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光頭莫也感歎起來:“在重刑犯監獄做老大談何容易。沒武力沒背景沒錢財沒頭腦休想問鼎這位子。最好是象白兄弟你這樣,樣樣俱全。”


    “我可沒那麽多心思玩這個。”白向雲望著郭老大坦誠的笑了笑:“我隻是想做點什麽讓自己早日出獄和家人共享天倫而已。賺錢麽……我當然不會嫌錢多的,再說這樣也能打發點無聊時光,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禁不住笑了。郭老大雖然沒有因為他這一番話完全的消除疑慮,但心中舒爽了很多。既然白向雲已經在眾人麵前表白了自己,以後要是作出出爾反爾的事情的話,也很難讓人心服口服了。


    等眾人笑聲低下來後,白向雲又說:“大家都想辦法聯係下自己在其他監區熟悉的人,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擴大我們的生意範圍。掙錢麽,我是從來都不嫌早的,我想大家也應該象我一樣。”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紛紛應諾。和管理人員相比,犯人和犯人之間更容易交流,更容易取得信任,也更願意協助對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還有利益的話就更不用說了。


    這就是白向雲不願意叫廖警司他們幫操作管理在其他監區開拓生意的原因。完全交到這些吸血鬼手上的話,最後到自己手上的不說油水,能有油渣剩下就不錯了。


    主意已定,回監區後各人立刻行動起來,在自己心中、在其他知情的犯人中、在和自己關係好的幹警武警中翻查打聽著一切自己記得的被分到其他監區的熟人,看看是否還能聯係上。而憑著白向雲的計策這些天來一直坐等分贓計算自己又收入了多少多少的山豬和禿鷹也被派上了用場,不過他們也樂得如此,能夠在其他監區開辟生意,自己多少也能分到點好處的。


    而白向雲和李刀一樣,第一個想到的是阿拉鬼和吊眼四,他記得兩人是分到西一區的,專門燒窖碼磚。在其他犯人口中,這個監區被稱為人間地獄。自從這個監區開辟後,不但整個整個虎山監獄的建築用磚是從這個監區燒出來的,監獄附近的城鎮也有相當一部分建築用磚也是從這裏賣出去的。因為這裏出來的磚不但質量過硬,而且價格和外麵的磚廠相比也便宜不少,理所當然的搶占了不少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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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眼四今天心情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早上因為昨天勞累過度,起床的動作慢了點,出操的時候遲到了十多秒鍾,不但被幹警們敲了一警棍,還被監隊的領隊老大警告了一次——雖然這不知是進來後第幾次了,不過僅僅是警告而已,他靠著白向雲賺來的錢可不是白花的;出去碼磚的時候——總算又輪到他碼胚磚(剛打成形架著晾水汽尚未入窯燒製的磚)而不用鑽那高溫到一下子就能讓人出汗出到脫水的該死磚窯了——他以為今天天氣涼爽一點,肯定能夠度過一個比較舒心的日子了,誰知墊胚磚的塑料薄膜沾了不少水份十足的磚泥,自己又貪快想早點完成任務然後偷懶,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雖然屁股不怎麽痛,但控製不了重心的歪斜身子卻撞倒了一整排的胚磚,也砸了自己一身。幸好胚磚才出模格不久,硬度並不大,所以也沒砸傷什麽,但掉下的基本全摔成了一團泥,又是被倒模的犯人臭罵了一頓,差點沒讓他一個人全部返工——還是得益於他剛進來時的慷慨——在他鞠躬彎腰道歉了超過一個巴掌手指的次數、又承諾了三天的晚餐加菜後,這才平息了他們的怒火。收隊回來的路上他又顧著和阿拉鬼訴苦,額頭不小心撞到了前麵的的人抗在肩膀上的挖泥鐵鍬,拉出了好長一道口子,雖然沒流什麽血,但卻讓他的心情徹底掉進了穀底。


    現在他正躺在阿拉鬼的床上摸著貼了創可帖的傷口詛咒著自己今天到底犯了什麽衝竟然如此倒黴,而在磚窯流了一天汗的阿拉鬼也正全身癱軟的躺在他身邊,光頭墊著他的大腿合眼假寐著。


