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公寓裏的sally已經等得著急,聽到門鈴聲趕緊迎了出去。


    “我回來了。”褚恬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


    “趕緊去洗個澡,缺的課必須抓緊時間補回來。”sally沒理會她的示好,更沒和景熠打招呼,直接把人拽上了二樓。


    負責給褚恬上課的兩位老師很快到了,跟著來的還有得了景熠通知的朗勵誠。


    景熠沒有去管開始上課的褚恬,而是把朗勵誠帶進了書房,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朗勵誠不解的接過一看就小小的吃了一驚,文件的內容是有關他的,英國的一家皇家雜誌社邀請他長期駐站撰稿。


    “no-gains-without-pains.”他放下文件,推回給了景熠。(無功不受祿。)


    景熠麵無表情的看著對坐的男人,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回答。這本雜誌頗受歐洲上流社會青睞,對撰稿人也有著挑剔的審查機製。能在這上麵發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朗勵誠卻不接招。


    朗勵誠見他隻冷眼看著自己不說話,補充道,“this-gift-is-too-heavy,i-need-to-know-why.”(這個禮太重,我要知道原因。)


    “幫褚恬拿下這次比賽。”景熠不帶情緒給了答案。朗勵誠是資深美食評論家,褚恬想在比賽中脫穎而出少不了他的助力。


    朗勵誠挑眉一笑,聽出他話裏有所保留,就直言道,“你不說我也會盡力幫她,在朋友的範圍內。”景熠好像還沒放下戒心,索性讓他一次把話說清楚,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景熠修長的手指敲了兩下桌麵,也回以了實話,“褚恬說我收購你股份的事欠考慮,我覺得有道理。這個給你,算是附加條款。”


    上次和褚恬在巴黎發生摩擦後,他仔細考慮過有關收購朗勵誠股份的事。當時他隻想把朗勵誠從褚恬的生意裏摘出去,沒有顧忌太多他的個人感受,這份名利雙收的新工作就是給他的額外補償。


    “well,i-ept.”朗勵誠挑眉的一笑,伸手拿過了文件。(好,我接受。)


    景熠見他欣然接受了,總算了了一樁心事。他起身扣好西裝扣子,去廚房找到了正在做蛋糕的褚恬。


    “我走了。”


    褚恬趕緊放下手裏刮刀,蹙眉問,“這麽快就要走?”她還以為景熠會留在這裏多陪她兩天呢,怎麽待了不到兩分鍾又要走了。


    “有事要去一趟開曼,你專心上課。”景熠拍了拍她的腦袋,又和兩位老師頷首打了個招呼。


    褚恬無奈的癟了癟嘴,乖覺的點頭了。雖然她私心裏想他留下,但也理解他公事繁忙。


    景熠又囑咐了她幾句,很快帶著項正飛出了門。他本來是打算留兩天的,但調查倪婭事露出了端倪,他決定親自去處理。


    褚懷瑜度過了一個習以為常的工作之夜,正打算去休息室洗個澡,景熠的電話就來了。


    “開曼政府你可熟悉?”景熠沒給他打招呼的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


    “比較熟,visual和他們有工程往來。”褚懷瑜不明就裏的答道。


    “很好,把你手上的公事放下,即刻過去。”景熠滿意的點頭,又吩咐道。


    褚懷瑜更是不解了,他沒有馬上答應,又問道,“出了什麽事?你要去開曼?”


    “具體的情況見麵再談。”景熠加快語速說了一句,不等那頭的人回話,就收了線。


    “嘖。”褚懷瑜聽著聽筒傳來的忙音,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他思索了片刻,拿起西裝外套出了辦公室。


    開曼群島是英國在西加勒比海的屬地,不僅有美麗的海島風光,還是聞名於世的“避稅天堂”。凡是在島上注冊的公司都不直接交稅,因此吸引了全球各地的生意人。但由於注冊程序簡單,也給了不少想打法律擦邊球的人開了方便之門。


    褚懷瑜馬不停蹄的趕到開曼,一出到達口就看到了項正飛。兩人快步走出機場,褚懷瑜就被撲麵而來的燥熱空氣打了措手不及。


    他卷起襯衣袖子,邊走邊問,“到底什麽事這麽著急,景熠呢?”


    “在車裏。”項正飛也不喜歡這裏的天氣,加緊腳步把他帶上了車。


    涼爽的空調終於讓褚懷瑜鬆了口氣,他轉頭看了一眼後座的景熠,“現在可以說了吧?”


