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短暫的歐洲之旅,褚恬很快恢複了正常作息。她每天早起去“rosemary”工作,繼續授課和研究嚴重滯後的鏡麵蛋糕。但無論有多忙,她一定會在下午抽兩個小時時間到醫院探望景齊峰。


    起初,景熠還頗為不滿,後來在她一再堅持下妥協了。


    景齊峰倒是非常開心,雖然褚恬幾次勸他修改遺囑,但他還是很願意見到她的。可能是因為心情舒暢了,他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


    兩周後,景齊峰出院回了療養院。褚恬的看護工作也正式結束了。


    b市在連續幾天陽光普照後迎來了多雨天氣,但綿綿秋雨沒澆滅褚恬高昂的創作熱情。鏡麵蛋糕在經過反複實驗後,在一個陰雨的下午誕生了。


    “perfect。”alice看著流理台上整齊排列的六個形狀各異的鏡麵蛋糕,由衷的讚歎道。


    褚恬摘下一次手套,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六個蛋糕分為三個主題:晴空,晚霞和星光。全部品相精致,口味特別,也不枉費她花的心思和勞動力了。


    “有了這些,‘rosemary’一定能在雙年展上來個驚豔亮相的。”alice摸出手機,邊拍照邊說道。


    褚恬笑著點了點頭,在之前的溝通會上她和mme.jacques-richardy已經定下了全部方案細節。對方對她的鏡麵蛋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極力推薦她在雙年展上推出。


    “我要去一趟景氏,你跟我一起嗎?”褚恬挑選了一個蛋糕出來打包,準備給景熠送去。


    “我不去了,你去吧。”alice連連搖頭拒絕。


    褚恬折蛋糕盒子的動作一頓,不解的問,“你最近怎麽了?好像很不想見到景熠。”


    “沒有,店裏不是還有那麽多客人嗎,我幫你盯著。”alice敷衍了一句,轉身離開了操作間。


    褚恬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不覺蹙起了眉。她總覺得alice最近心神不定的,而且見了景熠就躲。趁著送蛋糕的機會,她決定去探探口風。


    項正飛抱著一堆文件出了總裁辦公室,遠遠的就看見褚恬提著個蛋糕盒子往這邊來。他心裏一喜,趕緊迎了上去。卻隻見她一個人來,心情瞬間又低落了下去。


    “景熠有空嗎?”褚恬順著他的視線往身後看了一眼,沒人啊。


    “哦,有空有空,快進去吧。”項正飛尷尬的衝她一笑,一反常態沒引她過去,而是快步躲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褚恬帶著滿腹疑惑走進了總裁辦公室,放下蛋糕坐到會客沙發上長籲短歎了起來。


    景熠本來打算處理完手上看了一半的文件再陪她說話的,一見她很苦惱的樣子,忙合上文件夾走過去坐到了她旁邊。


    “怎麽了?”他觀察了一下褚恬的臉色,確實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褚恬想著項正飛剛才不自然的表情,試探著問道。不會是又背著她幹了什麽壞事吧。


    景熠拆蛋糕盒子的動作一頓,反問道,“說什麽?”


    “真沒事?那我剛才在外麵撞見項特助,他見了我就躲。”褚恬更是疑惑了。


    景熠隻當沒聽見,仍氣定神閑的解開綁帶將蛋糕取了出來。他細細的欣賞了一番,眼底升騰起驚豔的神色。


    “怎麽樣?”褚恬見他久久端詳著不說話,也顧不上問項正飛的事了。


    “非常好。”景熠輕碰了一下她的小臉,確定的點頭。


    褚恬這才笑著拿起了切刀,小小的賣了個關子,“你自己切,有驚喜的。”


    景熠接過刀,倒是有些不忍心下手了。麵前的蛋糕是心形的,反著光的表麵真的和鏡子一模一樣,他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清晰的倒映在上麵。再加上逼真的藍天白雲圖案,給今天陰雨的天氣帶來了一份難得的陽光。


    “快切嘛。”褚恬有些等不及了,又推了推他的手,催促道。


    景熠見她很是期待的樣子,這才穩穩的切了下去。刀子輕而易舉的就把鬆軟的蛋糕分成了兩半,他輕輕推開一點,想象不到的漂亮色彩出現在了整齊的斷麵上。


    “好看嗎?這個叫心中的彩虹。”褚恬解釋著,微微揚起下巴自滿的笑了。


    這款蛋糕是她打算主推的,心形樣式配上表層的藍天白雲,還有七色彩虹餡心,最適合情侶或者愛人之間傳達愛意。


    景熠成功的被這個驚喜連連的蛋糕勾起了食欲,隨即起身按下內線應答器,吩咐項正飛送茶進來。


    項正飛很快端著托盤進了總裁辦公室,看到蛋糕就眼前一亮,也顧不上剛才在褚恬麵前冒失的行為,嘖嘖稱讚了起來。


    聽到稱讚的最高興的當然是褚恬,她切了一塊推給項正飛,示意他也嚐嚐。


    景熠默默的吃著蛋糕,眼神在褚恬和項正飛之間遊走了一圈,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聊天,“wace,把你昨天跟我報備的事再講一遍。”


    “呃……”項正飛一口蛋糕噎在嗓子眼,難受的他猛拍了兩下胸口。


    褚恬見他這個反應,剛放下的心事又冒了出來,“什麽事啊?”


