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婚訊的助攻,“rosemary”的生意一夕之間就恢複了火爆,甚至比之前還要好。不少闊太太慕名而來,點名要褚恬教授課程。


    麵對她們空前的熱情,褚恬卻感覺有些無奈。做甜品的時候她習慣全神貫注,可闊太太們顯然不是真的想學習技巧,而是變著方兒打聽她和景熠的戀愛經過,想從中學點禦夫術。


    褚恬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到了關店時間還有不少客人在店裏流連,搞得她連自己的婚禮蛋糕都沒時間設計。


    直到婚禮前一個星期她才得了解放,在alice幾番催促之下,她終於暫時放下店裏的事務,先行啟程去了羅馬。


    景熠最近忙碌的狀態隻會比褚恬更甚,項正飛絲毫沒對準新郎官手軟,日程每天都排的非常滿,工作進度也一再往前加快。這導致他脫不開身陪褚恬去羅馬準備婚禮,隻得讓她先走。


    景熠的缺席並沒有讓褚恬失落,因為褚懷瑜為了她的婚禮暫時放下了迪拜的項目,在她前往羅馬的同一天從倫敦出發了。


    以景熠凡是都要做到極致的性格,更何況是自己的婚禮,他早就安排好了頂尖的婚慶和廚師團隊去羅馬準備。不過,褚恬還是拒絕了幫手們的建議,堅持要自己設計完成婚禮當天的花藝和甜品。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婚禮的具體安排。儀式將在羅馬市郊的聖彼得教堂舉行,是標準的西式婚禮。晚宴安排在了pzzo-brancio,是一座非常華麗的城堡酒店,受邀的50位賓客都將下榻在這裏。


    別人當新娘可能隻需要負責美就行了,但褚恬到達羅馬後完全進入了工作狂的狀態。設計婚禮蛋糕,采選鮮花,連餐布的折法她都要反複研究。


    婚禮前一天,景熠到達了羅馬。他本來隻想和褚恬兩人獨處,卻架不住她的勸說,前去pzzo-brancio出席了婚禮前的預熱晚宴。


    景熠對宴會向來感覺乏善可陳,他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席,帶著褚恬返回了離酒店不遠的私人別墅。兩人進臥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褚懷瑜又來找人了。


    褚恬看著景熠淩厲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著門外的褚懷瑜,隻得安慰著將冷臉的男人推進了浴室,才跟著褚懷瑜去了客房。


    褚懷瑜也知道他出現的不是時候,打算速戰速決。他進了房間立即拿出一個大大的三層檀木鑲玳瑁匣子,放在了褚恬麵前。


    “小舅舅,這是……”褚恬打開最上層的對開蓋子,被黑色絨墊上的鑽石首飾晃了眼。


    “你的嫁妝。”褚懷瑜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又拿出一個文件袋,“這是給你的信托基金。”


    褚恬打開文件一看就驚住了,忙搖頭說,“小舅舅,這太多了,我用不著這麽多錢。”她從來不知道這份基金的存在,褚懷瑜竟然給了她1000萬英鎊,太可怕了。


    “都說了是你的嫁妝,不多。”褚懷瑜耐心的勸道。以景熠豐厚的身家來說,褚恬今後是不會缺錢的。但身為舅舅,褚懷瑜還是想盡力履行家長的責任。這些首飾和錢是他的心意,有價的東西承載的是無限的祝福。


    褚恬一聽就不知道怎麽拒絕了,她小心翼翼的撫摸過典雅華貴的鑽石皇冠,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褚懷瑜看著她感動非常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會再拒絕了。他抽出下麵兩層匣子,拍著她的手,含笑說,“三套鑽石首飾都是我在chaumet訂做的,本來打算再給你一套彩色寶石。但我想還是要按照傳統,給你準備一套黃金的。”


    說著,他拿起一隻三指寬的龍鳳鐲戴在了褚恬的手腕上,臉上隨即泛起了自滿的笑意,“真漂亮,我的vannie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小舅舅……”褚恬喉嚨發緊的喚了一聲,手腕上沉沉的重量讓她濕了眼眶。雖然她沒有父母的祝福,但褚懷瑜代替他們完成了最重要的職責。她一點不覺得失望,心反而被幸福填的滿滿的。


    褚懷瑜輕柔的幫她拭去未出眶的淚花,長指穿過她右耳畔的發絲,觸碰到了冰涼的助聽器。他的眸色沉了下去,深深的歎了口氣。


    “為什麽不請你父親?”今天在晚宴上他見到了景齊峰,卻不見odd.halvorsen的蹤影。


    褚恬怔仲了片刻,才低聲說,“請柬我寄了,他可能不願意來吧。”


    褚懷瑜無言的搖了搖頭,想不到halvorsen如此絕情。連和景熠不對盤的景齊峰都來了,同樣身為父親的人卻不願出席女兒的婚禮。


    “去休息吧,明天可要忙一天的。”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再提令褚恬傷心的事了。


    褚恬當然知道他是怕她難受,順著他的意思返回了主臥。


    浴室門緊閉著,景熠顯然還在洗澡。褚恬把檀木匣子和文件袋放到書桌上,卻被另一個藏藍色的小盒子吸引了注意。


    打開來一看,是一枚玫瑰花樣式的寶石胸針,盒子裏還夾著一張紙條。


    “happy-wedding,i-wish-you-happiness-forever。”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讓褚恬剛平複下去的心情又起波瀾。她摸著微涼的胸針,視線又被淚水模糊了。


