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華……你來了,我太高興了!”我有些激動,以至於不知道怎麽表達心裏的話。


    “小米……我們還以為,你見到老班長回來了,高興傻了,連話都不知道說了呢!”木子端著茶杯遞給童華。


    “是啊,我有些太激動了……姐妹們,今天晚上我請客,為童華接風洗塵,歡迎她回國!”


    “哎,哎,哎……你們一個個的,hold住!淡定一點!不要老班長一回來,就樂得找不著北了,那什麽,雖說我也有點,嗬嗬……”


    “瀟微!就衝你這話!今晚的接風宴,你就不必參加了!”我一本正經的看著瀟微。


    “別介!湯小米,你不能這樣啊……米米……”瀟微諂媚的搖著我的胳膊。


    “小米,瀟微,你們別那麽激動,童華這次回國,就不走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吃頓飯。”


    我驚喜又驚訝的看了看夏夏,然後看向童華“真的?!童華?你不出國了?”


    童華開心的笑了笑“真的!國外再好,但是沒有你湯小米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童華!你太好了!你太棒了!我簡直……簡直愛死你了!”我激動得在童華臉上親了一口。


    “咦~這麽肉麻!”


    “湯小米,你現在是軍人!抬頭!挺胸!收腹!站直了!看看,親我一臉的口水!怎麽補償我~?!”童華佯裝嚴肅地瞪了大家一眼,然後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狡黠的看著我。


    我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非常不客氣的回道“當然是,你想讓我怎麽補償都行啊!”


    頓時,屋裏傳出一陣陣肆無忌憚的笑聲。有多久,沒有聽到這麽沁人心脾的笑聲了。又有多久,自己沒有這麽開懷的笑過了?我不知道。


    是的,童華回來了。不知為什麽,隻要有她在,我不安的心,放佛立刻就能定下來。有她在,我不會擔心有人欺負我,有她在,我不會擔心我遇到的問題不能解決,有她在,我放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你怎麽出來了?”看著站在我麵前的童華,我忍不住問。


    “是應該問你吧!大家都吃蛋糕呢,你怎麽出來了?”童華也不管台階上有多少灰塵,彎腰就坐下。


    “沒事……就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想些事……”我苦著臉,看著童華。


    “那麽,想通了嗎?”


    “沒有,有些事情,擺明了是老天爺在耍你,怎麽能那麽輕易的讓你弄明白。”我拿起身旁的白酒,倒了一杯給童華“來吧,讓我們為這個悲催的年代幹一杯!”


    看著我對著瓶子猛灌,童華試著奪掉我手中的酒“別喝這麽猛,會醉的,你明天還有訓練呢!”


    “訓練?老湯說過,去什麽部隊!當什麽兵!那都是浮雲!童華,你說……這是浮雲嗎?”


    “小米,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想,這是上天給你的考驗,你不是不服輸的嗎?那你就跟老天爺打賭,看看這個賭,到底是誰贏!”


    “打賭?我已經賭了二十四年啦!還賭?”我看著童華的臉,漸漸變得模糊。


    “二十四年?”童華莫名其妙的望著我。


    我冷笑了聲,然後疲倦的閉上眼睛“是啊。小時候,我就賭,我賭米藍放心不下我,她一定會回來看我,哪怕在我身邊呆一天也好。長大了,我還是賭,我賭即使米藍沒有時間回來看我,但是她心裏還是愛我的。十八歲,十八歲的時候,我和米藍打賭,我賭米藍一定找不到我,這樣我就不用當兵,進了部隊以後,我還在賭,我賭即使我被米藍管在身邊,每天疾言厲色,但是她始終把我放在第一位。”


    童華拍拍我的臉,語氣開始有些慌張“小米……你醉了,說胡話呢!”


    我打掉童華的手,繼續說道“可是,童華,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以來,這麽多次打賭,我一次也沒有贏過,我輸得很慘。我很矛盾,我不知道為什麽我還願意留在部隊,如果隻是向米藍證明我的實力,那麽我早就做到了,可是現在,我留在這裏是為什麽呢?”


    “小米……”


    “童華,你別吵!你知道嗎,我想讓米藍好好關心我,好好愛我,我努力地搜索著米藍的片段來填補我十八歲以前的空白。童華,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報名參加赤鷹嗎?”


    “小米……”


    “那個時候,我說,米藍,我想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好好看著你,也想在離你最近的地方讓你好好看看我,米藍,你一點也不明白,你什麽都不明白……”


    “首長……小米她……”童華尷尬的看了看米藍,從小米開始提到打賭的時候,米藍就一直站在這裏,隻是自己想要敬禮提醒一下小米,被製止了。


    “她喝醉了,扶她回去吧……”米藍一臉深沉的看著這個醉在自己麵前的女兒。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齊齊湧上心頭。


    “是,首長。”童華隻得背著醉得一塌糊塗的我,回了宿舍。


    米藍深吸一口氣,看了看這個偌大的訓練場,不禁悵然,為了部隊,為了戰士,自己在這個訓練場灑下了多少汗水,可是,又有多少汗水是屬於小米的?


    這晚,我醉了,醉的一塌糊塗,根本記不清發生過什麽事,不記得自己曾經說了那麽多憋在心裏的話,更不清楚,原來,這晚,米藍也在。她隻是安靜的聽著我說話,聽著這個她愧對了那麽對年的女兒發自內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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