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叮咚並不是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雖然相對於二十一世紀的其他女性來說,她算得上是頗為保守,但她畢竟生在長在二十一世紀,而且她的樣貌身材都不差,早在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過一個男朋友。到如今跟張旻已有婚約,自然更不可能“授受不親”。


    所以有那麽一瞬間,水叮咚恍惚以為是張旻在摟著她親著她。她自然而然揚手上去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並且張開小嘴迎接男人舌尖的入侵。


    但也就是在那一瞬之間,她發覺到了不對。張旻的手沒有這麽大力,張旻的舌尖也沒有這麽纏綿而饑渴。


    那是誰?


    水叮咚腦海中首先滑過的,是胡力瑧。她有惶恐,卻也有一點竊喜之意,以至於完全忘記了胡力瑧乃是一隻雄狐精。


    但是很快的,她意識到不是胡力瑧,而是秦玉昂。因為胡力瑧被瑄王子絆住,現在伴著她的,隻有秦玉昂。


    “不要……這樣!”


    她掙紮著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男人喘籲籲的,一邊繼續親著她揉著她,一邊含含混混說著話。


    “我好喜歡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


    那聲音雖然含混,水叮咚仍然可以辨別得出,的的確確就是秦玉昂。


    她有一陣子的迷糊。秦玉昂的高大威猛,同樣對她有著強烈吸引。何況現在秦玉昂正壓著她吻著她,那沉重而強壯的身軀,那發達而柔韌的肌肉,無不誘惑著她的天性,摧毀著她的理智。


    秦玉昂的手撫上了她的胸脯,那強烈的感覺,幾乎令水叮咚要放棄掙紮,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幸好她一點神明不滅,就在那最緊要的關頭,水叮咚忽然偏過頭來,用盡全力在秦玉昂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呀”一聲,秦玉昂痛得一把推開水叮咚,從床上直接跌落下去。水叮咚立刻蜷縮成一團,並且用被單將自己緊緊裹住。


    黑暗中隻聽見秦玉昂呼呼地喘息聲,良久,他一字一字緩緩開口。


    “我真的……很喜歡你!不過……你不願意,我不強迫你!”


    他腳步沉重走出了裏屋,水叮咚蜷縮在床上,眼淚忽然之間,就湧落出來。


    她好想念張旻,甚至於,也好想念胡力瑧。她想起那一晚露宿荒郊,胡力瑧摟著她睡了整整一夜,卻沒有對她做出任何的出格舉動。


    可是這個秦玉昂,看起來一派君子之風,卻竟趁著黑夜,對她下手。


    她該對秦玉昂充滿怨恨,甚至是充滿厭惡,但,畢竟秦玉昂並未真的強迫她,在她表現出強烈抗拒之後,秦玉昂還是乖乖地退了出去。就憑這一點,她不恨,更沒有絲毫的厭惡之情,有的,是抱歉,是遺憾。


    抱歉,針對的是秦玉昂。而遺憾,是針對她自己。


    毫不諱言的說,她喜歡秦玉昂,甚至於在沒有張旻的情況下,讓她在胡力瑧跟秦玉昂之間做出選擇,她都會選擇秦玉昂,而不是胡力瑧。畢竟她心裏很清楚,胡力瑧是個狐族異類。而秦玉昂,是人。


    但,畢竟她已經有了張旻。對秦玉昂,她隻能抱歉,隻有遺憾。


    一整夜沒敢再睡熟。


    到了第二天清晨,秦玉昂難免臉上大不自在,反而水叮咚起碼表麵上保持著若無其事。跟秦玉昂一起就在農戶家裏吃了早餐,臨行之時,秦玉昂又打賞了一錠銀子,更把那農戶一家喜得打躬作揖,將兩人一直送出村外。


    秦玉昂一路上老在偷覷著水叮咚的臉色,水叮咚最初裝著不在意,可是被他看得多了,終於也不自在起來。


    “你怎麽老盯著人看啊?”她問。經曆了昨晚的事情,很自然地,她口氣之中帶出有些嬌嗔之意。


    “你……不生我氣?”秦玉昂硬著頭皮問出口來。


    “我為什麽要生你氣呀?”水叮咚嘟嘟小嘴,幹脆厚著臉皮把事情挑破,以免相處起來倍覺尷尬,“你……喜歡我,我應該感覺榮幸才對!我猜你……是想將生米做成熟飯,這樣……我不想嫁你都不行了是不是?”


    “是,也不是!”秦玉昂抓抓頭皮,“嘿嘿嘿”地笑了一笑,“我的確是想……迫使你退了之前訂的親,以後……我就可以娶你了,但最開始的時候,我躺在床板上,聽著你的呼吸聲,根本就……控製不了我自己!”


    這話說得有些不清不楚,不過水叮咚還是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仍舊沒有絲毫怨怪,反而,有那麽一點得意之情。


    雖然在這個年代,一個女子被男子趁著黑夜又親又摸,很可能會羞憤欲死,但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來說,能夠讓男人“控製不了自己”,即便不是一種榮耀,也絕對不是一種恥辱。


    隻不過——


    “這個年代不是最講究女子從一而終嗎?”水叮咚忍不住地問出來。忽然想起在秦玉昂麵前,不該說出“這個年代”四個字,趕忙搶在秦玉昂流露疑惑之前,很快地多說兩句,“就算……我退了之前訂的親,你能願意……或者說你家裏人能夠願意你娶我?”


