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恩惱羞成怒,他憑什麽理直氣壯做出這樣的神情?


    她又不是他紅杏出牆的老婆!


    “你到底還講不講道理?說好的要離婚,說好的互不打擾,這又是做什麽?你憑什麽像個跟蹤狂一樣天天跟著我?”


    聶慎遠的眉腳頓了一下,對她這番嘲諷的話不為所動:“就憑我還是你法律上的合法丈夫。償”


    什麽流氓邏輯?


    蘇恩恨得牙癢癢,臉色難看的望著他,這段時間逼出來的火氣“噌”地全起來了。


    一切還是在聶慎遠的算計當中。


    他就是這樣,做足表麵功夫,每個人都覺得他好,信任他,覺得是她在作,在無理取鬧。


    可是誰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


    真正委屈,該哭泣的人是她!


    蘇恩又怒又怨,在心裏罵了無數次“去死吧!”


    最後幹脆拿腳尖狠狠踢了下他的腿,毫不留情。


    男人筆挺的黑色西褲上,迅速留下一個沾滿灰塵的腳印。


    聶慎遠任由著她踢,整個人猶如挺拔的山一樣,巍然不動。


    從他打算為這段婚姻努力去做點什麽開始,忍耐就是他終身修煉的功夫。


    等蘇恩踢累了,才緩緩開口,像是父母對待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的語氣:“好了,外麵冷,要發火也得先上樓。”


    時間已經夜裏12點30,蘇恩兜裏的手機已經嗡嗡震動了兩次。


    蘇恩懶得再跟他浪費時間,氣呼呼轉身上樓。


    聶慎遠替她拉開單元樓鐵門,兩人一前一後進去。


    *


    樓道不寬不窄,蘇恩走在聶慎遠後麵,兩人腳步聲也是一前一後。


    很快,聶慎遠在二樓樓道拐外處停下來。


    蘇恩一晃神的功夫,聶慎遠已經將她拉到了懷裏。


    然後抵在了斑駁的牆麵,強勢又不容拒絕地將她困在他胸膛和牆壁之間。


    混蛋!她爸就在樓上屋裏。


    蘇恩根本沒辦法大聲說話,隻能憤憤然地瞪向這個“狂妄之徒。


    聶慎遠使了力氣,忍住想要吻上小狐狸粉潤的嘴唇的衝動。


    怕她不接受,怕她反感,怕她再對他露出極端排斥的樣子。


    像是剛才他手指剛碰上她手背皮膚時,她都會下意識地迅速後退兩步。


    那是身體最自然的反應,像是讓兩個人不可靠近的清晰界限。


    但他不想忍受和她冷戰的折磨了,一分鍾都忍受不了。


    耳邊是他沉重的呼吸聲,蘇恩掙不過他,委屈的情緒更強烈。


    “對不起……”聶慎遠道歉,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一隻大手擱攬在她的腰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孩子的事知道後,他一度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她。


    他一個人想了很多事,每天甚至把自己變身工作狂。


    各種情緒快灼傷了他的肺腑,自責,心疼,懊悔……


    “對不起。”他又低聲重複,到底有多抱歉,隻有自己知道。


    蘇恩的頭向裏一撇,咬著嘴唇。


    心底的情緒迅速發酵膨脹,酸澀的,委屈的,痛恨的,最後變成一個個翻騰的氣泡。


    她厭憎地說:“你這個混蛋!騙子!用假離婚證騙我!你憑什麽!還有臉說你是我合法丈夫!可不可笑!”


    “可笑?”聶慎遠看著她,聲音終於不再平靜,“蘇恩,今天是知道孩子的事後的一個月零3天,我每天都在想著你告訴我我們孩子死掉時的眼神。我在手術台上救了很多別人的孩子,卻唯獨救不了我自己的孩子。你不接我的電話,不想看到我,你和各種男人相親,和方亦銘出雙入對,我隻能找著各種機會,遠遠看你,是不是最可笑?”


    他停了停,熱熱的呼吸拂在她臉上,繼續說:“什麽叫可笑,看著你頂著我合法妻子的身份跟別人出雙入對,我還死乞白賴除夕夜守在你家樓下是不是更可笑?”


    怕她不接受,怕她反感,怕她表露出排斥的樣子。


    像是每次他哄她睡覺,手指剛碰上她後背皮膚時,她都會下意識地飛快一躲。


    那自然的表達,是讓兩個人不可靠近的清晰界限。


    蘇恩頭皮一麻,扭開臉:“真的沒必要,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也有新的生活。”


    “我不允許。”他的聲音很堅定。


    蘇恩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底氣。


    聶慎遠把她拉到陰暗處,替她擦著眼淚:“何況你和亦銘也沒到那個地步。”


    看他說得篤定,蘇恩憤怒地質問:“那和你也沒關係!我要和誰在一起,到什麽程度,你管不著!”


    聶慎遠沒理會她的負氣的話:“管不著?那你可以試試。蘇恩,我告訴你,婚我不會離,法院那邊起訴你也別想。你打算和我鬧多久都沒關係,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我都奉陪。”


    蘇恩得承認,哪怕到了現在,她還是有些怕聶慎遠的。


    他大她9歲,平時什麽都是他做主導,都是他寵溺她的時候多,玩笑間她胡鬧點任性要做點什麽,也大多都是他慣著她,哄著她。


    但他說了會做的事,就是一定會做到。


    她紅著眼恨恨瞅著他:“你這個人大概從來都沒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麽吧?我是有多賤,才會在經曆那些事情後被你隨便一哄,就會乖乖跟你回去?”


