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恬從意大利回到b市,就全情投入到了宣傳會的籌備工作中。訂會場、設計邀請函、試做甜品,所有事都一股腦的擺在了她麵前。盡管有alice和從s市過來的sally幫助她,但她還是被繁重的的工作累的喘不過起來。


    溝通會開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坐在會議桌前,褚恬都會不自覺的想起景熠來。她不過是辦幾場活動而已,都覺得身心疲憊。而他獨自撐起景氏那麽大的集團公司,又是怎樣的勞累呢?


    她有很多感慨,也有很多遺憾。以前她實在付出的太少了,反而受他的照顧更多。如果早知道他們有分開的一天,應該多為他做一些甜品才是。


    這天,褚恬抽空去了一趟赫頓酒店,第一場宣傳會就定在了這裏。雖然大會場的租金不便宜,但她還是決定給客戶一次高端體驗。朗勵誠還聯係了幾位國內的美食評論家出席,再配合媒體宣傳,應該能達到不錯的效果。


    她在裝修奢華的會場裏轉了一圈,又聽了酒店工作人員的詳細介紹,滿意的在租賃合同上簽了字。


    回到“rosemary”後,褚恬並沒有回辦公室,而是換了製服去了操作間。兩天前她從新聞裏看到了景氏下屬的子公司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的消息,打算借這個由頭給景熠送一份蛋糕去。


    alice在休息室招呼了幾位客人,正準備去找褚恬再溝通一下宣傳會的事,卻被其他甜品師告知她在操作間裏。


    “你怎麽在做蛋糕?”alice一進操作間就看見褚恬神情專注的盯著烤箱,走過去拍著她的胳膊疑惑的問道。


    “等會兒我要出去一下,你幫我看著點店裏。”褚恬轉頭淡淡的笑了笑,又把視線集中到烤箱上。嗯,香味已經出來了,烤的很不錯。


    alice腦筋一轉,沒好氣的戳了一下她的胳膊,“該不會是給景熠做的吧?”


    褚恬見她一臉不悅的樣子,沒不打算瞞她,點頭道,“景氏前兩天有子公司上市,應該祝賀的。”


    “你沒發燒吧?放著清淨日子不過,又去招惹他?”alice驚詫不已的把手放在褚恬額頭上,沒發燒啊,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褚恬卻但笑不語,招惹啊,她現在可沒這個底氣了,就連這個蛋糕她都不確定景熠會不會直接無視或者扔掉。


    “哎,隨便你吧,我不管了。”alice見她笑的坦然,鬱悶的嗔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褚恬也沒理會她,轉頭去調製巧克力醬汁。景熠雖然沒說過他最喜歡哪種蛋糕,但她知道他是喜歡巧克力純美豐富的口感的。今天她選的是domri的黑巧克力,口感獨特而純正,做出來的蛋糕一定會非常好吃的。


    做蛋糕這種事對褚恬來說,即使閉著眼睛都能完成。但這次她卻沒有著急,她放緩速度,每一個步驟都極其用心。


    直到3個小時後,她終於在蛋糕麵上撒上了最後一層白巧克力碎屑。


    “哇~是沙架嗎?好漂亮!”正在操作間裏準備材料的甜品師尋著香味過來,一看轉台上的蛋糕就驚呼出聲。


    褚恬根本不知道身邊有人在說話,她的眼神仍然在蛋糕上反複審視著。好一會兒,她才滿意的點頭了。


    “vanessa,這是給誰做的呀,這麽用心?”


    “上麵的櫻桃真是點睛之筆啊,我怎麽就想不到用櫻桃。”


    “什麽呀,花紋才漂亮好不好,是全手工的呢。”


    “……”


    褚恬一抬頭才發現被幾個甜品師包圍了,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感歎的話,好似很興奮的樣子。


    “幫我拿個白盒子,緞帶要紫色的。”褚恬沒理會她們崇拜的小眼神,淡淡的吩咐道。


    “誒,馬上就來。”一個甜品師拔高嗓門兒說著,忙不迭的跑去給她拿東西。


    “嗬嗬……”褚恬被她撒歡的樣子逗笑了,雖然她什麽都聽不見,但還是能想象到操作間裏此刻滿溢的歡笑聲。她的工作夥伴都是極好的,大家在一起沒有什麽老板員工之分,說是朋友更貼切一些。


    褚恬小心翼翼的把蛋糕裝進盒子裏,又拉著兩指寬的緞帶靈巧的打了個漂亮蝴蝶結。最後,她去花房選了幾支顏色豔麗的紅掌包好。叫了司機來,往景氏總部去了。


    黑色奔馳很接近了目的地,褚恬在園區外麵叫停了車,抱著蛋糕盒子和花束獨自走了進去。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偌大的園區內沒什麽人。褚恬緩步沿著寬闊的道路走著,眼前的景色都是熟悉的。精心修建的大片草坪,高大的銀杏樹姿態挺拔。