    景熠飛快的在鍵盤上打字,隻抬眸給了項正飛一個眼色。


    “我們需要這家公司的詳細資料,請你幫個忙。”項正飛打開筆記本電腦,遞給了褚懷瑜。


    褚懷瑜接過來一看,文件裏隻顯示了公司名字和辦公地點,看樣子是一間貿易公司。


    “太太的朋友端木小姐最近遭遇了一次意外,和這個女人有關。”項正飛待他看完才繼續解釋,又點開了一份銀行賬務明細。


    褚懷瑜看到異動明顯的資產數據,眉頭蹙了起來。這幾天他沒和褚恬聯係過,既然事關端木臻,他也不能坐視不理了。


    “我知道了,我先聯係一下。”他把電腦還給項正飛,摸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就在褚懷瑜忙著聯絡的時候,項正飛的手機響了。他看著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了戲謔的笑意。


    “boss。”他喚了一聲,把屏幕轉向了後座的男人。


    “接。”景熠瞄著汪笑薇的名字,冷聲吐出一個字。


    項正飛狡黠的一笑,待鈴聲又響了片刻之後,才不疾不徐的接了起來,“你好。”


    “是項特助嗎?你好,我想和堂弟談談,不知道……”汪笑薇輕言細語的說著,卻被那頭的人打斷了。


    “真不好意思,我們boss正在忙,恐怕不方便。”項正飛邊說,邊轉頭看自家老板。


    “那個,你行個方便,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汪笑薇沒有放棄,又請求道。


    “什麽事跟我說也一樣。”項正飛見景熠沒有抬頭看他,明白他是要他全權處理的意思。


    那頭的汪笑薇沉默了,她糾結了許久,才又開口,“麻煩你轉告他,景煦幹的那些事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我勸過,可是他不聽。我一個女人,說話沒什麽分量,還有小沅……”


    項正飛耐下性子聽著她絮絮叨叨,心裏冷笑不止。景煦還在前台跳梁,恐怕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經在背後捅刀子了吧。


    “我明白,我明白。”在汪笑薇試圖開始講述“悲慘生活”的時候,項正飛打斷了她的話。


    “都是自家親戚,這點小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汪笑薇本來抽抽搭搭的要哭,一聽這話就哽住了。怎麽和她設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景煦把景熠的身世在台灣媒體麵前曝光了,對方居然說是小事?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再見。”項正飛禮貌的說了一句,果斷的掐斷了電話。


    旁邊已經打完電話的褚懷瑜也聽了大概,他看著後視鏡發出一聲輕笑,“走吧,去政府大樓。”


    景熠很快在褚懷瑜的安排下見到了開曼財政司的官員,從他手中拿到了他想要的詳細注冊資料。


    三人從政府大樓出來,又去了公司注冊表上顯示的地址,發現那隻是一間上鎖的居民公寓,門上連公司牌匾都沒有。


    “是間空殼公司。”褚懷瑜說著,又撥弄了一下鏽蝕的鎖頭。這個地方顯然長期不住人,當然不會有正常的公司業務。


    景熠微眯了眯眼,快步離開了這座讓他渾身不舒服的公寓樓。他上車看著剛剛取得的文件,決定進一步查詢。


    褚懷瑜跟著也下了樓,他把項正飛支到一邊,上車問了老早就想問的事情,“最近你的八卦鬧的很凶,怎麽回事?”


    景熠敲鍵盤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著他有些焦灼的表情,冷淡的說,“放心,不會影響到褚恬。”


    褚懷瑜瞬間黑線,沒好氣的說,“我沒問褚恬,是問你為什麽不處理那些不實的消息。”


    “哦。”景熠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原來小舅舅是在關心他呀,真是難得。


    “你也說是不實消息,不必理會。”他整理著手套,不帶任何情緒的答道。


    褚懷瑜才不會相信他會放手不管,又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麽打算,隻是給你提個醒。景煦和你是親戚關係,對付他多半會影響到你的外界形象,還是謹慎點兒吧。”


    景熠聽了一席關心的話,不置可否。從他進入公眾視線開始就沒什麽形象可言,人人唾棄的萬惡商人嘛,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褚懷瑜見他不接話,搖頭歎了口氣,換了個話題,“怎麽樣?這些資料有用嗎?”


    “嗯。”景熠哼了一聲,加快速度把郵件發送了出去,又說道,“褚恬比賽在即,不要告訴她這些事情。”


    褚懷瑜認同的點頭,心裏卻沒有放鬆。他隱隱的感覺到有風暴迫近,不是針對褚恬,而是她的閨蜜端木臻。


    周末是宗家固定的家庭日,一家人正圍坐在餐桌前吃飯,突然出現的宗伽文打破了家人之間表麵的平靜。


    蔣鶯吃驚的看著兒子,趕緊站了起來,“你怎麽回來了?”