    “你的意思……願意退親了?”秦玉昂隻聽她後邊一句話,便一下子滿臉喜色。


    “我沒這樣說,我就是……問問而已!”水叮咚立刻聲明。


    “隻要你肯退親,我當然願意娶你,我家裏人也不會反對!雖然……身為女子最好從一而終,但你不過是定了親而已,又沒有真正嫁過去,為什麽我就不能娶你?”


    水叮咚忽然想起,女子訂了親就不能退親的規矩,應該是在宋代以後比較嚴厲。而在唐代,連嫁了人的女子棄婚改嫁的事情都不是特別稀罕,更遑論訂了親退親而已。


    “算了,當我沒說過!”最後她隻能這樣說。


    “你是不是……還是有些生我氣呀?”秦玉昂偷覷著水叮咚的臉色,小心翼翼再問一聲。


    “我說了,沒什麽好生氣的!”水叮咚展顏一笑,隨即想著別讓這個男人受到鼓勵,以後更要得寸進尺,趕忙又收起笑容,“不過……你以後對我尊重點兒,再要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就真的……寧願孤身趕路,也不跟你一起走了!”


    “我哪兒還敢啊!”秦玉昂終於完完全全放下心來,禁不住嘿嘿一笑,露出他那一口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昨晚……我肩膀上,差點兒被你咬下來了一塊肉!”


    水叮咚“卟哧”一笑。想起昨晚自己差點兒就要把持不住獻身給他,不由得暈生雙頰,趕忙轉過頭去,不敢跟他眼神相碰。


    隨後的路程,對兩人來說,都輕飄飄的仿似在雲端走過。秦玉昂不用說,而水叮咚,雖然她嚴守誓約,不忘前情,但跟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同時也令自己倍感心動的男子一起趕路,自然而然的,還是會通體舒泰,心曠神怡。


    那種感覺,與跟胡力瑧同行的時候還不一樣。


    首先跟胡力瑧在一起,她會時刻提醒自己,胡力瑧不是人,而是一個狐狸精;其次胡力瑧明知她與張旻有婚約在先,言語行動也難免會有所收斂,就算對她有些情意,頂多就是玩玩曖昧,不可能像秦玉昂這樣,不住對她言語試探,不住對她大獻殷勤。


    幸好水叮咚沒有因為秦玉昂的大獻殷勤就將張旻拋在一邊,也沒有因為對秦玉昂頗有心動就忘記胡力瑧的存在。事實上她心中一直對胡力瑧倍覺牽掛,而且她牽掛的,並不是怕沒有了胡力瑧,她就回不了二十一世紀。她牽掛的,是胡力瑧本身的安危。


    隻可惜一路西行,胡力瑧始終也沒趕上來。倒是在跟秦玉昂同行的第三日,遇上了秦玉昂的一個大仇人。


    那時候已經進入陝西境內,離秦家堡所在的商洛縣城隻有兩日路程。


    商州境內有六大山脈,地形複雜,嶺穀相間。那天水叮咚與秦玉昂就在一道狹窄的山穀間走過,兩邊山崖高聳,頭頂藍天一線。水叮咚沿路看過不少風景,但像這樣的奇特景觀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仰起頭來,向著崖壁之上觀望。


    偏偏穀內風大,她方一仰頭,頭上的書生帽便被山風吹落。走在後邊的秦玉昂哈哈一笑,立刻縱身下馬,幾步追上帽子撿拾起來,正要遞回給水叮咚,就聽一陣粗豪的大笑聲震響山穀。


    水叮咚心中一驚,忙循著笑聲轉頭去望,隻見前方穀內,不知從哪兒跳出來兩個漢子。一個滿臉虯髯,生像是李逵一般。另一個高壯魁梧,仿似一座鐵塔,將狹窄的山穀堵得嚴嚴實實。


    “秦玉昂,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我們吧?”虯髯男人首先開口。


    “關中五雄?”秦玉昂臉色一變,忽發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到商州境內!”


    “為什麽我們不敢到商州境內?你秦家堡雖然跋扈,也還不能一手遮天!”虯髯男子嘿嘿嘿嘿一陣怪笑,“其實我們昨天已經撞見過秦大公子,隻不過大公子一心隻在這位千嬌百媚的小妞身上,完全喪失了警戒之心,對我們兄弟幾個視而不見罷了!”


    水叮咚聽秦玉昂說到“關中五雄”,忍不住回臉一望。


    這一望心中更是驚栗不安!因為在他們身後,亦有三個男子攔住退路。這山穀兩邊皆是高峻崖壁,竟不知他們幾個是在何處隱身。


    (請看第二十八章《苦命女兒****窟》)


    【注:為感謝親們的大力支持,晚上加更一章,親們千萬不要走得太遠哦!-一路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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