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寸憂快步走來,眼光一直緊盯在鄒波兒的身上,見她笑意盎然,不像是佯裝,心下也輕鬆了不少。


    “宮主”鄒淩風朝他頷首,雙手抱拳,“屬下先告退!”說著抬頭看了眼鄒波兒,轉身離去。


    胥寸憂轉身看了鄒淩風一眼,見他離去,遂對鄒波兒講道:“你不是一直在尋找《青羽誌》嗎?呐,這半本給你!”


    聽到他的話,鄒淩風的身影一頓,轉頭瞥眼望向身後,片刻繼續朝前走去。


    鄒波兒看了眼胥寸憂遞到眼前的半本《青羽誌》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看向他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胥寸憂一愣,自己隻是單純的想把這本書給他,並無它意,畢竟這書也是當年兩位長輩的互贈之物,難道這在她的眼裏自己這樣做竟是另有所圖不成。


    胥寸憂不自然的笑了聲,他斂起眼中的受傷之色,“本宮隻是來物歸原主,你若不信,本宮隨你!”說罷將那半本書朝鄒波兒身上一拋,轉身離去。


    鄒波兒本能的雙臂抱住,看了眼落在懷中的書,抬眼又朝胥寸憂離開的方向看去,“莫名其妙,個個都吃了槍藥不成,誠心和我過不去,一大早的就找我麻煩。”


    鄒波兒邊說邊走進了院子,隨意的翻看著手中的半本《青羽誌》,這邊胥寸憂剛走不久,院子的另一頭薛寧吵吵嚷嚷的就大步跨了進來,身後陳流、趙元拉拉扯扯也跟了進來。


    見到站在院中的鄒波兒,薛寧雙手叉腰,就破口大罵起來,“鄒波兒,你好不要臉呢,昨天白天戲弄完寸憂哥哥,晚上就跑到他的房中獻媚,我長這麽大,就沒有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人。”


    鄒波兒轉過身,看了薛寧一眼,冷笑一聲,“這樣的人你當然看不到,回去打盆水或走到鏡子跟前,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了。”


    聽到鄒波兒的回罵,薛寧氣的臉色漲紅,抽劍就朝鄒波兒攻來,鄒波兒側身躲過,同時在她的後背推了一把。


    薛寧腳步來不及止住,舉著劍一下子撲到了房門上,長劍彎曲,一下子將她彈飛,站在院中的二人忙將薛寧飛出的身體接住,慌忙勸道:“寧兒,不要鬧了!”


    薛寧站穩身,朝身後的二人瞪了一眼,“瞧你們那沒出息樣,連一個女人都不幫著我教訓,現在竟還阻攔我,走開!”


    薛寧的胳膊肘用力朝後一兌,陳流胸口一陣痛,捂著被薛寧撞擊的地方踉蹌倒退兩步,趙元忙上前扶住,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趙元見陳流痛苦的樣子抬眼怨懟的看了薛寧一眼,聲音微沉,道:“寧兒,你太過分了。”


    薛寧卻轉身不屑的看了他二人一眼,輕蔑的嗤了聲:“真沒用!”


    鄒波兒一笑,將書塞進袖中,緩緩朝薛寧走近,看向她身後的二人,冷哼一聲,道:“哼,男子漢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們二人整天像蒼蠅般圍著這樣一個女子,就不覺得窩囊嗎?”


    薛寧臉一揚,卻無比自豪的的講道:“他們願意,你管的著嗎?想要人纏你,可是沒有呀”


    鄒波兒輕笑一聲,“嗬,是呀!我是沒有你薛大小姐的魅力,我是管不著,但這裏是我的地界,也請你不要瘋狗般亂吠,吵著了大家的安寧。”


    上一句薛寧沒有明白鄒波兒話裏的意思,但是這句這麽直白她再不明白的話,就真的與白癡無異了。


    “竟敢將我比作狗!”薛寧頓時惱怒起來,“鄒波兒,你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有了瑄哥哥還要招惹寸憂哥哥,看我不教訓你個小不要臉的。”薛寧說著舉劍就又鄒波兒攻來。


    鄒波兒也惱怒起來,一大早鄒淩風抽風般罵了自己一通,胥寸憂竟也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更可氣的連薛寧也上趕著吵鬧到自己院中。


    她心中的怒氣無處宣泄,本想著說她兩句就打發了,沒想到她竟變本加厲起來,看著舉劍朝自己攻來的薛寧,鄒波兒麵色瞬間變得陰沉。


    薛寧的長劍直直鄒波兒的頸間,鄒波兒側身迅速躲過,有了上次經驗,薛寧旋即轉過身,朝鄒波兒的左臂砍去,鄒波兒沒有立即躲閃而是抬起右腳朝她的腿彎踢去,薛寧的長劍還未來的及碰上她的身體,膝蓋一酸,整個人便跪在了地上。