    宗伽文陰沉著臉,拉開外套拉鏈喘了口氣,“姑媽,我有話跟你談。”


    宗雪心裏咯噔一下,愣著沒有起身。


    “伽文,你跟我來。”宗利放下筷子,起身往書房而去。


    蔣鶯一聽這話,忙把兒子拉到了一邊,“快去吧,別惹你爺爺不高興。”


    宗伽文轉頭深沉的瞥了姑媽一眼,快步進了書房。


    宗利見孫兒進來,指著梨花木的座椅示意他坐下,審問道,“你這個時候跑回來幹什麽?小臻誰照顧?”


    自從接到端木臻流產的消息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又見孫子這個節骨眼上殺回來,語氣難免重了些。


    “爺爺,我回來就是為了給臻臻討個說法。”宗伽文肅然的說著,心裏難受的厲害。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怎麽都不會相信是自己的姑媽害得他的未婚妻沒了孩子。


    宗利見他嚴肅的過分的樣子,多少有了點猜想。他這個孫子各方麵都很優秀,就是為人不夠穩重。能讓平時嘻嘻哈哈的人變得如此凝重,恐怕是大事。


    一家人很快得了召喚都進了書房,宗楷質詢的看著兒子,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宗伽文掃過眾人,犀利的眼神停留在宗雪身上,開門見山的攤牌了,“端木臻流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回來隻有一句話問姑媽,你為什麽要害她?!”


    “文兒!”蔣鶯大驚,一把抓了兒子的胳膊。他這是在胡說什麽,什麽叫宗雪害了端木臻?!


    宗伽文擋開母親的手,拿出了調查文件,“倪婭,你認識吧?你指示她去美國鬧事,破壞我和臻臻的關係,連孩子都不放過。你以為你用開曼注冊的空殼公司給她打錢就神不鬼不覺了?!”


    說著,他重重的把手中的紙頁砸在了檀木桌上,叉腰狠狠的吐了口氣。


    宗利聽了一席話也是震驚的厲害,他拿起文件快速的翻閱了一陣,本就沉著的臉泛起了怒意。


    “宗雪,真是你幹的?!”


    宗雪被老父親低吼的聲音嚇的哆嗦了一下,身體發軟的靠在了女兒身上,“爸,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楊筱姍見母親被嚇的臉色發白,忙摟住她朝宗伽文發難了,“你這是幹嘛呀?我媽怎麽你了?”


    宗利不等孫子開口,就大步朝女兒走過去,將文件伸到了她麵前,“白紙黑字都寫著,你還不承認?!”


    他知道女兒心有不滿,可她怎麽能幹出這麽傷天害理的事?她自己就是婦產醫生,居然狠心傷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姑媽。”宗伽文不住的搖頭,失望和悲涼交織在心底,讓他的語氣變得冷漠無比,“你要為筱姍爭取利益無可厚非,可你這次太過分了,我必須為臻臻和我未出世的孩子討個說法。”


    “爸!”宗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求饒,“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害的小文沒了孩子!”


    “你還要狡辯嗎?!”宗伽文怒吼了一聲,事到如今他不想再給任何麵子了。他拿出一支錄音筆拍在桌上,轉身出了書房。


    本來還有些將信將疑的眾人聽到錄音內容全部都變了臉色,楊筱姍一把推開母親,憤懣的喊道,“媽,你都幹了些什麽?!”


    她太震驚了,聽著錄音裏陌生女人的坦白,氣的渾身發抖。她的母親居然不擇手段的指示別人傷害她的未來表嫂,在全家人都在為表哥要結婚而高興時,她居然醞釀了令人發指的陰謀。


    “我還不是為了你!他們一個個兒都盼著你哥好,誰管過我們孤兒寡母!?你還來指責我?!”宗雪跳起來爆喝著,抬手就要去打女兒。


    宗楷兩步上前護住侄女,失望的看著表情扭曲的妹妹,沉聲道,“宗雪,你做的太過分了。”


    “我過分?!宗楷你不要貓哭耗子!你就盼著今天吧,好讓爸把醫院交給你兒子,別以為不知道你打的算盤!”宗雪大叫著,又去拽女兒。


    楊筱姍緊緊抱著舅舅的腰不鬆手,失聲哭了起來。老天呐,她怎麽有這樣的母親。她從來沒想過要搶屬於宗伽文的東西,隻想當個好醫生。現在她還有什麽臉待在這裏,有什麽臉麵對哥哥。


    宗利痛心疾首的搖頭,吩咐道,“宗楷,把她給我帶走,我不想看到她。”


