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慎遠頓了一下,語氣還算平靜:“蘇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還有,我和秦珂沒有任何關係。”


    很顯然,他正在按捺自己的脾氣。


    蘇恩傻傻站在那裏,以一種難解的表情:“我就是不想讓你出去,不管你今晚是去做什麽。攖”


    “蘇恩,不要任性,你聽話。”男人沉下眉,命令地說。


    蘇恩咬緊嘴唇,衝他嚷:“我不聽話!你也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就是不想讓你去見她!償”


    聶慎遠終於不悅起來,看她幾秒:“今天跟你說不通了是嗎?”


    屋裏一下子變得安靜,沒有人說話。


    蘇恩恨恨地盯著他,倔得要命,“你前些天怎麽答應我的?現在就要當著我的麵去見當初拋棄你的前女友嗎?”


    終於,當著他,她提起他和秦珂的過去,提到了這些日子兩人之間,最心照不宣的事。


    聶慎遠直視她半刻,看了眼手表,克製著語氣:“你先睡,不用等我,我會盡快回來。”


    “聶慎遠……”蘇恩叫著他的名字,聲音輕了下去。


    聶慎遠停在門口。


    蘇恩吸了口氣,對著他的背影說:“你今晚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們就離婚。”


    聶慎遠頓了幾秒,拉開門出去。


    房門關上的聲音在深夜裏十分清晰。


    四周漸漸變得安靜,靜得能聽見掛鍾走針的聲音。


    蘇恩還呆呆站在原地,心像被刀子一下下剁碎,竟然感覺不到疼痛,麻木掉了。


    原來有些東西來得快,走得更快。


    前些日子聶慎遠對她的好,對她的縱容和寵溺,明明都還曆曆在目……


    以前總聽人說,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蘇恩曾經相信聶慎遠不會吃秦珂這個回頭草,也自信自己在秦珂麵前有資本,


    畢竟她年輕;


    秦珂在她眼裏就是個壞女人,秦珂再漂亮再迷人,也已經是有夫之婦。


    可現在才知道言之過早。


    婚姻,本來是很神聖溫馨的事。


    結婚後她就明白,她的婚姻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婚前她沒有機會和她的丈夫慢慢培養感情,她有的,隻是憑著對聶慎遠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著。


    好累!


    蘇恩緩緩蹲在地上,狼狽地捂著眼睛,淚水從指縫裏湧了出來。


    聶慎遠這個混蛋!她不要嫁給他了!!!


    ------------紅-----袖-----添-----香-----首-----發------------


    蘇恩蹲在地上哭了很久,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拿手背把眼淚擦幹淨,站起來換下身上的睡衣,拿起手機和錢包,盤算著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學校宿舍,這個點肯定已經關門了;最近都有什麽酒店?蘇恩在腦子裏飛快盤算。


    她一分鍾也不想在這所房子裏呆下去了!


    蘇恩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抽泣地拉開臥室門,抬頭時,就愣在原地。


    聶慎遠站在門外,抽著煙,抬起一邊眉毛,看著她,眼神黑幽深沉。


    蘇恩愣在原地不動。


    兩人麵對麵站著,足足幾分鍾過去,聶慎遠才掐滅煙頭,朝她走過來。


    他大掌捧住她的臉,指腹在她眼角上撫了撫。


    蘇恩愣愣望住他清雋的臉。


    男人修長幹淨的手指覆在她眼角,不知道是不是眼淚的溫度,蘇恩覺得聶慎遠的指尖也有點涼。


    “蘇恩,你剛才說離婚的話是認真的?”聶慎遠眼神鎖住她。


    蘇恩恨恨地咬咬嘴唇,用力點頭。


    聶慎遠定定看著麵前小女人啜泣地仰著下巴,嘴巴噘得老長的生氣模樣,唇角一彎:“你不相信我?”


    “對!”蘇恩垂下紅腫的的眼皮,恨恨說:“我討厭秦珂,我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聶慎遠聽她說完,隻問:“所以你認為我今晚是出去和秦珂舊情複燃?”