    聶慎遠一雙黑亮的雙眸和她對視幾秒,口氣隻得軟下來:“我要沒做錯事,哪還容你在我跟前甩臉色、扔東西。”


    樓下的聲控燈忽然亮了,樓梯上過來一對放完焰火的夫妻。


    兩人奇怪地朝他倆看一眼,就走上樓去了。


    蘇恩出來已經很久,再磨蹭老爸就要下樓找她了。


    她掙紮,聶慎遠卻不讓。


    蘇恩隻得憤怒地朝他腿間頂了一下。


    聶慎遠:“……”


    臉色一時鐵青。


    蘇恩趁機從他懷裏逃出來,轉身上樓離開。


    聽見他仍是跟在後麵,又說:“你不要再過來,我……我現在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聶慎遠停住腳步,仍站在那裏。


    樓道聲控燈已經熄滅,外麵清亮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老長。


    他臉上神情已看不清楚,隻知道是一直瞧著這邊。


    蘇恩回過頭不再看他,匆匆上了樓。


    -----------紅---袖---添---香---獨---家---首---發------------


    蘇恩這個除夕夜過得真是亂七八糟。


    也不知道是被聶慎遠氣壞了,還是年夜飯喝了點紅酒。


    晚上蘇恩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先是夢見自己在s醫大的校園裏瞎逛,然後到了學校小樹林邊,忽然看到前麵小樹林裏有一對男女。


    她忍不住好奇湊近,就看到那對男女正抱在一起沒羞沒臊地擁吻。


    正宗的法式濕吻。


    蘇恩既八卦地想看,又覺得這種不和諧的事情實在不該看,看了會長針眼。


    就在她準備拔腿離開時,卻看到那對男女都轉過了頭,看著她。


    兩個人的臉不是別人,是她自己和聶慎遠。


    蘇恩嚇得拔腿就跑。


    然後一晃眼,她不知道怎麽又跑到馬路上,又看到路邊的私家車裏,一對年輕男女在擁吻。


    蘇恩瞪大了眼睛看著,等他們轉過臉來,果然又是她自己和聶慎遠。


    蘇恩在夢裏一直跑啊跑,可是無論她跑到哪兒,都能看到那對男女。


    最後蘇恩實在跑不動了,稀裏糊塗跑回了延安東路的房子。


    她躲進主臥,覺得滿身的汗不舒服,又跑去浴室洗澡。


    浴室熱水汩汩湧進寬敞的浴缸,水汽散開,蘇恩才看清楚,浴缸裏還有一個***著上身的男人,眉眼微抬,挑著嘴角衝她笑,帶著幾分邪氣。


    不是聶慎遠又是誰?


    蘇恩眼睜睜看著聶慎遠將自己一把拉進浴缸裏。


    ……


    “啊!”蘇恩一骨碌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深夜裏,外麵仍有零星的爆竹聲傳來。


    蘇恩摸到枕頭下手機看了看時間,才淩晨三點。


    剛才那種荒唐的夢,別說她以前喜歡聶慎遠時沒做過,就是和聶慎遠最膩歪最不和諧的那段時期,她也沒做過。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想著夢裏不和諧的男主角現在就睡在她樓下的房間,蘇恩氣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怕自己再做剛才那麽荒唐的夢,索性按開台燈拿手機找篇小說來看。


    網頁推薦了一篇報複渣男的小說,蘇恩覺得和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符合,便興趣盎然地看了起來:


    男主全家間接因為女主爸爸掛掉了,男主為了報仇故意接近女主。男主愛上了女主,男主和女主結婚了,男主殺了女主全家,女主跳樓癱瘓了變成植物人。男主後悔了,拚命找醫生治好女主。女主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被男主找來的醫生複活了,男主喜極而泣。女主睜開眼後一刀捅進了男主的心髒。


    蘇恩:“……”


    看小說的效果貌似真的很好。


    蘇恩花一小時一目十行看了一篇狗血小說,居然就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再沒有做過那樣羞恥的夢。


    *


    翌日大年初一。


    下午2點,趁蘇恩去姑姑家拜年了,聶慎遠帶著禮物登門。


    蘇家客廳沙發上,蘇大富終於肯讓聶慎遠進門,卻從始自終神色冷淡。


    蘇大富對曾經的女婿說:“離婚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現在蘇家雖然破產,但我還能自食其力,也不想再高攀。既然恩恩要離,就隨著她的意思。滬城那套房子賣的錢,等春節後梁國棟被引渡回來,法院把我們家凍結的財產換回來,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聶慎遠說:“爸爸,您別這樣說。之前發生了很多誤會,是我讓蘇恩受委屈。婚現在我不會離,我和她的事我會想辦法。”


    趙阿姨在一邊看著這對翁婿詭異的氣氛,終於看不過去,倒了杯水過來。


    聶慎遠接過,說:“謝謝媽。”


    趙阿姨客氣笑了笑。


    *


    下午4點,聶慎遠結束和嶽父不太愉快的對話,離開蘇家,回到樓下。


    樓下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即便剛被簡單裝修過,環境也不見得多好。


    聶慎遠從小就對睡眠要求極高,在這樣的地方休息幾晚,渾身都不自在,煩躁得很。


    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走到客廳窗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


    不多時,看著蘇恩從小區外一輛的士上下來,然後去旁邊小超市買了什麽東西,從小超市出來,她往小區門口方向走……


    然後,後麵一輛白色大眾忽然橫衝直撞過來……


    聶慎遠覺得自己的心髒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


    聶老師:果然是傻丫頭,傻得沒救了,做夢都做得這麽純潔,全都是脖子以上。


    蘇恩:臭不要臉!


    方醫生:嗬,有人昨晚肯定也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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