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看向了火驕烈,後者並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拿起了一塊糕,咬了一口。


    這,是縱容到底麽?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然不是,隻有火驕烈自己心裏明白,他賭水清漓不會這麽蠢。


    這種當眾殺人的活兒,留下的把柄洗都洗不掉,她怎麽可能為一時之快而這麽做。


    就在所有人認為吳杏兒死定了的時候,雪花悄然而至,這中間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雪花在挨著吳杏兒咽喉的一瞬間融化成了水,隻是,這水......有點多......


    吳杏兒當場就愣住了,表情十分複雜。有劫後重生的輕鬆,也有一身濕的尷尬。


    那雪花直到貼著吳杏兒的喉嚨才化,幾乎是順著她的喉嚨流下去,這雪花本就不普通,所以就像是有人給她潑了盆水似的,曲線畢露。


    “哎呀,不好意思了,清漓一時緊張,沒控製好,二小姐,你快去換身衣服吧!”水清漓不知何時已回到了位置上坐了下來,臉上哪有一絲絲歉意,眼角的笑意掩都掩飾不住。


    吳杏兒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忙裹了件披風,帶著丫鬟下去了。狼狽不堪。


    “你啊你,”火驕烈點著水清漓的鼻子,似責怪,似埋怨,“總是這麽大意。這還好吳家二小姐沒出什麽事,虧得你及時將冰給化了,不然吳二小姐可就要在這場意外中香消玉殞了。”


    “不是還有你麽。”水清漓嗔怒道,不動聲色地拂開了他的手。


    這話很明白的表達了火驕烈的兩個觀點:


    第一、吳杏兒這件事是個意外;


    第二、水清漓是救了她一命。


    這樣一來,便是無理便也成了有理。


    所有人心中都不敢小看水清漓了,這一唱一和堪稱完美,心中對火驕烈位置有想法的人明白:恐怕火驕烈又多了一大助力......


    ==========


    水清漓實在是無聊的很。


    其實這些人了解的她並不完全。消息中的她,嬌蠻任性冷漠不講理,現實中的她確實和這個也挺接近。


    她的真身是一隻貓,和最普通的貓一樣,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睡覺曬太陽。


    所以,隻要一有時間,漓小貓咪就會躺到摘星樓樓頂,曬太陽!


    這天,陽光正好,水清漓又讓佩兒臨時搭了塊地,眯著眼睛,曬起了太陽。


    火驕烈最近比較忙啊,水清漓想著,咬了一塊桂花糕。眼珠一轉,想著昨天晚上火驕烈對她說的話......


    “清漓大小姐,看來我這個擋箭牌用的很順手啊。”火驕烈的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


    這時水清漓才發現下人已經全部被他遣退了,心底有些不大自在。


    “怕了?”火驕烈笑道,依舊看不透他眼中的神色。


    水清漓想了想,凝視著他,笑了:“若是你要追究責任,斷不會等到現在,當時完全可以不給我台階下,不是麽?”


    “可是拿我當槍使,是不是該付點代價?”火驕烈伸手,敲了敲桌子,笑意不曾到達眼底。


    “確實,呐,你起身向右,裏間梳妝台上,都是我的東西,烈世子請便。”水清漓淡然掃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氣氛安靜了下來......


    良久,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大笑。火驕烈笑著說:“你演的真像那麽一回事兒。”


    水清漓也露出笑容:“比起你差遠了。”


    “當時你見著那吳杏兒的臉,黑的呀,簡直了!”火驕烈回想了一下,忍俊不禁,“難怪都說你不講理了,真是一點顏麵都不給人留。”


    “哦。”水清漓答。


    火驕烈的臉也黑了,‘哦’?我說了這麽多,就回我一個‘哦’?真是,不可理喻!


    於是火驕烈決定不要和她說話......


    水清漓回想著,露出一個微笑。


    太陽突然陰了,更準確地說,是被東西擋住了。


    是一隻風箏,搖搖晃晃地。


    依著水清漓之前的性子,怕是直接會把這風箏給打下來。可是現在......誰讓咱現在在別人地盤上。


    這風箏都要打著自己了,放風箏的人也是忒有技術,這風箏本就大,還正好飛在了摘星樓頂上不到一丈(3m)的地方,正好把陽光都給擋著了。


    有病吧!本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想法,水清漓起身,沿著風箏線看去。


    隻看得一白衣翩然而至。


    “大嫂,六弟打擾您休息了?”


    水清漓看了一眼來人,原來是六公子火驕淺。聽說這個人好玩,不務正業,今天可正是見識到了,這大好天氣不好好修煉居然跑來放風箏。她似乎忘了自己也不好好修煉跑來曬太陽......


    “確實打擾了。”水清漓道。


    火驕淺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直白回答這個問題,倒是有些愣住了,不過幾息,他又問道:“大哥沒和您一起?”


    這是,在打探消息?水清漓看了他一眼,火驕淺眼中十分清澈,像是一眼能望到底,有這種眼神的人不會太複雜吧。水清漓看他順眼了幾分,笑道:“我一婦人,哪裏知道他的行蹤。”


    說著,火驕淺的隨從便到了,道:“世子妃好。”


    水清漓點了點頭。


    一隨從拿著風箏問道:“六公子,您跑的那麽快,這風箏,是放還是不放?”


    火驕淺皺眉:“你沒看著影響大嫂休息了麽?還快不滾下去!”


    那隨從唯唯諾諾地退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水清漓笑道:“我也乏了,這就下去了,你也快些回去,不然讓別人看見你站在你大哥的寢殿之上可要嚼舌頭了。”


    說完扭頭便走。佩兒忙收拾著東西,也跟著走了。


    果然不愛搭理人,火驕淺看著背影暗自冷笑道,對旁邊的人說:“你看清楚了麽?”


    那隨從笑道:“確認無誤,烈世子斷沒有與她圓房。”


    聽了這話,火驕淺的笑意又濃了幾分,新婚中的新娘能有氣力跳的起舞,這本身就值得人懷疑。若是火驕烈這廝親手把這場婚搞砸,怕是他世子的位置不見得能坐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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