    來之前她還有些忐忑,可不知為什麽,現在她的心境平靜的出奇。許是園區裏公園一般幽靜的景致讓她放鬆,又或許是下午溫和的陽光讓她舒心。


    走著走著,褚恬忽的頓住了腳步。她看著主樓前的某個地方,定定的出神了。那是她以前常站的地方,說來也真巧,無論是和景熠交往之前還是之後,每一次她站在那個位置,都是因為他。不論是請求他不要收了她的小店,還是為了拒絕他的求愛,亦或是為了給他送一份下午茶。每一次,她滿心裏想的都是他。


    “啊!”褚恬正想的失神,左腳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她的驚叫出聲。她猛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把手裏的東西抱穩,這才低頭看去。


    “媽呀!”不看還好,一看褚恬就被嚇的魂飛魄散。她的腳背正在流血,鞋跟處還彎著一條細長的花蛇!


    褚恬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她收緊手臂把東西抱的更穩,屏住呼吸和吐著信子的花蛇對視著。


    “呲呲……”花蛇好像宣告勝利般搖曳了兩下,擺尾鑽進了旁邊的草叢裏。


    “我的天呐,真是嚇死我了,怎麽會有蛇?”褚恬挑眉長鬆了一口氣,又低頭去看腳背上的傷。這運氣也太背了吧,居然被蛇咬了一口。


    項正飛接到前台電話的時候,正在替景熠巡視各部門的工作情況。他一聽接待員說有個淡金色頭發的女士送了東西來,立即拋下一眾陪同人員以最快速度衝下了樓。


    “送東西的人呢?”項正飛跑到前台,還沒站穩就急急的問開了。


    “已經走了。”接待員見他著急的樣子,趕緊起身把東西拿了出來。


    “走了?你怎麽不留下她?!”項正飛看著熟悉的白色蛋糕盒子,邊訓人邊朝周圍望去。


    “呃……“接待縮著脖子低下了頭,心裏直腹誹。完了,剛才她看到那個女人一瘸一拐的進來,還對她翻了好幾個白眼呢。她不會是特助的女朋友吧,這下可得罪人了。


    “嘖。”項正飛打望了好一陣也沒看見褚恬的身影,他不耐的哼了一聲,回頭給了接待員一個大大的瞪眼,抱著東西快步往電梯間走。


    “boss!”景熠正在和香港分公司的高層開視頻會議,項正飛的大叫聲毫無征兆的傳進了耳朵裏。


    項正飛迎著自家老板冰冷的瞪眼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將手裏的東西捧了起來。


    景熠本來還因為他冒失闖進來的行為不爽,一看到他手裏紮著淡紫色緞帶的白色盒子,銀灰色的眸子裏精光立顯。


    “就到這裏。”景熠緊盯著蛋糕盒子,毫不留情的掐斷了視訊通話。


    “boss,褚小姐送來的。”項正飛看著景熠微微變化的表情,咧嘴笑開了,忙不迭的把東西放在了桌麵上。


    景熠盯著桌上的蛋糕盒子和火紅色的紅掌,好半天才用不太清冷的語氣問,“她人呢?”


    “走了,我下去就沒見到人。”項正飛搖了搖頭,又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真沒想到褚恬會送花和蛋糕來,這是不是代表景熠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景熠直挺挺的坐在轉椅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心跳也直線加速。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褚恬居然送了蛋糕來,老天哪,他快開心的飛起來了好嗎?


    項正飛見他整個人都石化了,就自覺的解開綁帶打開了蛋糕盒子。深褐色的沙架蛋糕上綴滿了精致繁複的花紋,一顆顆飽滿的紅櫻桃閃著誘人的光澤,讓他忍不住嘖嘖讚歎。


    看到蛋糕的瞬間,景熠突然勻長的吐了口氣,重新放鬆身體靠向了椅背。他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扶手上輕敲了起來,銀灰色的深眸泛起了柔和的光華。


    雖然褚恬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但眼前精致異常的蛋糕正在述說著她傾注其中的真摯心意。還有那一大捧豔麗的紅掌,是祝他大展宏圖吧。這份祝福來的太讓景熠意外,巨大的愉悅感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boss,褚小姐是不是看了財經新聞,這是祝賀子公司上市吧?”項正飛怕自家老板不懂紅掌的花語,順帶著解釋了一句。


    “哼。”景熠輕哼著直接回敬了他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冷眼,他雖然不是懂花的行家,但紅掌這麽常見的花還是知道的。還用得著這小子畫蛇添足嗎?


