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叮咚雖然將隱形珠的靈力全部化為己用,但隱形珠原是璨太子幼時練就的玩物,除了隱身隱形,沒有更多其他神通。


    況且隱形珠隻不過耗費璨太子數百年時間修煉而成,換句話說,水叮咚現在隻有數百年“修行”而已,跟胡麗婉相比較,還是相差甚遠。


    更加上當著滿場人眾,水叮咚不敢隱身隱形,身上靈力難以全部發揮,因之她根本不可能感應到胡麗婉存身之處,之所以她會毫不猶豫撲向那棵大樹,完全是胡力瑧指點。


    秦玉昂稍稍一愣,立刻抽出長劍,跟著水叮咚撲向那棵大樹。


    他二人皆使出了最上乘的武功,就憑這淩空一掠數丈距離,已經讓在場人眾隻看得舌橋不下。


    胡麗婉隱身在大樹之內,原本是想暗中把控場麵,相助於仁飛陷害秦玉昂。雖然她感應到了胡力瑧,但料想胡力瑧絕不敢當著這許多人眼前施展靈力與她作對,因之雖暗暗防備,卻也不是十分在意。


    萬沒料到明明秦玉昂已被逼得啞口無言,偏偏水叮咚冒出頭來,不僅令局勢急轉直下,而且不等她想出對策,水叮咚便忽然出手向她藏身之處攻擊過來。


    若是從前,她根本不將水叮咚放在眼裏,但如今水叮咚已經將璨太子數百年修行化為己用,縱然未曾隱形,不能將靈力發揮到最大,這一鞭比之從前仍有極大不同。


    胡麗婉稍有托大,竟差點兒被鞭稍抽中。緊隨著秦玉昂急趕而至,長劍擲出,化成一道銀光激射過來。


    胡麗婉避無可避,不得不從樹冠中騰身而起,飛升到半空之中,口中嬌罵一聲:“你這小賤人,數日不見,厲害了不少嘛!”


    水叮咚未曾隱身,便不能飛行。而當著滿場人眾,她若突然隱身,恐怕眾人亦會將她當成妖孽。隻能用腳尖在一根樹枝上稍一借力,身體騰起,鞭稍飛揚,再次攻向胡麗婉。


    同時秦玉昂撲入樹冠,接住長劍,雙腳在一根大樹枝上一蹬,高大的身體從樹冠中疾飛衝天,長劍再次脫手,射向半空中的胡麗婉。


    胡麗婉一聲冷笑,手中忽然多了一柄烈火飛劍。


    “鏘”的一聲響,秦玉昂射出長劍被胡麗婉一劍砸飛。同時水叮咚鞭稍卷到,胡麗婉續往上飛,躲過打妖鞭鞭稍追擊,手一揚,烈火飛劍劃出一道豔紅的火光,反射向水叮咚臉麵。


    水叮咚與人交戰不多,猛見烈火飛劍迎麵射到,倉促間扭腰躲閃,同時鞭稍回帶,纏向烈火飛劍劍柄。


    那烈火飛劍原是胡麗婉靈力所聚,凡間兵器根本遮攔不住。但打妖鞭並非凡間兵器,這一下不僅實實在在纏住了烈火飛劍劍柄,而且被水叮咚順手回扯,撇向了一邊。


    饒是如此,水叮咚已經嚇出一聲冷汗。她未曾隱形,在空中不能久留,跟秦玉昂一起落到地麵,穩穩站定。


    胡麗婉亦未料到水叮咚居然能夠躲過她全力一擊,心中驚詫,忙伸手一招,將烈火飛劍收回手中。


    秦玉昂一手接住長劍,一手便要摸出鎮妖鑼,水叮咚趕忙低聲說道:“她是仙狐族叛逆,不是妖狐族人,鎮妖鑼對她無用!”


    秦玉昂稍稍一愣,不過他屢次聽到“仙狐族”這個名頭,知道胡力瑧便是仙狐族人,而鎮妖鑼對胡力瑧便無效用。不由心中滿腹狐疑,想開口問水叮咚接下來該怎麽辦,但男子漢的自尊心,卻令他問不出口。


    他二人跟胡麗婉雖然隻鬥了兩個回合,但這兩個回合無不是人間最高明的招式,最精妙的身法。圍觀人眾隻看得目瞪口呆,暗歎自己遠遠不如。


    再見半空中一個天仙美女憑虛淩風,更是一個個心搖神曳,對妖狐之說,更無懷疑。


    隻是這人妖大戰,人人心中生了怯懼之意,竟然沒有人鼓掌喝彩。


    一片靜默之中,卻見水叮咚仰臉向天,朗聲說道:“隻可惜我秦家堡的天眼神鷹不在,要不然非要了你這狐精性命不可,有本事你下來打!”


    胡麗婉到此時已經明白水叮咚的用意,但她情急之下飛升半空,在場人人親眼所見,她總不能跟人辯解說她不是妖狐而是仙狐。一時恨怒交迸,恨不能撲擊下去,將水叮咚碎屍萬段。


    隻可惜水叮咚今非昔比,她方才與水叮咚秦玉昂過了兩招,明知纏鬥下去,並不能輕易取勝。況且暗中還有一個胡力瑧。


    她已經感應到胡力瑧靈力恢複,以胡力瑧的本事,就算藏身暗處使個絆子,她恐怕也難以抵擋。


    她瞬時之間盤算明白,隻能咬牙罵道:“小賤人,我胡麗婉必定與你不共戴天!”


