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因為吃了她兩隻雞,心疼了吧。狐狸們臉上的表情,顯露出來的尷尬,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進去吧!”


    九尾狐令狐狸們進了洞,這才關切地問蘇曼。


    “你這是怎麽啦?”


    “腿麻了。”


    “嗨,我說什麽事呢,腿麻呀,那哭什麽呀?你們女孩子啊,就是受不了一點點委屈。”


    “你麻一個給我試試?我看你痛不痛?”


    蘇曼抹了下眼淚,腳又麻痛起來,她啊了一聲。


    九尾狐笑了笑,慢慢走過去,坐在了蘇曼的身邊。


    它偷瞧了瞧蘇曼的臉色,然後打開尾巴,像一床嬰兒的小包被,裹在了蘇曼的腿上。


    這女孩子生氣,得小心翼翼,否則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又要吼它。


    “你身上的味道真難聞!”


    蘇曼並沒有因為身子暖和了而感謝九尾狐。她白了九尾狐一眼。


    “我們就是這個味道,否則就不叫狐狸了!”九尾狐笑了笑,自我解嘲道。


    蘇曼的臉色和緩了許多。


    “你總算還有點良心!”


    “承蒙誇獎!”


    “你少咬文嚼字!”蘇曼又白了九尾狐一眼:“這幾年又跑到哪個讀書人家偷學這句了?”


    “不要老是說偷偷的,人禿不說禿,你啊,怎麽竟揭我們的短啊?我們要不是靠偷,難道你讓我們也學人一樣,去種地不成生活不成?!”


    “喲喲,小樣,還有脾氣啦?!你能說句完整的人話就不錯了,還想學讀書人,難道想考狀元不成?”


    九尾狐沒理會。


    “好吧,不說你偷,說你竊好吧,滿足一下你的虛榮心。”


    九尾狐氣笑了,氣也消了,這小姑奶奶,跟常人不一樣。


    九尾狐想起第一回與她見麵,就讓它哭笑不得。


    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也是一個大冷的冬天。


    也是在這個破廟,天上下著一樣的鵝毛大雪。


    那年九尾狐從京城富貴人家順走了小女孩的衣服,它想試試,自己穿上衣服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


    那夜,九尾狐穿上偷來的一件猩紅披風,後腿套上一雙羊皮小靴。學著人樣在漫天大雪地裏走。


    穿上衣服的九尾狐感覺受到了束縛。


    但暖和,確實很暖和。


    九尾狐在雪地裏感慨,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首,還是人聰明,製作了衣服,知道用地裏勞作,換取收成養活自己。


    不知當年狐狸的祖先怎麽就沒個算計呢?若是自己在那個年代,定不會去偷竊,而是要帶領狐狸們學會自力更的本領,若是真的那樣,哪能讓人類捷足先登,登上控製萬物的的寶座?!


    九尾狐不服,覺得自己比人類聰明多了,它活了這麽久,學會了人話,學會了直立行走,學會了以極快的速度隱身自己。


    它要想害人,可以屍橫遍野。


    但是??????


    九尾狐正在那裏感慨,忽然發現,自己的左手邊上山的小道上,有一個小女孩穿著一身白緞子長裙,卻光著腦袋,在往山上爬。


    九尾狐的目光,能透過這大雪,一眼發現小女孩,卻屬不易。常人無法發覺。這不光是九尾狐的仙道,還因為小女孩的頭上雖然覆滿了雪,但是在走動的過程中,雪還會抖落掉,還會露出一些青絲。九尾狐就是因為這些青絲發現了小女孩。


    小女孩越來越近,九尾狐看清了,這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從衣服上判斷,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這樣的上品緞料,也隻有王公大臣以及皇宮裏才能見著。


    九尾狐轉過身去,背對女孩,它要撩撥她一下,然後再考慮怎麽對付這膽大妄為的不熟知客。


    小女孩就是七年前的蘇曼,她這一路逃來,不知跌了多少跤。


    蘇曼並非有意要闖這片禁土。她不知道,所謂不知者不為過。


    但,凡是闖過這片禁土的人,要麽死了,要麽瘋了。這在當地老百姓中廣為流傳。


    傳的人都很小心翼翼,害怕被這不知什麽樣的大仙聽到,厄運會降到自己的頭上。


    在這座破廟方圓一裏地,是撂荒的。即便在這周圍耕作的農民,每年年底,都會在山腳下,燒香祈福,供上整雞整鴨,以保來年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但是蘇曼不知道,她也聽不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現在,蘇曼已經爬到了山頂,站在了這座破廟外麵。


    蘇曼終於能辨清,在破廟的院門外,還站著一個更小的小女孩,因為沒有哪個小男孩會穿這樣的帶流蘇的羊皮靴子。


    “小姑娘,天這麽黑了,你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麵啊?你家大人呢?”


    “我們家大人都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裏。”


    “快進去吧,外麵冷,別凍著了!”


    “屋裏黑,怪悶的,我不想一個人進去。要不你陪我一起進去吧?”


    “好吧,走,我們進去!”


    蘇曼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她走上前,伸出手來,想試試小女孩的手,看她涼不涼。


    這是一雙細的如蘆柴棒的手,而且還毛茸茸的。


    蘇曼心裏一驚,忙地去看別在一邊的小女孩的臉。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蘇曼嚇得忙鬆了手,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九尾狐露出了狡詐的笑,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蘇曼。


    兩個對視了幾秒中,蘇曼反應過來,忽然揚手一把雪,砸在了九尾狐臉上。


    “死狐狸,穿上衣服我就不認識你啦?嚇死我了!”


    九尾狐驚呆了。


    這在它狐生的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一次。在以往的經曆中,不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婦,還是力扛九鼎的大漢,隻要一見到它說話,早嚇得魂飛魄散,四處逃竄了。


    而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還敢打它?


    九尾狐陰險地笑了笑,猛地一轉身,亮出了九條尾巴,像折疊扇一樣扇開來。


    蘇曼咦了一聲,說了聲真的假的,她走上前,用手拉了拉每一條尾巴,都拽不下來。


    “真的耶,真好看!”蘇曼沒有覺察到九尾狐在強忍住痛、齜牙咧嘴的樣子。


    “好看?”九尾狐本來想威懾蘇曼,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是啊,真好看,隱媽媽要看到了,定會讓人逮了去,給我做一件狐裘大衣來穿,這個尾巴漂亮,我喜歡。”


    九尾狐瞪圓了雙眼,看著麵前一臉喜悅的小女孩,它不知該說什麽了。


    “你是說要剝了我的皮,給你做大衣穿?”


    “不是我說,是他們見到了,一定會剝了你的皮??????咦,對了,你怎麽會說話呀,是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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