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佑拿著瓜拉納果品嚐了一下,又問道:“回來後有沒有吃過什麽?”


    艾琳急忙回答:“沒有!逸夫人回來後已經很疲倦了,直接洗漱後就睡下了。”


    姚芷萱指了指床頭那半杯葡萄汁,呻吟著:“我……剛喝過。”聞訊而來的祁淩晟上前握住她的手,看了看床頭的葡萄汁,再看看嚇得臉無人色的艾琳,對左子佑說:“把瓜拉納果和葡萄汁拿去檢驗一下,看看逸夫人究竟怎麽了?”


    很快,左子佑就回來了,緊鎖眉頭看了看侍女艾琳,然後附在祁淩晟耳邊低語了幾句。姚芷萱看著他們的臉色,心裏明白一定是自己最不希望的結果。


    其實在路上,她就在想回魔域後艾琳給她喝果汁的應對方法。倘若直接表示懷疑,找左子佑拿去檢驗,勢必弄得很尷尬,萬一再冤枉了胥夫人和艾琳,豈不是辜負了她們的好意。


    為了弄清真相,姚芷萱就在艾琳麵前裝作困極了的樣子,沒喝葡萄汁。等她離開後就去衛生間倒掉一半,然後躺在床上開始上演肚子疼的戲碼。


    等到侍衛把左子佑找來之後,他作為一位魔醫,檢查自己剛剛進食的食物,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祁淩晟看姚芷萱雖然還在喊痛,但是麵色紅潤,一雙靈動的眼睛滴溜溜亂轉,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便也猜到了這個丫頭是在裝病,悄悄地把手伸進被子裏,在她的肚皮上輕輕掐了一把。


    姚芷萱吃痛,又發出一聲慘叫,看到祁淩晟一臉的壞笑,知道他已經識破了自己裝病的小伎倆。就抓著被子蒙在頭上,在裏麵哼哼著不肯不來。


    魔醫左子佑可不知道他們在搞得這些小動作,見到姚芷萱如此,隻以為她難受的更厲害了,隻急得額頭上泌出細細的汗珠,一時間慌了手腳。


    祁淩晟拍拍他的肩膀,對一屋子的人說:“逸夫人也許是不適應獸族的食物,讓她再睡一會兒吧!子佑,你先回去,等下她醒了如果還不舒服,再去叫你。”


    “不!我在這兒陪著她,萬一有個什麽事兒,也方便及時照顧!”左子佑看著包在被子裏的姚芷萱,終究是不放心,也為自己的疏忽懊惱不已,居然沒想到檢驗一下她的食物。


    上次因為她的嗜睡來看過,當時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麽特別的病痛,便武斷地認為這個人類女孩重感情,她是因為侍女宓兒的死太過憂傷,正在用沉睡逃避現實。


    萬萬沒想到她每天都喝的果汁裏居然被加入了少量的慢性毒藥,短期內導致神思恍惚、嗜睡,如果再晚一些發現,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那也好,就辛苦你陪著逸夫人了!”祁淩晟站起身來沉聲說:“艾琳,你跟我來。”帶著她徑直走向胥夫人王妃的寢殿。


    每次走向這裏,祁淩晟都會有一種輕鬆、舒暢的感覺。可現在卻是異常煩躁,侍女投毒的事實擺在眼前,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寵愛、信任了幾十年的王妃居然會幹出這種事。


    看著近在咫尺的寢殿,他越走越慢,後來幹脆駐足不前,心裏萌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膽怯心理狀態,不知該怎樣麵對這個女子。


    門開了,胥夫人走了出來,依然是那樣善解人意地看著他,一如既往地輕輕挽住他的胳膊,柔聲說:“君上,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別在這兒站著了,我們進去說。”


    祁淩晟很自然地跟著她走進寢殿,就像每次遇到什麽煩心的事,沒等他說,胥夫人就會給他獻出錦囊妙計一般,是多年來的一種習慣。


    看著她姣好的麵容和清澈的雙眸,祁淩晟又一次對自己說,這件事一定是侍女艾琳自己做的,她並不知情。


    胥夫人輕輕地關上房門,吩咐艾琳以及所有的侍女都退下之後,牽著祁淩晟的手讓他坐下,自己則半蹲半跪地附在他的腿上,臉頰無限眷戀地在他膝蓋上輕輕地磨蹭著。


    祁淩晟撫著她柔順的秀發,啞聲問:“是你嗎?為什麽?”


    “是我,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君上莫怪艾琳。”胥夫人趴在他的膝蓋上,輕聲細語地說著,仿佛在講述一件生活中的瑣事一般。


    “芷萱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想讓她死並不是因為嫉妒,而是擔心她的存在會影響君上的判斷力,讓玄森找到反叛的借口,那我們這麽多年來辛辛苦苦的隱忍和籌謀將會功虧一簣。”


    祁淩晟麵色一沉,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推開她,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撩開窗簾看向外麵漆黑的夜色,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在你心中,本王就是一個如此好色,沒有主見的人嗎?”


    “我的君上是英明睿智的君主,可同時您也是一個男人,是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男人。我不能看著您一步步地錯下去,為了一個人類女孩而毀了自己。”


    胥夫人走到他身後,攔腰抱住他,臉頰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顫聲說:“我隻要君上好,為了君上,我情願做一個惡毒、下作的婦人,就算被世人唾罵也無怨無悔。”


    祁淩晟握住她的手,心中一片茫然,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也許不該把芷萱帶到魔域,她本不屬於這裏。外有玄森,內有他的母親和姬妾們,全都容不下這個人類女孩,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胥夫人溫軟的手竟然越來越涼,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呼吸越發地急促……


    “冷嗎?”祁淩晟輕輕搓著她的手,慢慢轉過身來。


    胥夫人的身體軟軟地倒下了,嘴角流出一絲黑血,清澈的眼睛半眯著,淒然一笑:“君上,我……知道你不忍心,所以我替你懲罰……”


    祁淩晟慌忙抱起她飛奔回自己的寢殿,把鼻孔和嘴角都在往出流黑血的胥夫人放在床上,嚇壞了魔醫左子佑和正在假寐的姚芷萱。


    左子佑急忙打開醫箱,從裏麵取出一些醫館侍從剛剛送過來給姚芷萱服用的解毒藥,用水融化後,撬開她的嘴巴灌了進去,又用三棱針刺破她的十根手指頭,擠出了一些殷紅的血。


    看到胥夫人原本發青的臉色有了幾分紅潤,左子佑長籲了一口氣,擦擦額角泌出的汗珠,“胥夫人王妃所中之毒和逸夫人的一樣,不過食用劑量太多才導致她一下子發作起來。幸好我剛剛讓人給逸夫人送過來這些解毒藥,才得以及時為她醫治,否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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