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濃霧蔓延開來,落在草葉上,瞬間腐蝕的什麽都不剩,落在地上,便發出了嗞嗞的聲響。


    方圓之內,籠罩在這層霧中,顯得死氣沉沉。


    反觀水清漓四人,完全成了一個火團,嚴嚴實實包裹在其中。


    火能淨化大部分的毒,但是這毒對火的溫度的要求十分高,沒有幾隻妖能受的了這樣的溫度。


    “你們真是一群瘋子!”奢比屍怒吼道,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打破這一層火圈,卻無能為力。


    他當然看不見在火的內部,還有一層水圈。


    水火不容,這是多少年來不變的真理,而當火驕烈的妖丹上出現第一縷青色水紋的時候,這一切都被顛覆了。


    火驕烈的火,無法再滅水清漓的水。


    原本水清漓以為這頂多與火驕烈切磋時好用,誰知還能這樣使。


    一個女聲悠悠響起:“破!”


    話音剛落,血液在奢比屍身上沸騰了起來,奢比屍猩紅了雙眼,怒吼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奢比屍的話音未落,他爆炸開來,血霧彌散,哪裏還有蹤跡呢。


    沒錯,這招就是水清漓的爆血術,多出來的那個大乘中期的人,也正是她!


    當然,水清漓的修為不過是淬體期後期,至於為什麽跨了這麽多,這倒是唐玖梁的功勞。


    唐玖梁曾經運用秘法將木凡的實力提升到了凝魄中期,如今也用同樣的方法硬生生地將水清漓的修為提高到了大乘中期。


    作為代價,唐玖梁的修為一落千丈,竟生生從淬體期掉到了妖丹期,也就是說,落了整整四個等級!


    不過唐玖梁自己卻毫不介意。


    之前水清漓想要問個明白的時候,唐玖梁每每敷衍,道自己身上隻是有個禁製,限定了自己的修為。


    不過水清漓的修為也不會停留在大乘中期,因為淬體期到渡劫期可是一個坎,還有一個天劫等著她。至多明天,她的修為又會再次退回到淬體後期。


    不過這樣一來,她渡天劫的時間就大大提前了。


    十二巫祖之奢比屍就這樣泯滅,這離不開水清漓四人的配合和火驕烈的算計。


    是的,算計。


    從火驕烈一開始挑釁奢比屍,激怒他,激發他的嗜血本性;再到偷取他的香囊,奪取帝江的精魄,使其無法運用空間技能;到水清桓的偷襲加成,讓奢比屍受不大不小的傷;最後到水清漓修為的暴增,利用奢比屍身上的傷口和他打傷對手的放鬆心理,完成爆血術一舉擊殺。都是套路。


    隻要一環出現了差錯,局麵就會無法控製。環環相扣,不可相離。


    我要是有他一半的謀略就好了,水清漓暗歎道,自己頂多有點小聰明。


    “我該告辭了。”唐玖梁道。


    火驕烈點了點頭,道:“等你回來的那一天,一起小酌一杯。”


    唐玖梁握拳:“還得感謝你幫我殺了這個家夥,這恩情我會記住的。”然後恢複了一貫的無賴,嬉皮笑臉地看著水清漓,“小漓漓,等我回來第一個找你!”說完,幾個縱身,便消失在路上。


    這身法與沈堯之前所表現的倒是一模一樣。


    目送走了唐玖梁,水清桓問道:“這次你們回去就該舉行繼位大典了吧。”


    玄天與弱水的情況不一樣,按道理說,在時局這樣緊張的時刻,換君主乃是兵家大忌,可玄天的兵權實際早已掌握在火驕烈的手中,他已經是實際的掌權者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嗯。”火驕烈不否認這個事實。


    水清漓也早知道了,默不作聲。


    水清桓歎了口氣,道:“這次我回去應該就要閉關,將帝江的精魄煉化掉,不知要花多久的時間,你們的繼位大典我該是看不見了。”


    其實水清漓真的很想問一句,不能晚一點麽?


    但她心裏清楚,如今的每一刻都是十分寶貴的,時間,耽誤不得。


    水清桓上前一步,握住了水清漓的手,道:“漓兒,在玄天可別像以前一樣任性了,你以後是後,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別讓人落了口舌。”


    聽了水清桓的叮囑,水清漓總覺得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


    心頭正難受著,一個冰涼的東西就塞到了她手中,水清漓不解,待到感覺出來了這東西是什麽,水清漓大驚:“二哥!這東西我不能收!”說著,就要將這東西還給水清桓。


    火驕烈看清楚了水清漓手中的東西,也被震撼了一把,這居然是弱水的兵符!


    傳言中水清桓對水清漓的寵溺無度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你收著吧,兵符有兩塊,等我這次閉關恐怕就能接近神境,那麽離我上位也就不遠了。”水清桓將兵符塞回水清漓手中,無意間磕到了水清漓手上的一枚玉鐲,發出一聲脆響。


    這玉鐲還是火熙晗重新幫水清漓戴上的,說是送人的東西拿回來不吉利。


    水清漓推辭不過,隻好收下,又問道:“二哥,你知道清菏來這裏了麽?”


    “他向來性子野,你幾時見他老老實實待在宮中了?”水清桓笑道,“這點倒是像你,一點兒不老實。”


    水清漓吐了吐舌頭,道:“兄弟姐妹幾個,就你最‘老實’。”


    “就你最磨牙!好了,二哥該走了。”水清桓衝火驕烈微微一笑,道,“告辭。”


    火驕烈笑著回了句:“保重。”


    水清桓當空一劃,便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口子,他回過頭,倒退著走了進去,“後會有期。”


    水清漓朝著水清桓走的方向,虛晃了晃手,“早點閉關出來。”水清漓喃喃道。


    見此,火驕烈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幹嘛這麽傷感,又不是以後見不到。”


    水清漓撇了撇嘴,道:“以後見麵還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情形。”


    “小姑娘,我們也該走了。”火驕烈提醒她,“都快出來大半年了,也是時候該回宮了。”


    水清漓暗歎一口氣,以後想要出來可就難咯,難怪灼王一直想要把這攤子扔給火驕烈。在王位上一坐就是幾百年,實在是坐不住啊!


    權利就是一個象牙塔,下麵的人拚命想要爬上去,卻看不見此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有時回首望望,在權利遊戲的追逐中,我們真正獲得的又是什麽呢?又失去了些什麽?


    隻要最後無悔,哪一種都是最好的人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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