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師妹,快布好結界!”寒缺月恐懼中不由驚聲呼道,而蘭幽也嚇了一大跳,立即用陣符布好一個小小的乾坤清心陣。雖動作敏捷,卻還是晚了一步,寒缺月右臂被喋血蝙蝠的毒牙刺穿,鮮血長流不止,麵上也泛出了些許青黃。


    “這蝙蝠。。。有毒。。。蘭幽小心。。。”漸漸地,寒缺月的聲音弱了下去,麵色愈發的慘白,右臂也僵硬不能動了,感覺生命正從體內一點一點地流逝。想到自己竟然這麽輕易就喪了命,寒缺月嘴角漾起一個自嘲而絕望的淺笑。


    “寒師姐,不要怕,我救你!”蘭幽連忙將寒缺月的身子攬入懷中,稍作思忖便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拿起紫越劍就向自己的指間劃去。雪肌被刺破,殷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入寒缺月口中,寒缺月機械地將血咽下,氣息逐漸穩定了下來,後又漸漸失去了意識。伸手替師姐號了脈,見寒師姐終究還是脫離了危險,蘭幽心下一鬆,長舒了一口氣。


    乾坤清心陣綻放出耀眼的金光,喋血蝙蝠被盡數擋在了外麵,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金色的光壁,但隻要一沾到光壁,立刻便被擊得粉碎。這隨身攜帶的陣符價值不菲,為了得到一枚蘭幽可是下了大手筆,如今看來倒派上了大用場。粗粗一估,這陣法維持到第二天午後應該沒什麽問題,不由稍稍放下了心。


    這廂蘭幽輕輕鬆了口氣,那廂寒缺月突然醒轉了過來,嗅著血香,唇舌攀上了蘭幽蔥段般白皙的手指,盡情地吮吸著微甜的血液,似是上了癮一般。蘭幽原本並不在意,隻要能救寒缺月,流點血不算什麽。但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失血過多,身子愈發的鬆軟,才察覺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蘭幽的母妃為了穩胎曾食用過雪雁神草,血液中有雪雁神草的精華,因而蘭幽自打出生起便百毒不侵,甚至天生的極品靈根也與此或多或少的有點關係。寒缺月中毒,蘭幽試著用自己的鮮血替她解毒,奈何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究竟是什麽毒,能讓原本溫柔美好的少女變成嗜血的怪物,蘭幽不由有些心寒。


    身體一點點抽空,但寒缺月卻愈發的狂熱,甚至拉過蘭幽白嫩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蘭幽受不住疼痛驚叫了一聲,但寒缺月卻似乎渾然未覺,依舊瘋狂地吮吸奔湧的血液。再這樣下去,蘭幽隻有死路一條。


    無奈,蘭幽施了個咒讓寒缺月再次暈了過去。想來,吸食了帶有神草精華的鮮血,寒師姐的毒性應該也解了七八成,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天色漸漸明朗了起來,蘭幽服下一枚九轉白玉丹後身子好了許多,而寒缺月卻依舊昏睡不醒。隻是,傷口已愈合了不少,毒血也被止住了,就連眉間那濃濃的煞氣卻也消散一空,唇畔唯留一抹殘紅,襯著白皙的麵龐有一種別樣的妖嬈。


    乾坤清心陣法漸漸失去了效用,陣外盡是喋血蝙蝠破碎的殘軀,蘭幽不由有些後怕。轉眼又過了幾個時辰,寒缺月終於醒轉了過來,餘毒已解。


    “蘭師妹,這裏是哪裏?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竟一點都想不起來。。。”聲音倒是和尋常無二,神色也頗為清明。


    蘭幽畢竟年幼,昨夜被吸食了太多血,如今心中仍然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恐懼。想起寒缺月嗜血的模樣,似可怕的夢魘一般,蘭幽不禁麵色慘白連連後退。


    “你。。。不要過來!”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精致的小臉上寫滿惶恐與防備,生怕她又撲過來吸攝她的鮮血。


    “蘭師妹,你這是怎麽了?”看著蘭幽反常的舉動,寒缺月心中愈發的狐疑。


    昨夜的一切,她竟一點印象也沒有,就連唇舌畔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從何而來,看著蘭幽毫無血色的小臉,心中更是泛起了一絲絲憐惜與訝異——怎這般的虛弱?再看向蘭幽的手臂,竟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和一道長長的裂口,心中不由一凜,昨夜的一切頓時猜到了七八成——原來竟是這樣!也難怪,蘭師妹會如此怕她。


    “蘭師妹,對不起。其實,見我發狂,你大可殺了我的,也就不會虛弱成這般。。。如果猜得沒錯,我昨夜應該是中了喋血蝙蝠之毒。”寒缺月的聲音很輕,似乎帶有一種熨帖心傷的魔力,蘭幽心中的恐懼倒是減輕了不少,但依舊不願讓寒缺月靠近自己半步。寒缺月無奈一笑,心中盡是後悔與慚愧——照此推算,蘭幽的血液應該就是解藥,隻是想不到自己竟如此貪婪,將她折磨成了這樣。


    “寒師姐,我不怪你了。”


