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槐眼眶紅紅的,像是被風吹的,更新是因為壓抑著莫名的情愫而濕了眼眶。


    他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道:“小主,你病好了,真好!”隻可惜,姐姐為能見上你一麵,就這麽去了。


    木長卿善不知道當今的皇後是誰,但從桑槐的絕望淒苦的表情中,她大概猜出了幾分。


    她顫抖著嗓音,道:“是桑姐姐嗎?”


    桑槐心底繃著的弦忽然就那麽崩塌了,斷了,支離破碎。


    他啞著嗓子,別過臉去,不然人看到他眼眶裏的淚,“嗯,她在椒房殿放了一把火,連同自己也燒死了。”


    木長卿…心口忽然窒息了一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隻覺得臉頰涼涼的,抬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濕的。


    桑姐姐不在了,三年前的牢獄匆匆見了一麵之後,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訊,想想真是蒼涼的可怕。


    人命卑賤如螻蟻,無論她站在多高的位置,哪怕她坐上了鳳後的位置又能怎麽樣,心若是死了,再風光霽月,也抵不上心大於死,或許死對於她而言就是一種解脫。


    風清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喚來秋風明月將情緒失控的木長卿帶下去之後,才開始問桑槐。


    他道:“拂塵說,下午桑籬來過,有什麽異樣?”


    桑槐轉過身,已經恢複了平靜,他道:“卑職未能見她一麵,事實上姐姐拒絕見桑槐。這是姐姐留下來的兵符,還有一封書信。”


    風清陽歎息一聲,接過兵符還有那封沾了血的書信。


    他當著桑槐的麵打開,簡單的幾句話,卻讓風清陽心裏產生寥寥的壓抑。


    他很快將那封信燒了,掀起冰冷的眸子去看桑槐,他道:“準備馬車進宮,你跟著一起來吧,送她一程。”


    他的話音落,去而複返的木長卿推門而入,她眼睛紅紅的像兔子,道:“卿兒,也想送送桑姐姐!”


    風清陽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心底閃過一絲疼惜,“乖,你不去,在王府好好歇著。”


    木長卿撇撇嘴,就要哭出聲,但愣是被憋了回去,她的目光異常堅定,道:“卿兒以後再也沒有桑姐姐了,卿兒要去!”


    風清陽的視線落在門外,月亮已經高升掛在天際,將王府渡上了一層銀色,給人一種無人煙的氣韻。


    他到底是由著木長卿的性子,答應帶她進宮。


    ……


    東陵惠帝,二十五年冬,惠皇後薨。


    是夜,皇宮貴族,齊聚奔喪。


    惠皇後,因身份卑微,娘家並沒什麽親人,但因惠帝寵幸,吊唁場麵還是空前強大,比前皇後孝文皇後還要大。


    木長卿到的時候,椒房殿的大火才剛剛被撲滅,但禮部卻早在之前將靈堂設了起來。


    因為被燒的屍骨無存,惠皇後的金絲楠木,說到底隻是一個衣冠塚。


    禮部按部就班的宣告惠皇後的吊唁詞,木長卿望著白紗曼舞的靈堂,隻覺得周身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半山腰上的風吹拽著發絲淩亂,刺骨的寒風遠遠抵不上心裏的那點冷。


    她習慣跪在圓形的地氈上,可能是因為最近流淚流的太多,因此此刻隻覺得心裏難受,卻半滴眼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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