    現在她感覺有些委屈了,父親不來出席婚禮卻送來了禮物,不知道是什麽用意。他逃避了20多年,又在她長大成人之際出現,時不時的打亂她的生活。他到底是愛她,還是出於愧疚想贖罪,她始終想不明白。


    景熠從浴室出來,一眼就看了褚恬捧著他放在桌上的小盒子,窩在躺椅上發呆。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盯著她埋得低低的頭看了一會兒,才蹲下身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


    “熠,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褚恬低聲問著,沒有看他。首飾盒子擺在房間裏,就說明是景熠帶來的。可父親為什麽不聯係她反而找了景熠,她實在困惑。


    景熠看著她低落的樣子有些後悔了,可能不給她反而更好。


    “沒有,東西是寄過來的。”他捏著她小巧的下頜,直視著她濕潤的大眼睛說道。


    “啪——!”褚恬果斷扣上了盒蓋,發泄似得把盒子扔到了躺椅一角。


    景熠見她有些惱火的樣子,順過盒子又放回到了書桌上。他瞄了一眼麵前的大檀木匣子和文件袋,倒是鬆了口氣。褚懷瑜倒是挺細心的,這份心意他記下了。


    “去洗澡。”他打開匣子審視了一番,邊在心裏盤算著,邊催促道。


    褚恬悶頭洗了澡,又悶頭上了床。然後直接用被子蒙住了頭,宣布她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靠在旁邊的景熠摩梭著額角想了想,拿起手機在網絡上搜索睡前故事。這樣的狀態可不好,他不想要個苦瓜臉新娘。


    “我不想結婚了。”他還沒選定故事,就聽見被子裏的人發出了一記沉悶的聲音。


    拉開被子一看,褚恬正可憐兮兮的忽閃著眼睛。


    “那我通知取消。”景熠忍著想笑的衝動,故作認真的說。


    褚恬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她不過是想發泄一下情緒,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瞬間覺得更加煩躁了。


    景熠看著她十分別扭的樣子,輕歎了口氣,詢問道,“你到底是在生我的氣,還是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心煩?”


    “誰生你的氣了。”褚恬看著他說完就錯開了視線,小聲的頂嘴。


    景熠霸道的扳過她的臉,銀灰色的眸子裏閃過冷冽的寒光,命令道,“不許胡思亂想,睡覺。”


    褚恬氣不順的又推了他一把,翻身背對過去,憤憤不平的說,“你不管我,讓我安靜安靜。”


    景熠仍沒有放棄,他傾身過去從後麵摟住她,低聲耳語道,“夫人,你這是婚前焦慮症。”


    這幾天他雖然人不在羅馬,卻時刻關注她的狀態。網上的資料裏都說了,女人結婚前多少會出現情緒波動。所以他一點不耐煩都沒有,一定要把她哄好才行。


    褚恬倒是一愣,看著表盤上的字沉吟了一會兒,也意識到在亂發脾氣。她沒有回頭,隻是放輕了聲音,“對不起,我可能真的有點焦慮。”


    景熠輕輕在她額角印下一個吻,寵溺的哄道,“夫人,你知道你生氣的時候有多可愛嗎?要是不想明天腿軟走不動路,就別再挑戰我的忍耐力。”


    褚恬輕笑了一聲,轉頭看著他有些猝鬱的樣子,心情總算放鬆了些。這男人說話總是這麽霸道,明明是安慰還不忘威脅她。


    景熠見她笑了,擔憂的情緒才平複了。他調整姿勢將她攬進懷裏,熟練的拍著她的背,開始讀故事。


    褚恬很快在安心的感覺中睡著了,但景熠還是堅持讀完了整篇故事才放下了手機。他垂眸注視著她安靜的睡顏,享受了一番美人在懷的愉悅感受,才輕輕將她抱起來出了房門。


    端木臻已經在客房裏等到眼皮打架,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門外終於響起了敲門聲。


    她趕緊提起精神打開了門,微不可聞的朝景熠發難了,“你終於舍得把新娘子給我啦?”