    “就是……咳咳咳……”項正飛努力吞咽了一下,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又嗆得咳嗽了起來。


    “嘖。”景熠嫌棄的的哼了一聲,不打算再看項正飛“表演”了。


    他放下餐盤,不帶情緒的直言道,“他跟我報備了個人問題,要追求你的助理。”


    “alice?!”褚恬一個沒忍住就驚呼出聲,趕緊抬手看表。表盤上明白寫著的字讓她確定了答案,心裏頓時驚詫不已。


    項正飛隻覺得尷尬極了,心慌的端起茶杯猛灌起茶來。好吧,就知道褚恬會很驚訝的,真夠糗的。


    “這麽說,alice不是在躲你,是在躲項特助?”好半天,褚恬才拽著景熠的衣袖問。


    景熠隻輕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回答了,又瞄了一眼項正飛,示意他老實交代。


    “咳,我確實跟alice表白了。不過她沒同意,說要考慮。”項正飛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聽聽褚恬的建議,隨即正色說道。


    褚恬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朝勇氣可嘉的項正飛笑了,“戴姐姐呢,是個很直爽的人。她說要考慮,就證明不是徹底拒絕你。”


    “真的嗎?”項正飛大喜,糾結了好幾天的心終於放鬆了些。


    “嗬嗬……”褚恬被他發傻的樣子逗笑了,想不到平時穩重的人在麵對愛情的時候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景熠盤算了一下,決定給他的好兄弟助攻,吩咐道,“我把‘c''esvie’的小包間給你,約她出來。”


    說著,他又拍了拍褚恬的手,“你助理有什麽喜好,告訴他。”


    褚恬抿唇笑了,心想這後門走的真快。她拿出隨身的小本子,盡可能細致的把alice喜歡的食物,花,還有興趣愛好都寫了下來,交給了項正飛。


    “boss,太太,多謝你們。”項正飛千恩萬謝的接下,一掃頹勢邁著大步出了辦公室。


    褚恬本來因為這個意外的驚喜而歡欣鼓舞,可她等了一晚上也不見alice打電話來,又忐忑了起來。


    景熠在晚間11點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從書房返回了主臥。一進門,他就見褚恬悶頭一直踱步,手裏還緊緊握著手機。


    他上前把她拉到床邊坐下,邊幫她攏頭發邊寬慰道,“不用著急。”


    “你說他們相處的還好嗎?這麽晚都沒個信兒,是成了?還是吵架了?”褚恬實在不放心,以alice一直以來都對戀愛沒興趣來看,項正飛前景真不樂觀。


    景熠無奈的歎了口氣,給了愛操心的小女人一個不重的爆栗子,訓誡道,“別人的事不要操心,該睡覺了。”


    “項特助到底有沒有經驗?他以前談過戀愛嗎?”褚恬沒有放棄詢問。她認識項正飛的時間也不短了,對他的認知一直和景熠是一樣的,都是隻熱衷工作的禁欲係。


    景熠這次沒有再選擇回避,頷首道,“據我所知有一個,上學時候的同期。”


    “那,他們是怎麽分手的?”褚恬心裏更是忐忑了,項正飛不會是受過嚴重的情傷,所以這麽多年才不交女朋友的吧?


    景熠沉吟了一會兒,心想要是不說這小女人今晚肯定睡不著覺,還是回答了,“不是分手,那個女孩子已經去世了,飛機失事。”


    對於項正飛追求alice的事,景熠心裏的高興和期待其實不比褚恬少。如果項正飛真能放下舊事重新開始新生活,他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他。


    褚恬呼吸一緊,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的,看來項正飛是對alice動了真心了,不然也不會跨出這一步。


