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隨著胡力瑄進山,水叮咚心情愉悅,但覺滿眼都是仙家美景。此刻美景仍在,卻已經沒有心情再作欣賞。


    胡力瑧也沒有多話,隻是攜著她手默默疾行。水叮咚發現胡力瑧不過就是攜著她手而已,她卻好像借了胡力瑧很多力氣,一路走來腳下輕飄飄的毫不費勁。


    不久行過那片小湖,遠遠看見草坡之上,就在那棵孤零零的大樹下方,一個白衣男子站在那兒,就憑那優雅風姿,不用細看也知道,那是璨太子。


    水叮咚當然不會奇怪璨太子何以會走到了前邊,跟著胡力瑧走至近前,胡力瑧抱拳喚道:“璨太子!”


    “行了,就不用這麽多禮了!”璨太子微微一笑,眼光落在水叮咚身上,“我怕墨王仍要留難,所以送你們到此地!我害了你的上一輩子,這輩子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保證你的安全!”


    水叮咚心中一熱,不由得眼圈紅了起來。有句話到了嘴邊,忍一忍,還是哽咽說道:“我雖然記不得上輩子的事情,但從昨天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感覺……你是對我最好最親的那個人!所以,你也要保重你自己,尤其是……在選擇太子妃的時候,一定要看清她的品性,千萬不要等日後後悔無窮!”


    她的意思其實是怕璨太子當真娶了胡麗聘做太子妃,在她眼裏胡麗聘絕對是陰險狠毒集於一身。隻不過有些事她不敢說得太清楚,隻能含含混混加以提醒。


    “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擔心,我還不至於是那種糊塗昏庸好壞不分之人!”璨太子被她眼中的淚光所感,愈發顯得溫柔憐惜,“我這裏有一顆隱形珠,你將它帶在身上,能夠使我娘在短時間內追查不到你的行蹤。遇到危急之時,你將它吞入腹內,還可使你隱去身形。你本身已經不受任何仙法邪術之侵擾,再有了這顆珠子在身上,當可保你安然無虞。”


    他一邊說,一邊將一顆晶瑩透亮的珠子遞到水叮咚手裏。胡力瑧麵色一變,脫口說道:“這隱形珠乃是太子心愛之物,是太子數百年修煉所得,太子怎麽可以將它輕易送人?”


    “這顆珠子不過是小時候練成的玩物,放我身上其實沒有多大用處。當年我曾將它送給輕顰當做定情信物,卻不料她竟遭人毒害……”


    璨太子輕輕一歎,縱然時隔三十餘年,他臉上依舊顯出悲戚憤懣之色,一時之間說不下去。


    水叮咚張口結舌望著他,等他臉色轉好一些,才喃喃一問:“你知道……林輕顰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害死的?”


    她之前曾聽胡麗娉說過,林輕顰乃是被胡麗娟下毒害死。胡麗娟之所以會死在胡麗娉手裏,正是因為胡麗聘以此為要挾,致使胡麗娟心虛膽怯,這才被其所乘。


    卻沒想到璨太子明察秋毫,居然早就知道他愛的人並非自殺。可問題是,如果他早就知情,以他對林輕顰的感情之深,又怎麽會隱忍至今,沒有替林輕顰報仇雪恨?


    “我當然知道!她當時已經跟我情投意合,甚至答應陪我直到天荒地老,怎麽會突然無端端的服毒自殺?況且她已經服用了……”


    璨太子越說越是聲音響亮,但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卻突然住口,終究還是控製住了情緒,隻是臉上現出陰晴不定。


    水叮咚兩眼看著他,良久良久,璨太子吸一口氣,恢複之前的安逸與優雅。


    “總之我已經將隱形珠送給輕顰,而你既然是輕顰的轉世,這顆珠子理當歸你所有。我娘本事雖大,但隻要你帶上這顆珠子,她一時三刻也尋你不到。”


    水叮咚聽他說話的口氣,總覺著他跟他娘之間似乎頗有嫌隙。正不知如何接口,胡力瑧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水姑娘趕緊謝過太子厚賜,咱們真該出穀去了!”


    水叮咚瞅瞅手心裏那顆晶瑩透亮宛如水珠樣的珠子,心中實是澎湃洶湧情思滿溢,一時無話可說,隻能向著璨太子盈盈拜了下去。


    璨太子趕忙伸手扶住,兩眼瞅著她,忽而湊過嘴來,在她嘴角輕輕一吻,展顏一笑,身影消失不見。隻聽見他的聲音說道:“瑧王弟,我把她交給你了,倘若有甚差錯,你不用回來見我了。”


    水叮咚的眼淚“唰”的一下子落了下來,看著空蕩蕩的原野出了一陣神,胡力瑧說道:“咱們走吧!不要等墨王再趕上來,那就麻煩了!”