    景熠沒理會她討債的話,大步走進房間將褚恬輕放到了床上。他拉過被子幫她蓋好,摩梭著她光潔的額頭,俯身印下了晚安吻。


    端木臻看著他戀戀不舍的看著床上的人,無聲的笑了。想不到霸道總裁這麽粘人,不過一個晚上而已,搞得就像生離死別一樣。


    景熠確實舍不得褚恬,他已經一周沒見她了,才獨處了短短兩個小時根本解不了他的相思之苦。但是,傳統規矩必須要遵守,他隻能把他的新娘交給伴娘了。


    “照顧好她。”他又小聲囑咐了一句,才轉身出去了。


    端木臻不滿的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還是遵照吩咐調好空調溫度,上床關掉了燈。


    褚恬其實感覺得到一些細碎的動靜,不過她這幾天實在太累了,根本沒力氣睜開眼睛。她一夜無夢睡的很沉,直到胳膊上傳來了輕拍感,才蹙眉睜開了眼睛。


    端木臻正對著她笑著,唇齒開合的在說話,“新娘子,該起床了。”


    “我怎麽在這兒啊?”褚恬撐著腦袋坐起來,才發現換了房間。


    “結婚前一晚當然是要和我睡,這都不懂?”端木臻嗔怪著,上手就對著她臉又揉又捏。


    褚恬木若呆雞隻由著她玩弄,好半天,她才逐漸醒過神來。原來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怎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啊。


    “喂,喂,還沒清醒啊?”端木臻伸手在她眼前來回晃了兩下,又去搖她的胳膊。不會每個新娘都像她一樣吧,感覺魂兒都沒了。


    “醒了。”褚恬被她搖的發暈,忙扒開她的手,咬牙答道。


    端木臻促狹的一笑,掀開被子將她拽下床,推進了浴室,“快洗澡,化妝師和造型師馬上就要來了。”


    褚恬站在洗漱台前,看著鏡子裏睡眼惺忪的自己,默默的歎了口氣。掛鍾顯示現在是清晨6點,怪不得她覺得沒睡醒。看來當新娘子是個體力活,希望自己不要在紅毯上睡過去才好。


    不過,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待她出了浴室,房間裏已經是一片忙碌熱鬧的景象了。


    端木臻和alice已經換好了伴娘禮服,sally正指揮者造型團隊忙東忙西。雖然她聽不見什麽,但還是被熱火朝天的氣氛感染,僅存的一點睡意隨即消失了。


    “快點兒,新娘子來了。”sally拉住褚恬,招呼著化妝師。


    mani快步走過來,先是端詳了一下褚恬的臉,確認她的皮膚狀態保持的很不錯後,立即開始了妝前護理工作。


    褚恬坐在椅子上,被幾個人團團圍住。蒸發機在頭上旋轉著,麵上敷著麵膜,手腳都被造型師拉著做指甲護理。


    她也不敢動,隻是轉動眼珠通過梳妝鏡去看後麵的端木臻,“榛果兒,你別走那麽快,小心肚子裏的寶寶。”


    端木臻正拉著alice準備化妝,就聽見愛操心的閨蜜來了這麽一句。忙走到她身後,拍著她的肩說,“我好著呢,敷麵膜不要說話,要長皺紋的。”


    褚恬還嘴的話噎在了喉嚨裏,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見她麵色紅潤也不做他說了。


    比起端木臻勁頭十足的樣子,身在pzzobrancio的宗伽文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發,打著哈欠打開了房門。


    他淚眼婆娑的看著杵在門口的景熠和項正飛,又回頭看了一眼掛鍾,歎著轉身往浴室走。這才不到7點,天呐,伴郎可真夠苦的。


    景熠站在門口,冷眼著看燈光昏暗又彌漫著不新鮮空氣的房間,改變了主意,“wace,叫人準備幹淨的房間。”


    “哦,是。”項正飛見他轉身走了,慢了半拍才應道。


    幹淨的房間倒是很容易準備,但景熠潔癖症就不好安撫了。項正飛剛把造型團隊請進門,就見站在窗邊的景熠沉下了臉色。


    他訕訕的一笑,上前低聲勸道,“都是太太那邊造型團隊的人,很幹淨的。”


    景熠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站在門邊的幾個人,心裏老大的不爽。結婚不是拾到新娘子就好了嗎,幹嘛還要折騰他。


    “呃……boss,太太今天可是會很漂亮的,你要配她不是?”項正飛見自家老板不為所動,又勸道。


    “哼。”景熠瞥了他一眼,滿臉都寫著不屑二字。難道說他長的不夠好看?笑話。


    項正飛無奈的直想歎氣,剛打算再說點什麽,身後就傳來了宗伽文戲謔的聲音,“喲,來了呀?趕緊的,給我們少爺化個美美的妝。”


    景熠的嘴角不由得一抽,心下更是排斥了。他又不是變態,化妝這麽娘炮的事什麽時候在他的認知範圍裏出現過。


    宗伽文不以為意,連拖帶拽把別扭的男人按在了梳妝鏡前坐下,朝造型團隊招手說,“來吧,我幫你們按住他。”


    “宗伽文。”景熠咬牙切齒的去拂他的手,卻換來了他的一記白眼。


    “我說少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別吹胡子瞪眼。要是觸了黴頭,保不齊影響你和褚恬今後的生活。”宗伽文當然知道他是在龜毛,不過不論用什麽辦法,今天這造型是非做不可。


    此話一出,景熠一改排斥的態度,冷聲發話了,“別廢話,抓緊時間。”


    宗伽文和項正飛交換了個眼色,都隱忍的笑了,趕緊給造型團隊讓開了位置。很好,以後‘少爺’要是再別扭,他們隻管拿褚恬說事,保準他乖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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