    良久,見到痛心疾首的寒缺月,蘭幽心下有些不忍。再想到過去寒師姐對自己的百般照拂,心下又生起一絲慚愧。的確,寒師姐隻是中了毒罷了,並無意害她,心中一鬆,擠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師妹,放心吧,寒師姐再也不會傷害你了。”聲音輕柔,帶著一絲立誓般的決絕,眼底泛出盈盈水光。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灑了幾滴液體在蘭幽臂上,傷痕以看得見的速度迅速愈合,不多時便僅剩一道小小的殘痂。這正是珍貴的雪櫻仙露,想不到寒師姐竟如此大方,蘭幽心下一暖。再次抬起頭,笑容卻也真誠了許多,麵上也泛起了微微的血色。


    “你們怎麽也在這裏?”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蘭幽回過頭來,正是一襲青衣的槐安子,手中的鈺蒼劍上沾染了幾絲淡淡的血痕。目光掃過眼前一片狼藉的喋血蝙蝠,微微皺了皺眉,一雙清淡若水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看來,蘭師妹的法術又精進了不少。卻不知,這隻是陣符的功勞罷了。


    “槐師兄,我們。。。迷路了。”蘭幽的神色有幾分黯然,小小的身體虛弱似纖柳一般,槐安子心底泛起微微的心疼。信步走來一探,俊秀清淡的麵龐上,神色不由又冷冽了幾分。


    “怎的竟失了那麽多血?”


    “我。。。”蘭幽心虛地低下了腦袋。


    “她。。。”再將目光轉向寒缺月,寒缺月也不由有些支支吾吾。


    “算了,把這個服下,我帶你們出去。”見二人如此反常,槐安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太不對勁,卻也不便深究,遞了一枚養息丹給蘭幽,蘭幽放放心心地接過便順勢服下了。片刻後,麵色的確緩和了許多。


    跟隨著槐安子,蘭幽與寒缺月很快便找到了回去的路,眼看就快要走出叢林,前方卻忽然響起了一聲聲劇烈而低沉的嘶吼。聲浪震蕩開來,一草一木都微微顫動了起來,槐安子暗道不好,鈺蒼劍再次出鞘。


    見槐師兄提高警惕,蘭幽與寒缺月也輕輕拔出了自己的仙劍護在胸前,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方靠近。忽然,身後一聲炸響,回頭隻見一頭碩大的妖獸穩穩立在那裏,血盆大口中散發出淡淡的腥臭的味道。粗粗一估,竟已是煉氣九層,實力不可小覷。


    見著三個細皮嫩肉的少男少女,妖獸似有幾絲興奮——這可真算是一頓不錯的大餐。怒吼一聲,三人一獸便戰做了一團。


    隻見槐安子身輕如燕,劍術更是高超,幾番纏鬥,很快便讓妖獸露出了破綻。蘭幽與寒缺月順勢一躍,瞬間便刺透了妖獸堅韌的皮膚,腥臭的妖血噴湧出來,味道酸澀令人作嘔。屏住呼吸再一刺,正好刺瞎了妖獸其中的一隻眼睛,再欲刺第二次,妖獸卻突然軟軟地癱倒了下來。身子漸漸縮小,漸漸現了原形,原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花貓。


    “你們太可惡了,竟敢傷害我家阿乖!”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走了過來,一把抱起小花貓細細撫摸,心疼地都快要流淚了。


    “阿乖?”回想剛才那頭凶猛的巨獸,怎麽也聯想不到這麽可愛的名字,三人瞬間滿臉黑線。


    “小弟弟,你家阿乖。。。”蘭幽嘴角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賠我阿乖,你賠我阿乖!”由於受了重傷,阿乖竟生生暈了過去,小男孩一時氣急,不由大聲哭鬧。


    在這危險重重的密林中,先是出現一隻被稱為“阿乖”的巨大妖獸,接著便出現了一位抹著眼淚的小小男孩,此情此景說不出的詭異。隻是,那小男孩抹眼淚的可憐模樣卻也不像是裝的,但他竟能馴服如此巨大的妖獸,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呢?


    小男孩還在哭泣,淚水灑落在阿乖身上,阿乖滿身的傷痕竟漸漸恢複如初,就連那瞎掉的一隻眼睛竟也漸漸地恢複了過來。不多時,阿乖漸漸醒轉,聽話地趴在男孩身上,竟真的就像一隻普通的小花貓。男孩收起淚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深深地看向了兩個女孩,眉心也現出了一個猩紅的胎記,散發著淺淺的流光。


    “先是殺了那麽多的喋血蝴蝶,後又刺傷了我可愛的小貓阿乖,你們都是大壞蛋!”小男孩似乎生氣了,扯著稚嫩的嗓音大聲叫嚷,林中又起了一陣詭異的妖風。


    “小弟弟,一時錯殺是我們不好,但不知。。。”蘭幽再次欲言又止,心底竟生出了一絲愧意。


    “小弟弟?我的年紀可比你們所有人的加起來都大得多,不要叫我什麽‘小弟弟’!”小男孩似乎更加生氣了。


    “映雪峰真傳槐安子一時冒犯,還請嬰象前輩恕罪。”終究還是槐安子反應了過來,對著小男孩拜了拜。


    “你竟認得我?”嬰象著實吃了一驚。


    寒缺月與蘭幽愣了片刻,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所謂的詭異男孩竟是雷華山的鎮山之神——嬰象獸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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