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驕烈一天看起來都神清氣爽。


    第二天灼王便收到了一封奏章,大意便是說火驕抉覬覦大嫂,為妖界之所不齒;謀殺長兄,為玄天之不幸。


    這奏折自然是出自火驕烈。


    灼王大怒,當即就召來了火驕烈和火驕抉。


    他狠狠地將奏折摔在了地上,怒道:“你們誰給我講講,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火驕抉沒有辯解。他知道,若是沒有十全十的把握,火驕烈斷然不會交這樣一份奏折去砸自己的腳,現在恐怕再解釋也是逃不開了。


    灼王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裏便明白了大半,心中的怒氣止不住的往上冒:“孽子,孽子啊。”


    無論如何生氣,火驕抉依舊是灼王的身生兒子,按照玄天的律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火驕抉的行動已經暴露且失敗了,他便是注定要付出代價的,這讓灼王怎麽忍心?


    灼王看了一眼火驕烈。事實上這個兒子的勢力已經很龐大,隨時能將他取而代之,灼王對他事實上還很是忌憚。


    火驕烈明白他的意思,行了一禮,道:“父王自己看著辦便是,兒臣告退。”說完,便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灼王歎了口氣,提筆擬了一道旨意,頒布了下去:


    火驕抉今日廢去稱號,貶為平民,即日搬出玄天宮。


    ......


    看著這個結果,水清漓是有些意外的,她以為火驕抉最多會被發配至邊境,永世不得踏回玄天宮而已。


    而火驕烈卻覺得,這是灼王對他的另一種保護罷了:誰知道把他留下來會不會有更大的變動呢?


    ==========


    風雨閣,兩人歎息。


    “失去了火驕抉這個明麵上的,我們是奈何火驕烈不了了。”說話的這人便是火驕淺。


    “可惜我隻是個女子,而你又......”火熙晗看了火驕淺一眼,方覺自己失言了,於是閉口不言。


    火驕淺聽了這話果然握緊了雙拳,臉上的青筋浮現。半晌,放鬆了拳,嘲笑了幾聲,“罷了,罷了。”


    火熙晗紅了紅眼,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麽?”


    “我還能怎樣?”火驕淺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我又能怎樣?”


    寂寥無聲,良久,火驕淺道:“我會向父王申請,去邊界。”


    “你!”火熙晗的眼中流露了幾分擔憂,道,“你的身體怕是不允許......”


    “我意已決。”火驕淺有些暴躁,打斷了她的話,甩甩袖子就走了。


    這個弟弟,怕是沒有希望了吧。火熙晗苦笑。其實自己哪裏還有希望了呢?


    眼前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笑容依舊鐫刻在心中,這仇,怕是自己報不了了。


    其實自己心裏也清楚的很,林子的死與火驕烈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林子作為先鋒隊,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可是......叫自己如何甘心,如何放下?


    火熙晗的眼底灰蒙蒙一片。


    夜,靜悄悄的,草叢裏傳來蛐蛐的聲音,突然,它們安靜了下來,有人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狹長的雙眸,有幾分像火驕烈,卻沒有他眼神中的淩厲之感,近似平行四邊形,眼尾勾起,被濃密的睫毛遮住,雖然睫毛並不是很長,但卻勝在根根纖細,密集成點。


    小巧的鼻子在眼睛下方,唇並不是鮮紅,而是略帶些粉,有種古時未出閣閨女的即視感。


    皮膚蒼白的有些通明,能看見血管緩緩流動。


    發長及腰,精心挽了一個望仙九鬟髻,上麵簪著一對鑲寶鳳蝶鎏金銀簪。


    雪紗百褶裙隨風舞動,飄飄然如夢如幻,恍恍兮如仙如靈。


    腳踏一雙白色掐金繡鞋,身輕若燕,步步生蓮。


    麵前是一潭靜水,倒映著月亮,平靜無波瀾。


    這女子,眼神毫無色彩,仔細一看,竟然是火熙晗!


    隻是,這大半夜的,她來這幹嘛?


    她的行動很快做出了這個問題的回答。


    走到水邊,火熙晗非但沒有停下,還按照原來的速度向前走去。


    水,浸濕了她的鞋,慢慢沒過了她的腳踝。


    如今也已經入秋,夜裏的水也帶了幾分涼意,但火熙晗像是沒有感覺,依舊向前走著。


    不過幾息功夫,水便沒上了她的腰,揚起了衣角。


    很快,水就沒過了她的腰、脖頸、乃至頭頂。


    她不是火驕烈,入水後水不會分開。她的頭發很快被打散了,烏黑的秀發中竟夾著幾縷銀絲,在水中格外顯眼,莫名讓人有些心痛。


    “你還不出手麽?你妹妹要沉水而亡了。”這潭邊的一棵樹上,一個女聲悠悠響起。


    隻看見一襲紅衣落入水中,悄無聲息。


    不多時,那紅衣便將火熙晗拉了上來。


    “你在幹嘛。火驕烈。”火熙晗的意識很清醒,問道。


    火驕烈笑著說:“當然是救你。”


    樹上,水清漓也跳了下來,虛揮一下,火熙晗身上的水就全消失了。


    火熙晗白了他們一眼,就起了身:“不用你貓哭耗子。”


    為什麽水清漓躺著也中槍呢......


    於是她撇了火驕烈一眼,道:“看,別人不領你的情。”


    火驕烈覺得好氣又好笑:“你不想見到林子了麽?”


    聽到這兩個字,火熙晗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逝,冷笑道:“他已經死了!”盯著火驕烈的眸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掐死他。


    而一貫臉皮厚的火驕烈不以為意,道:“誰告訴你的?”


    火熙晗瞬間站好,抓起了他的袖子:“他還活著嗎?”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在聽見噩耗的時候,她沒有哭;事情敗露的時候,她沒有哭;可現在,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麽也止不住。


    水清漓站在一邊,她隻知道事情的大概,卻不甚清楚,看見這一幕覺得很是動容。


    “他確實已經陣亡。”火驕烈看了火熙晗一眼,眼裏倒是多了幾分同情,“但是他留了一樣東西給你。”


    火熙晗的眼裏多了一分失落,可看見火驕烈拿出的東西時,心裏一陣狂喜,眼中竟散發出在她眼中許久不見的光華。


    隻見她小心翼翼的,像是嗬護著全天下最寶貴的寶貝。


    她接過的是一隻青色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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