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妖界,處處都顯示著一種妖異的美麗。


    一白衣女子坐在一棵柿子樹下,眯著眼睛曬著太陽。


    帶著一種慵懶和嫵媚,卻也是別種說不出的風情。


    在加上這女子發黑如墨,唇紅勝血,五官極其精致,倒像是一個從畫上出來的人兒一樣,縹緲而不真實。


    “娘親,娘親。”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扯著這女子的裙尾,軟軟糯糯地喊道。


    這時女子才有了一絲生氣,伸手將那小娃娃撈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笑道:“慧兒怎麽又不聽娘親的話了,說好了乖乖不亂跑的呢?”


    “慕陽叔叔讓我出來的。”叫慧兒的小娃娃在這白衣女子身上爬了下去,握著她的手,捏了捏,“慧兒要和娘親在一起。”


    白衣女子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人,狹長的雙眸,豔紅的唇,鼻子如同刀削一般,與他的父親竟像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隻是臉上的皮膚蒼白到透明,身材瘦削,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水清漓的心裏壓抑著難受,對這個小娃娃又多了幾分憐惜。


    原來那日,水清漓被火驕烈打下懸崖,拜日前火驕烈給她的那隻項鏈所賜,她‘死而複生’,隻是那經過甘露蜉蝣草淬煉的九夭花晶隻能緩慢地恢複水清漓的筋絡,卻不能立即幫她恢複成生龍活虎的模樣。


    水清漓覺得自己死定了。


    可這時,慕陽來了。


    事後水清漓問慕陽為什麽會來的這樣及時,慕陽卻疑惑地問道:難道不是你給我打的暗號?


    但這件事水清漓並沒有精力深究,因為慕陽發現,水清漓她,懷孕了。


    前一段時間的沉悶,以及後麵被燭九陰設計,水清漓心力憔悴,竟然連自己月信遲遲未至都不知道。


    她就這樣糊裏糊塗地做了四個月的準娘親而不自知。


    慕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而水清漓肚子裏的孩子卻因為火驕烈的那一掌提前來到了人世。


    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水清漓幾乎將自己身上的妖力全都榨幹,包裹住他,讓他平安的降生。


    慕陽事後回想起慧兒出生的那天,依舊心有餘悸。


    “漓兒。”慕陽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水清漓身後。


    水清漓抬起頭,衝他笑了笑,道:“慕陽。”


    “慕叔叔,抱抱。”慧兒伸出了自己的手,果斷拋棄了自己的母親。


    說來也真是神奇,慧兒雖然不足月出生,身體十分的虛弱,但一出生便是人形,換句話說,慧兒一出生就有化形期的實力。


    現在也不過出生短短一個月,竟然就能開口說話了,以水清漓看來,他已經有了通智前期的修為。


    這何止是天賦異稟,這是逆天啊!


    慕陽的笑容愈勝,抱起慧兒,笑著對他說:“我們帶著你娘親去用膳,好不好?”


    “好!”慧兒笑道,卻是咳嗽了起來,臉色愈發的蒼白。


    水清漓如臨大敵,道:“怎麽了?慧兒哪裏不舒服?”


    慧兒很是明白,忙道:“被風嗆著喉嚨了,不礙事的,娘親。”


    這孩子的心智十分成熟,不同於其他的孩子,恐怕更像火驕烈些。水清漓心口一窒,怎麽又想到他了。


    “走吧,我們去吃午飯。”水清漓笑道,掩飾住臉上的一抹不自然。


    慕陽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問道:“你想不想去見他?”


    水清漓苦笑:“你覺得我還會想要見他?”


    早在水清漓出來兩個月後,火驕烈就從幻境中出來,回到了玄天。


    一開始,水清漓還有一點點希望,或許這是為了讓自己出來,而不得已的呢?可火驕烈沒有來找過她,一次都沒有。


    水清漓的心,死了。


    看著水清漓的臉,慧兒就知道自己的娘親又想起爹了,他不說,但是他心裏清楚的很。


    “娘親,慧兒肚子餓了。”慧兒嘟起嘴,向水清漓撒嬌道。


    “好。”水清漓回過神來,笑道,“走吧,我們去吃飯。”


    “我推你過去。”慕陽道,不等水清漓拒絕,便推動輪椅,一隻手抱著慧兒。


    水清漓知道拒絕也是無意義,便隨著他去了。


    是的,為讓慧兒平安出世,水清漓短時間內是站不起來了。


    慕陽一手推著水清漓,一手抱著慧兒,遠遠看上去顯得十分溫馨。


    可慧兒眼珠卻滴溜溜轉著,爹他為什麽要拋棄自己和娘親呢?不行,我得弄明白。


    *


    慧兒躺在床上,看著房梁,悶悶不樂。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慕陽端著一個小托盤走了過來,上麵的一隻碗中黑漆漆的藥正飄著縷縷淡煙。


    “慧兒,該吃藥了。”慕陽臉上的微笑儒雅溫和,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桌上,將藥碗拿起,執起藥勺,坐在慧兒身邊,輕輕吹了兩下,送到慧兒身邊。


    誰知,向來乖巧的慧兒推開了慕陽的手,拒絕吃藥,盯著慕陽的眼睛道:“為什麽我叫慧兒?”


    “你娘親給你起的啊。”慕陽重新舀起了一勺藥,也不生氣,重新喂到慧兒嘴邊。


    慧兒賭氣扭過頭去,道:“大家都有姓,我沒有,我隻叫慧兒!我不吃!”


    “隻是你娘親沒想好給你起什麽名字罷了。”慕陽解釋道,他自然知道,水清漓不給慧兒冠姓,恰恰是想著火驕烈,她的心裏,那個人的影子,始終揮之不去。


    “真的麽?”慧兒眨巴了兩下眼睛,看著慕陽,很是無邪。


    娘親那邊肯定是不能提的,慕叔叔好說話,沒準可以從他這裏問出什麽?慧兒盤算道。


    看著慧兒童真的模樣,慕陽心中升起了絲絲罪惡感,他當然不知道慧兒的小心思,卻又不忍再騙他,便道:“慧兒,吃藥罷,別問了。”


    慧兒覺得有戲,便道:“我母親叫做水清漓,她是玄天的曜後!”


    慕陽沉默。


    “所以我的父親應該是玄天的曜王,對不對,慕陽叔叔,對不對?”慧兒追問道,語氣中多了一抹急切,他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還做不到不動如山。


    慕陽張口,卻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


    “我姓火,對不對?”慧兒直接點出了他最後的目的。


    慕陽額上細汗淋漓,他竟然被一個孩子逼的沒話說。


    “不對!”一個女聲響起,“你就是慧兒,不姓火。”說話間,水清漓自己推著輪椅進了房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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