    “嘿嘿。”項正飛傻傻的笑了兩聲,建議道,“現在吃吧,我去泡茶。”


    當景熠全身心沉醉在沙架蛋糕獨特的巧克力混合杏桃的純美味道中時,身在“rosemary”的alice和sally卻褚恬的短信嚇了個魂飛魄散。兩人什麽都沒管,扔下手上的事務直奔醫院而去。褚恬居然被蛇咬了,這可不得了了!


    alice和sally大力推開診療室的門時,正巧看到醫生拉開隔簾。褚恬光著腳坐在床沿上,正低頭看著包著紗布的左腳。


    “醫生,情況怎麽樣?”sally一把揪住醫生,厲聲問道。而alice則是疾步上前,一把將褚恬摟進了懷裏。


    “沒事,沒事,不要緊張,不是毒蛇。”醫生看著眼前一頭幹練短發的女人眼睛裏冒出的火苗子,邊說邊打手勢,示意她冷靜一點。


    “你怎麽回事啊?”alice看著笑的一臉不好意思的褚恬,責備的問道。


    “一不小心被咬的,已經處理過了。”褚恬小聲的答道,又朝醫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病例拿來我看看,確定沒事?”sally不等醫生解釋,又搶著開口了。這年頭在市裏還能有蛇?簡直匪夷所思。


    alice也沒管sally,又仔細觀察了褚恬的臉色,確定沒什麽異樣後,拉下臉來訓開了,“叫你不要接近景熠,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


    褚恬看著兩位助理如臨大敵的樣子,又無奈又感動。她忽閃著大眼睛朝alice投去求放過的眼神,低聲認錯,“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真的沒事的,就兩個小眼兒。”


    “哎……”alice被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瞬間沒了脾氣,歎息著撫了撫她纖細的胳膊。


    sally是護士出身,肚子裏醫學知識不少。她認真看過病例,確認褚恬確實沒有大礙之後,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我出去叫司機把車開到門口,你扶vanessa慢慢走。”她抬頭語速很快的對alice吩咐了一句,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褚恬無奈的癟了癟嘴,好吧,比起alice來說,她顯然更怕sally,這位做事雷厲風行的護士小姐嚴肅起來真有點景熠的影子。


    alice剛想把褚恬扶起來,低頭卻看到了她微微嘟嘴的嬌嗔樣子。她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拍著她的胳膊小聲問,“見著了?”


    “沒有,我放下蛋糕就走了。”褚恬回答的自然,還不忘衝她淡淡一笑。


    “哎,叫我說你什麽好。”alice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歎著氣將她扶了起來。褚恬實在不讓她省心,這麽下去遲早被景熠那個狡猾的男人得逞。


    托褚恬送來的蛋糕的福,進過總裁辦公室的部長們出來時全部都麵帶難得一見的笑容。今天也不知道走了什麽大運了,平時挑剔到發指的老板看了報告竟然一句話沒說,隻點了個頭,就讓他們出來了。


    不僅部長們享福,一個小時後,所有員工都拿到了一封不薄的紅包。派發紅包的人隻說是總裁感念大家工作辛苦,安心收下便是。


    可就在所有人還沒從天上掉餡餅的興奮感中醒過神來時,大樓裏又風雲突變了。保全部長和行政管理部長被項正飛的一個電話急召到了總裁辦公室,兩個剛才還在笑著數錢的人,進門就被辦公桌後麵的景熠一記冷眼盯的興意全無。


    兩人麵對周身都散發著淩厲氣息的老板大氣都不敢出,隻是可憐兮兮的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項正飛。


    “boss,人來了。”項正飛噎了口氣,鼓起勇氣喚了一聲。他這會兒也一頭霧水呢,不知自家老板怎麽突然陰鬱了起來。


    景熠微眯著眼睛,銀灰色的深眸透著滲人的寒光又把麵前的人盯了一眼,“帶上你們手裏的人,把園區裏的蛇都給我抓了。”


    聽到吩咐的三個人同時詫異的看向了景熠,抓蛇?什麽意思?


    景熠濃眉緊蹙著垂眸又看了一遍剛剛收到的郵件,一團氣堵在心口怎麽都順不下去。


    郵件是“rosemary”的”眼線”發來的,說褚恬剛剛回到店裏,左腳打著繃帶,打聽之後才知道她是被蛇咬了。幸好不是毒蛇,已經在醫院處理過了,暫時無礙。


    這個消息對景熠來說簡直就是天邊驚雷,所有的好心情瞬間沒了。要不是被理智控製著,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rosemary”去。


    被蛇咬的時候褚恬肯定嚇壞了,可蛋糕上看不出一點磕碰的痕跡,不用想也知道她當時肯定沒顧自身安危,隻顧抱著蛋糕盒子。這小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盡做些傻事出來惹得他又疼又愛。


    “還愣著幹什麽?”景熠從思緒中抽離出來,見麵前還站著人,聲音更加冰冷的問道。


    三個人互相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也不敢再耽擱,快步離開了總裁辦公室。沒一會兒,本來安靜的園區裏就熱鬧了起來,全體保安保潔浩浩蕩蕩開進草坪和樹林,開始了“捕蛇行動”。


    行動的結果顯而易見,夜幕降臨的時候,項正飛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匯報抓住了三條花蛇。而景熠聽了隻麵無表情的吐出了兩個字,“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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