    水叮咚點一點頭,伸袖抹一抹臉,正想問他該怎麽走,胡力瑧已經握住了她手,直接向著那棵大樹走了過去。


    那本來就是好端端的一棵樹,樹幹須得兩人合抱。水叮咚看見胡力瑧伸出手來,按壓在大樹樹幹之上,稍稍凝神靜氣,這才發力一推。


    那樹隨著他一推,竟而無聲無息轉動起來,直轉了約莫一百八十度,樹幹上出現一道門戶,門裏煙霧嫋繞,看起來既神秘,也有些讓人害怕。


    胡力瑧回過臉來,衝著水叮咚鼓勵一笑,握緊她手,向著那煙霧嫋繞的門洞裏走了進去。


    水叮咚隻感覺到一陣暈眩,就好像隨著胡力瑄進穀的時候那樣,仿佛整個身體都掉了個兒一樣。


    等到好不容易定下心來,卻見四周已是漆黑一團,抬眼望,天上繁星點點,一彎月牙掛在西方的天空,看起來像是淩晨時分。


    “我們在哪兒?”感覺到胡力瑧仍然握著她手,水叮咚虛弱一問。並非身體上的虛弱,而是心理上的。


    “我們是在太行山靠近新鄉縣的一個大山穀中。”胡力瑧回答。


    “太行山?”水叮咚不由得驚呼一聲,“怎麽會跑這兒來了?我們進去的時候,明明是在武當山!”


    “胡力瑄難道沒有告訴你,仙苑穀貫連四海,其實處處都有出口入口?隻不過隨著四季變換,出入口的方位也會隨時發生變化,而且大部分出入口轉瞬即逝,所以……”


    他說到此處,便不往下說,隻是含笑看著水叮咚。


    水叮咚回想從前胡力瑄說過的話,不由得一邊琢磨,一邊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進去的時候,可以選擇一個比較穩定的入口,但是出來……所有出口都可以,而且不能自主選擇?”


    “聰明!”胡力瑧讚許地一笑,“仙狐族人進穀的時候,可以準確推算出最近的一個比較穩定的入口在哪個方位。而像那些轉瞬即逝的入口,即便能夠推算出方位,也很難把握時機進入。但是出來的時候,沒有這個限製。”


    “那也就是說……隻要出了穀,就不怕會被馬上抓回去了?”


    “果然聰明!”胡力瑧嗬嗬一笑,“因為出來的時候是隨機的,沒有人能夠自主選擇,所以墨王就算馬上派人出來抓我們,也很可能離我們在千裏之外。”


    水叮咚本來還有些擔心,這一下子踏實不少,抬起臉來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忍不住又問:“那為什麽剛在穀裏的時候天才剛亮,這會兒卻像是大半夜了呢?”


    “因為穿過通道也需要時間呀,隻不過我們感覺不到而已!”


    水叮咚這才恍然大悟。她心裏其實還有很多疑問,不過眼瞅四周黑咕隆咚,還是要先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兒才行。


    胡力瑧明白她的心思,不等她問,已經伸手向著左邊一指,說道:“那邊應該有個山洞,我們去那邊歇息一晚,到天亮再趕路吧!”


    水叮咚應了一聲。胡力瑧稍一轉念,又說道:“我如今靈力受製,沒辦法施用法術,不過你那顆隱形珠有夜明之效,你拿出來照照亮吧!”


    水叮咚沒想到那顆珠子有這麽多的用處,趕忙從懷裏掏了出來。一片淡淡的光暈立刻從珠子上散發出來,就好像月光一樣,照得四周景物朦朦朧朧。


    胡力瑧牽住她手,沿著山穀往前行了一陣,攀上一道不高的石崖。


    有胡力瑧在跟前,自然不用水叮咚費太大力氣。果然眼前出現一個洞口,借著隱形珠的光線,可以看到裏邊還算幹燥幹淨。


    胡力瑧脫下長袍鋪在地上,讓水叮咚靠著洞壁坐下,他則坐在洞口,既是給水叮咚守洞壯膽,也有些男女避嫌的意思。


    上一次跟胡力瑧同往西安,水叮咚已經知道他品性端方,雖然口齒有些輕薄,行為上卻嚴守分寸。


    不由想起秦玉昂跟胡力瑄,心中一陣惆悵難受,想閉上眼睛趕緊睡覺,可是感覺上明明剛睡過一夜,何況靠著洞壁也不舒服,一時根本毫無睡意。


    偏偏幾聲野獸的嚎叫遠遠傳來,更是驚得水叮咚一下子坐正身體。


    “別怕!這大山裏邊難免會有狼豺虎豹,不過有隱形珠帶在你身上,這世間小到蚊蟲鼠蟻、大到毒蛇猛獸,皆不敢靠近你身。”胡力瑧立刻回臉安撫。


    水叮咚本來就了無睡意,這一下更是心潮起伏。


    (請看第六十六章《過往的恩怨仇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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