    身影一晃,頓時消匿無影。


    在場人眾直到此時方回過神來,金剛門一眾弟子首先叫好,其他人也都開始鼓掌喝彩,紛紛都道:“秦家堡名不虛傳,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也有人說:“原來世上真有妖狐,我等實不該對秦家堡妄加猜疑!”


    秦玉昂攜了水叮咚的手,重新走到於仁飛跟前。於仁飛武功雖高,但被秦家堡四個弟子出劍圍住,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華拳門今日上來的人數不少,但多數並不知曉掌門人的意圖。況且方才一場人妖大戰,人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唯有少數幾個知情者,想要衝過來救助掌門,卻被金剛門弟子攔住。


    直到此時胡麗婉消失在半空之中,在場人人對秦玉昂水叮咚起了敬重之意,華拳門反成了眾矢之的。


    “姓於的,你還有何話說?”秦玉昂沉聲一問。


    於仁飛估量形勢,今日已經很難翻盤,但仍免不了垂死掙紮,“哈哈”一笑,說道:“秦家堡降妖之名確非虛傳,可是秦少掌門,咱們切莫扯開話題,還是先弄清楚你跟這勾魂妖姬的關係再說!”


    秦玉昂自幼行走江湖,又是秦家堡上下人等極為看重的少掌門,其機敏口才並不在於仁飛之下,先前雖然陷入嗆境,此時卻已搶回先機,他又怎麽可能再被於仁飛帶著話題走?


    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你今日召集眾位英雄,原本就是要召開什麽斬妖大會,我跟我妹子正好如你所願,怎麽你倒說我扯開話題?”


    “就是!你華拳門啥時候加入的拜狐教,該把這個問題弄清楚才對!”廖清風立刻幫腔。


    “誰說我們華拳門加入拜狐教了?簡直是一派胡言血口噴人!”華拳門的一眾弟子紛紛鼓噪。


    水叮咚轉目看向宇文豔,眼見她滿臉皆是憤怒之色,稍一躊躇,便朗聲說道:“究竟誰是誰非,咱們還是聽聽勾魂妖姬自己怎麽說吧!”


    “不錯,讓勾魂妖姬自己說!”立刻有人叫嚷附和。


    “勾魂妖姬的話也能相信嗎?”於仁飛冷哼一聲。


    “她的話不能信,我看你這拜狐教奸賊的話更不能信!”水叮咚冷笑接口,向著秦玉昂叫了一聲,“大哥!”


    秦玉昂知道她的意思,稍一思忖,便走到宇文豔身邊,兩眼向著宇文豔深深一望,抬手在宇文豔身上拍了一掌,解開了宇文豔身上被封的啞穴。


    宇文豔氣息一順,立刻破口大罵:“於仁飛,你好卑鄙!”


    “我卑鄙!”於仁飛哈哈一笑,“能被勾魂妖姬罵一聲卑鄙,足可以證明我是好人了!”


    “不錯,你是好人,我是惡人,可是好人惡人有什麽界限?我的確認識秦少掌門,但那隻是因為遠在我十五歲的時候,被幾個無恥淫賊加害,是秦少掌門殺了淫賊救我性命,我難道不該對他感恩戴德?人人罵我***罵我妖女,可是在場的大英雄大豪傑們,你們昧心自問,沒有那些奸惡淫夫,又怎麽會有我這**存在?更何況,死在我宇文豔手上的,可有一個是正人君子?我宇文豔到如今滿打滿算殺了四十七個男人,而這四十七個男人,有哪一個不是見利忘義見色起心的無恥之徒?”


    這番話異常辛辣而淩厲。雖然宇文豔身上綁縛並未解開,而且她一身嫵媚風姿仍如弱柳扶風,但此刻卻竟顯得義正辭嚴,在場上千人眾,竟無一人能出麵反駁。


    事實上她之所以聲名狼藉,純粹因為她身為女子,卻行那“采陽補陰”之術。更加上人人都說凡與她交合的男子,必定****死相難堪。以至天下男子每每提起她來,都是汙言穢語肮髒不堪。


    結果勾魂妖姬的名頭,竟然蓋過了江湖上很多真正大奸大惡之人。


    但也正因如此,在場就算有人的親朋好友死在勾魂妖姬手裏,也隻能在場下吵吵著“快將勾魂妖姬碎屍萬段”,卻羞於在今日出頭露臉,當著一眾英雄發泄私憤。


    宇文豔回過頭來,咬牙切齒看著於仁飛,一字一字說道:“倒是你於大掌門,勾結妖狐將我擒住,不僅對我百般折辱,而且今日當著天下英雄,想利用我陷害秦少掌門!你想讓秦少掌門承認與我相識?那好!你也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你加入拜狐教,甘為妖狐爪牙,是否對得起你華拳門列祖列宗?”


    這話更是令於仁飛難以對答。


    (請看第一五○章《華拳門的興衰存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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