    蘇恩越想越難過,毫不猶豫地點頭。


    聶慎遠沉沉呼出口氣,“蘇恩,我早就說過,我不喜歡浪費時間玩猜來猜去的遊戲。我和秦珂的事已經是過去式。”


    “我不信。”蘇恩扭開臉,背過身繼續開始哭。


    聶慎遠頭痛,索性改為恐嚇:“你要是再哭,我就走了,再不哄你了啊。”


    “不哄拉倒!”蘇恩立刻停住哭泣,抬起頭來呸他一口,哽咽著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離婚,不,我沒做錯!我現在就要和你恩斷義絕!”


    說完又轉過身繼續哭。


    聶慎遠樂了,問她:“為什麽?”


    蘇恩憤憤然道:“她是你的初戀,你把她當女人,卻一直把我當小孩!你總叫我聽話聽話,可在你眼裏,你從來沒有平等對待過我。”


    聶慎遠皺眉,搖頭。


    蘇恩最討厭他這副不以為然的姿態,眼裏浮起一層委屈的淚:“聶老師,到現在你還不覺得?你一直很欺負我你知道嗎?你在想什麽,從來不讓我知道,也從來不和我溝通,我心裏很難受。”


    蘇恩特別難過,說著說著,眼淚又唰唰滾了出來,“其實在迪斯尼正式見麵之前,秦珂就故意裝成普通病人接近我,她跟我說了很多話,還說了很多你們以前在一起的事。我承認我很羨慕她,又嫉妒她!我不想在你麵前越來越被動,越來越卑微。如果是那樣,我寧願現在分手,也不要到最後越陷越深失去自我。”


    聶慎遠傾身上前,抱住她的後腦勺,無奈地撫著她的頭發:“還有呢?”


    蘇恩一口氣發泄完,察覺男人的靠近,“哼”了聲道:“別裝模作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在別有用心想把我哄回去!”


    聶慎遠承認道:“我的確是想哄你,可也是想教你。


    蘇恩理直氣壯:“我沒做錯,不用你教!”


    聶慎遠伸指戳了戳她氣鼓鼓的小臉,“蘇恩,我很願意你能當麵提出你內心的想法,剛才你提的這些,我會認真考慮,會盡力去做出改變。以後遇到類似情況,你不能憋在心裏自己一個人疑神疑鬼,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恩想了很久,終於不情不願點頭。


    聶慎遠又說:“剛才,是我說話方式不對。”


    蘇恩咬咬嘴唇,不情不願接受他的道歉。


    聶慎遠笑笑,定聲說:“以後不許再隨便說離婚。沒有下次,嗯?”


    蘇恩飛了個白眼給他,氣卻已經消了不少。


    聶慎遠臉色這才放鬆下去,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大吵傷情,小吵怡情,這一局算是咱倆平手,從現在開始盡棄前嫌了,ok?”


    房間裏的燈光都落在他線條好看的俊臉上,顯得格外溫柔迷人。蘇恩隻看了一眼就不爭氣地被他蠱惑,心裏暗罵一聲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居然又出賣色相勾1引她,也幹脆地點點頭:“行。”


    又學著他的語氣:“那你要做的事情,我也不再幹涉,前提是以後你必須先和我解釋清楚!”


    “好,解釋。”聶慎遠握了握她的手,“這些日子我不準你出門,是因為侯文森的事。”


    蘇恩敏感地問:“是和上次的車禍有關嗎?”


    聶慎遠點頭,稍微組織了下語言:“侯文森這個人很記仇,他父親當年因為販運毒品被抓獲,當時那個案子是我二叔經手的,判了死刑。再後來就是零幾年的時候,他自己在y省打黑行動裏被抓典型,坐了兩年牢,事後他一直認為父親的事都是我們聶家人的過錯,甚至連他坐牢都是我因為秦珂的事從中作梗陷害他,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機會報複。現在有關部門開始調查他的犯罪證據,但他在y省根基穩固,官場上的事情很複雜,有時候警察也不是萬能的,要定他的罪,隻能從他身邊的人尋找突破口。”


    蘇恩腦子裏一時間消化不了這麽多信息,粗略地想一想:“所以秦珂是很關鍵的一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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