    蔣鶯趕緊上前扶著楊筱姍,看著宗雪被宗楷拽出了書房,心裏難受的厲害。


    “舅媽……舅媽……”楊筱姍一個勁兒的大哭,腳下發軟再站不穩。


    “不哭不哭,沒事的。”蔣鶯托著她的身體,心疼的也掉下了眼淚。楊筱姍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好不容易熬到了博士畢業,事業剛開了個好頭就遭遇了晴天霹靂。


    “哎……造孽啊。”宗利深深的歎息著,叫了傭人來把哭成淚人兒的外孫女扶回房間。


    宗伽文坐在臥室裏,低頭飛快的轉著魔方,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也沒抬頭。下一秒,一隻手就在他頭頂拍了拍,宗利渾厚的聲音響起。


    “伽文,跟爺爺說說話。”


    宗伽文沉默著,隻把魔方翻的哢哢響。他現在有點懂景熠的感受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像他一樣,變成一個冷漠的人。他曾為自己的美滿家庭自豪驕傲,懸壺世家,書香門第。嗬,原來還是逃不過爭權奪利,爾虞我詐。


    宗利在床邊坐下,看著孫子陰沉的小半張臉,低聲道,“你有什麽打算?”


    “啪——!”宗伽文把魔方甩在書桌上,抬頭厲聲道,“倪婭已經被美國警方扣了,我會起訴她故意傷害罪。還有姑媽,她很快會收到傳票。”


    宗利的心狠狠一痛,勸道,“非得這樣?爺爺不是要給你姑媽求情,可是你讓筱珊怎麽辦?這要是被醫院的人知道了,她怎麽立足?”


    “那我的臻臻怎麽辦?她就該為姑媽愚蠢的行為埋單?我的孩子就該死不瞑目?”宗伽文怒不可遏的頂了回去。端木臻自失了孩子,整個人像被挖空了心一樣,再沒有以往明豔活潑的樣子。這個交代必須給,不然他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


    宗利看著他決絕的樣子,撐著頭幾乎要落淚。這樣的事對他這個耄耋老人來說太殘忍,除了沉默,他束手無策。


    宗伽文看著爺爺佝僂著背,心緒也是複雜難明。如果可以,他多希望這一切都不發生。他會和端木臻走進幸福的婚姻殿堂,在不久的將來親手剪短臍帶抱起他的孩子。可是,他的夢都碎了,被嫉妒和利益衝昏頭腦的姑媽踩碎了。


    爺孫倆無言以對了許久,宗伽文最終沒有改變決定,決然的離開了這個讓他失望傷心的家。


    他回到華盛頓,向端木臻坦白了一切。可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非常平靜,什麽也沒問,隻說了句知道了。


    那一晚,宗伽文徹夜未眠。當太陽東升的時候,他照常進廚房準備早餐。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再沒跟端木臻提過複合要求。他已經想的很明白了,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夭折的小生命,還隔著家庭帶來的沉重包袱,再沒可能在一起了。


    宗伽文離開公寓的這天,恰逢平安夜。他隻收拾了幾件衣服,把房子和車都留給了端木臻。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他跨出門,轉身示意端木臻不用送了。


    “嗯,你也是。”端木臻淡淡的一笑,停住了腳步。


    宗伽文看著她恢複紅潤的臉,也微微笑了。他揉了揉她的發頂,低頭輕輕一吻。


    端木臻閉著眼睛感受著,他吻的不重,落在她心上卻是那樣沉。這個男人給了她很多,快樂,幸福,依靠。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她都感受過了,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gavin,答應我一件事,撤銷對你姑媽的起訴。”她深吸了口氣,在宗伽文轉身之際道出了心聲。


    宗伽文一怔,詫異的回過了身。他不是幻聽了吧,她竟然叫他撤訴?


    “孩子沒了是事實,你現在做什麽都沒用了。我不想你家裏人傷心,也不想你為難。你幫我帶句話給她,讓她好好的當醫生,幫助更多的母親和孩子。就這樣,再見。”端木臻平淡的說完,沒有給宗伽文回話的機會,反手關上了門。


    宗伽文久久的站在門口回不過神,心痛和驚訝的表情輪番轉換,最後被平靜所取代。他敲了敲門,低聲說,“臻臻,謝謝你。”


    倚在門上的端木臻聽到外麵的聲音,捂嘴無聲的哭了。她說不出是傷心還是不舍,隻是控製不住的想哭。宗伽文這一走,仿佛宣告他們從此踏入不同的人生。他雖然沒帶走家裏的一事一物,卻帶走了她愛的能力。以後,再不會有人為她鞍前馬後的忙碌,在她不開心的時候努力逗她笑,在她開心的時候盡力陪她瘋。再不會有像他這樣特別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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