    “現在放心了?”景熠挑起她小巧的下頜輕捏了一下,篤定的問道。


    “嗯。”褚恬展顏笑了,就算今天alice不答應,她也相信項正飛會繼續努力的。


    “睡覺。”景熠見她總算笑了,這才放心了。


    這一夜,褚恬做了個很美的夢。她做了一大推蛋糕,和所有珍視的人圍坐在長桌旁,聊天喝茶。夢裏有景熠、有母親和景齊峰,還有褚懷瑜和她的朋友們。


    可能是美夢預示著好兆頭,當她和景熠出門上班時,項正飛和alice手牽著手出現在了大門口。


    褚恬被兩人臉上甜蜜又幸福的微笑晃了眼,她感覺到心髒突突的跳了兩下,隨即伸直胳膊撲進了alice懷裏。


    “戴姐姐……”她激動又欣慰的喚了一聲,熱淚湧出了眼眶。不知道怎麽的,她感覺好幸福,就像夢裏的情景成真了一樣。


    alice撫摸著褚恬的後背,又和項正飛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笑了。


    景熠沒有去拉褚恬,而是看向了項正飛。和他目光接觸的瞬間,他讀到了很多內容。有釋然,有感謝,還有堅定和柔情。


    這個眼神讓景熠的心輕輕一顫,感慨隨之而來。看來項正飛是真的走出來了,真為他高興。


    黑色奔馳開向下山的路,坐在後座的褚恬還在抽泣著抹眼淚,惹得alice好笑又無奈,拍著她的胳膊調侃道,“看你這樣,怎麽像是你被告白成功?”


    褚恬被逗笑了,不好意思的又抽泣了兩聲,才小聲問,“項特助怎麽打動你的?”


    alice望向窗外沉吟了一陣,才摸出手機在備忘錄裏打了些字,遞了過去,“以前我隻想著多掙點錢,讓媽媽過上好日子,根本不敢妄想什麽談戀愛。直到昨天我才發現,人生不止有是拚命向前,有些風景我不想錯過。”


    其實,昨晚麵對項正飛的告白,她本來還是拒絕的。但是,他後來說的一席話打動了她。


    他說,“世界上有70億人,人與人溝通的幾率很小,若能成為伴侶隻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已經失去過一次,若這次錯過你,可能再沒機會了。”


    褚恬看了alice的回答,隻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很高興她們都找到了彼此的風景,隻希望她和項正飛能攜手一起看更多更美好的景色。


    最近接連在朋友身上發生的喜事猶如一支強心劑,褚恬心情好的每天都眉開眼笑。而她的好心情也直接影響了景熠,景氏上下迎來了難得的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雙年展的日期漸進,褚恬也越發忙了起來。偏偏這個時候,景熠決定去迪拜視察酒店建設。


    褚恬雖然舍不得他,但褚懷瑜幾次和她通視訊的時候都提起了這件事。公事耽誤不得,她隻好舍棄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把景熠送上了飛機。


    mme.jacques-richardy提前兩天帶著團隊到達b市,匯同“rosemary”的甜品師們開始了緊張的工作。


    當晚,褚恬正和mme.jacques-richardy在原料倉庫檢查剛從法國運到的原料,alice走進來把手機遞給了她。


    “豬豬,還在忙?”端木臻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和閨蜜打了個招呼。


    褚恬一見是她,趕緊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走到了角落裏,“榛果兒,怎麽想起找我了?”


    “我怎麽不能想起你?不是要中法雙年展了嘛,我給你打打氣。”端木臻不以為意的朝她翻了個白眼,又咬了一大口蘋果。


    褚恬笑了,剛被原料清單攪昏的腦子頓時清爽了不少,關心道,“這幾天感覺怎麽樣啊?我聽說懷孕的時候可辛苦了,你多注意休息,上班別太累了。”


    “知道啦,結了婚的人就是囉嗦。”端木臻敷衍著應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一番,不覺蹙起了眉,“你沒睡好?怎麽眼睛腫的跟球兒似的?”


    褚恬聽了直癟嘴,“景熠出差了,我這幾天晚上老睡不踏實。”


    “哈哈,怎麽,老公綜合征犯了?”端木臻哈哈笑著,狡黠的擠了下眼睛。


    “說什麽呢,我就不信宗醫生不在你能睡更好。”褚恬毫不示弱的嗆聲,心裏把景熠那個跑的沒影的工作狂腹誹了個遍。


    端木臻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也不打算再抬杠了,隨即問了最關心的事,“你們到底什麽時候辦婚禮啊?我怎麽還沒收到請柬,沒法請假呀。”


    “我也不知道,景熠沒說。”褚恬無奈的歎了口氣,最近她反複問過幾次了,可景熠好像要把神秘感保持到最後的樣子,一個字沒透露。


    “我說他怎麽還是老樣子,做什麽都喜歡搞突然襲擊。”端木臻不滿的瞪了屏幕一眼。


    褚恬見她不爽的樣子,也隻能放低姿態為景熠打了幾句圓場。兩人又聊了幾句才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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