暫時逃脫了冥王龍羽生魔爪,千年之後轉生而來的我,墨香!”


    聞言,即便早有不好的預感,但是默墨還是怔在了原地。


    良久,唐默墨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甚至直不起腰來,她附身垂視著自己雙腳下的山石,顫顫巍巍地說:


    “一直以來我隻是患得患失地入夢然後跟在女判墨香身後,見慣了或慈悲為懷、或狠絕無情的女判。還真是沒想到,堂堂冥界的女判官,居然也有閑情逸致和我一個小丫頭說笑話。”


    “唐默墨!”墨香聽了她的話似乎非常生氣,音色中不難聽出。


    “為了讓我幫你清除異己,女判也是煞費苦心呀!”說完這話,默墨轉身欲走,至於走向哪裏,隻要是沒有墨香的地方,就可以。


    麵前的迷霧更加濃重,身後的腳步聲也漸漸停歇,但就在她放下提防心的時候,墨香的嗓音卻忽然再次響起:


    “你以為逃避就能夠不再遇到危險麽?就算是你現在是誰都好,但是我要告訴你!你的懦弱,你的不願意相信自己是我。你視作生命的那些人才會不斷地受到連累!若你仍要執迷不悟,早晚有一天,你會對保護不想失去的人,無能為力!”


    磕磕絆絆地向前跑,腳下一空,默墨直接栽下霧中深淵。


    ……


    睜開眼睛時候,自己半邊身子懸在床緣,感覺到腰間一種暖暖的感覺使得自己沒有掉下去,她微笑著看向自己的身前。


    沒有!


    她本以為是楚塵恰巧醒來所以才……


    可完全不是,她似乎隻是本能地讓自己沒有掉落下去,而那原因可能是,直到她醒來,還把墨香最後和自己說的話,記得真真切切,甚至連語氣和一個字都沒有忘掉。


    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怎麽會是墨香。


    “你這隻豬,還不站住!”


    手機鈴聲劃破午夜房間裏的安靜,默墨掏出手機,看見顯示的是“哥哥”,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


    “喂~哥!”一手握著電話,另一隻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把驚醒之後的冷汗。


    “妹妹,你是不是有了那個男人就忘了你哥了?”唐明軒的語氣十分平淡,不像是在媒體麵前即便生氣也很寵溺她的腔調。


    但是默墨知道這不能怪哥哥,百忙之中的他能吃味妹妹因為男人不要他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不是那樣的哥,你是又聽說什麽了麽?”


    “倒不是,隻是看見失而複得的妹妹,明明說要上課,卻大庭廣眾地抱住一個男人。做哥哥的優點為難,不知道這事是該幫她平下去呢,還是該置之不理呢?”


    聽見哥哥的話,默墨把手機拿離自己的臉邊,看了一下時間12:59。


    心裏有點兒酸酸的,她聽著哥哥那邊疲憊的喘息聲,又回眸看了一眼仍未醒來的楚塵,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明顯的話的確不錯。


    那麽,隻要她從心裏承認自己是墨香就行了麽,就真的行了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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