    薛寧冷厲的眼神望向鄒波兒,隨即快速的站起身,又朝鄒波兒揮劍而來,鄒波兒嘴角一揚,抬起腕上的飛針“嗖嗖”無數支飛針射出。


    薛寧知道鄒波兒的飛針不可用劍擊落,慌忙朝後翻身,但仍舊沒有完全躲過,咬牙忍痛拔下胳膊上的飛針,此時她完全被鄒波兒激怒,瘋了般亂舞著長劍朝鄒波兒攻去。


    此時薛寧的樣子竟如一個被搶了心愛東西的瘋子一般,叫喊著,長劍亂舞,“鄒波兒,今天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站在一旁的陳流趙元二人早就被她此刻的樣子驚呆了,隻是傻傻的站在那兒,竟忘了上前阻止。


    鄒波兒快速躲閃著薛寧揮舞的長劍,動作迅速的繞到她的身後,本想一腳踹在她的背上,但終沒有下腳,而是撿起地上的木棍朝她的腿彎狠狠的敲了下去。


    薛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長劍也從手中飛了出去,膝蓋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轉過身尖叫著朝鄒波兒伸出雙手,恨不能將她的臉抓花,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去勾引男人。


    鄒波兒舉起木棍,作勢朝她的雙手打去,薛寧見狀忙收了回去,但眼中盡是不甘,狠厲的瞪向鄒波兒。


    “哐啷”一聲,鄒波兒將木棍丟到地上,朝還傻站在一旁的二人喊道:“你們兩個是死人嗎?!還不將她帶走!”


    “哦”二人聽到鄒波兒的怒喊,這才緩過神來,忙跑到薛寧跟前,想要將她扶起來,奈何她竟潑婦般撒起潑來,雙手揮舞著叫喊道:“走開!你們兩個沒用的!竟在一旁看好戲都不知道來幫我,走開!”


    二人無奈,隻好一左一右的用力將她拖出鄒波兒的院子,薛寧心裏萬般的不甘,死命拖拽著雙腿,地上被她拉了條長長的痕跡。但終究拗不過二人,還是被拖了出去。


    聽著薛寧越來越弱的叫喊聲,鄒波兒一腳將房門踹開,走了進去。


    喧鬧的院落終於安靜下來,看著空落落的房間,鄒波兒的心裏像是少了一塊般,從沒有過這般酸酸的感覺,總想落淚,但不知因何淚下。


    轉身,不知何時褚洛瑄已站在了門邊,見他隻是靜靜的望著自己,鄒波兒心裏竟有幾分莫明的慌亂。


    他緩緩的走到鄒波兒麵前,抬手撫摸鄒波兒的臉頰,輕聲講道:“波兒,我可能要暫時離開幾天。”


    聽到他的話,鄒波兒這才知道心裏那莫名感覺的由來,不免焦急的問道:“叔叔要去哪?我也去!”


    “不行!”沒想到褚洛瑄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她,鄒波兒眼淚瞬間在眼中盤旋,“叔叔,你真的要丟下我嗎?”


    “不是丟下你!我真的有要事,不得不離開!”看著她這般心慌的神情,褚洛瑄心裏也不好受。


    “是嗎?叔叔有事就離開,無事就回來找我,你當我是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鄒波兒推開他的手,後退兩步,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褚洛瑄沉默不語,看著鄒波兒的樣子,眉頭緊鎖,波兒,以後你會明白的!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叔叔”鄒波兒快步追至門邊,想要抓住他的手,卻什麽也沒有抓到,“你真的會回來嗎?”


    “會!”遠處傳來褚洛瑄肯定的回答,站在院門前朝鄒波兒深望了眼,轉身離去。


    鄒波兒靜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苦笑了聲:“叔叔,你的事情裏永遠沒有我的存在嗎?難道我的存在就是拖累嗎?”


    三日後,京城,地牢之中,四個黑衣蒙麵之人揮劍闖入,直奔關玉所在的位置,一劍將牢門鎖頭砍開,褚洛瑄走進牢房之內,見關玉披頭散發,躬身坐在地上,麵前的碎發擋住了容顏,他輕聲喊道:“關玉?”


    關玉以手撐地,緩緩站起身,走到褚洛瑄麵前,突然朝他的胸口擊出淩厲的一掌,褚洛瑄側身躲過,瞬間抽出長劍抵在他的頸間,厲聲問道:“關玉呢?”


    誰知哪人哈哈一笑,將麵前的碎發撥開,露出一張滿是刀疤的臉,“他恐怕早就被押往湘城了,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說著抬掌又要朝褚洛瑄進攻,褚洛瑄長劍在他頸間用力一劃,鮮血四濺。那人便緩緩倒了下去。


    褚洛瑄轉身淩厲的看了眼身後的幾人,三人忙低下頭,這……人究竟什麽時候被掉包的,竟然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火速趕往湘城!”褚洛瑄冷聲吩咐道,聲音裏壓抑著憤怒,率先大步踏出牢房。眾人心裏一陣驚嚇,暗一也淩厲的看了眼其餘二人,咬咬牙,歎了口氣轉身去追褚洛瑄。


    二人相看了一眼,忙也追了出去。


    湘城,城樓之下,風宇浩看著被綁在十字型架上的關玉,高聲朝城內喊道:“褚洛瑄,若想要關玉活命的話就趕緊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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