    吊眼四的詛咒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在磚窯燒了一天木柴——雖然這記不得是進來後的第幾次,但他還是嚴重的不適應,喉嚨就象被火燒灼一樣火辣辣的疼,早就黝黑的全身總是粘膩膩的,即使洗澡時揉搓了無數遍也感覺不到舒爽多少,最壞的是一合上眼睛就仿佛還看到熊熊的火焰撲麵而來,可是現在他實在是累到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


    “阿拉鬼,吊眼四,有你們的電話。”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電話?我的還是阿拉鬼的?是誰打來的?美女嗎?”吊眼四勉強坐起來狐疑的將頭轉向門口,誰能知道他在這監區的電話?誰又會打電話給他?自從一腳踏進這個監區,別說有心情打電話,他連睡覺的時間也感覺到還不及自己需要的十分之一。


    “找你們兩個的。”聲音有點不耐煩的說:“好像他說他叫白什麽雲的。你們到底要不要聽?”


    “是老大。”吊眼四跳起來,一把擰在阿拉鬼的手臂上:“快起來,是老大找我們了。”


    阿拉鬼也讓這難得的好消息激起一絲力氣,掙紮著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跟著吊眼四去總務處接電話。


    “老大……”吊眼四一拿起話筒就叫起來:“你終於還沒忘記我這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啊。哦,不。是兩葉。阿拉鬼也在旁邊。”


    “老大好。”阿拉鬼對著吊眼四湊過來的話筒有氣無力的問候了聲。


    “嗬嗬……好。”話筒裏傳來白向雲爽朗的笑聲:“想不到你們還沒死掉。嗬嗬……好吧,現在我就來打撈你們這兩葉孤舟。”


    “老大,你能拯救我們?這麽神奇?”吊眼四和阿拉鬼對望一眼,都滿是不信。進來這裏才多久啊,白向雲自己能過得舒服如意就不錯了。


    “當然能,”白向雲聲音中充滿自信,也有點感慨:“誰叫我是你們老大。”


    想起在看守所時的奇跡,吊眼四兩人不由注意起來,將話筒更加貼近耳朵,阿拉鬼也走到另一邊湊了上去。隨著白向雲述說的深入,吊眼四兩人的臉色由不信到驚訝,由驚訝到興奮,由興奮到狂喜,最後沒等白向雲說完,他們已經哈哈大笑起來。


    “老大,你是神,你是上帝,你是真主……我對你的景仰有如茫茫宇宙,無……”吊眼四衝著話筒吼起來,讓值班的幹警猛敲桌子提醒他這裏是什麽地方。


    “少說廢話,好好想想怎麽做。和各隊老大們談好了就給我電話。號碼你們看來電顯示就知道了。”說完白向雲就掛了電話。


    “真他媽的太好了。”阿拉鬼仿佛一下子全身充滿了力氣,在吊眼四丟下話筒的同時就拉著他衝了出去。


    “老大的電話號碼……”


    “白癡,我已經記下了。”阿拉鬼腳步不停:“我們找個地方好好消化下老大的計劃。”


    “慢點慢點……放心,有錢賺又有女人幹,沒人會拒絕的。”吊眼四調整節奏跟上他的步伐:“靠……你他媽的怎麽突然這麽有活力了。”


    “如你所說,有錢賺又有女人幹,怎麽能不精神百倍。”


    隨著聲音漸遠,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一臉讓人惡心的笑容來到他們所屬犯人中隊隊長“人狼”麵前。


    “狼哥,想不想幹女人?”


    “狼哥,想不想數錢數到手軟?”


    人狼丟下手中的撲克,歪頭乜視著他們:“你兩個小子找死是不是?又來消遣老大我。”


    “怎麽會呢。狼哥您這麽英名神武,我們那敢又那能消遣您啊。大家說是不是?!”吊眼四一臉**的轉向和人狼一起打牌的其他犯人,想尋求共鳴。可惜他看到的隻是一張張揶揄的臉孔。


    “是啊,狼哥。我們可是認真的。”阿拉鬼裝出老實憨厚的樣子,可是那表情怎麽看怎麽象狼外婆。


    “算你們識相。”受到尊敬吹捧的人狼“滿意”的點點頭,毫不在意的抓起床上的牌:“看在你們這麽認真的份上,就讓你們說說看。”


    吊眼四和阿拉鬼看看床上其他人狼的心腹,又看看附近人來人往的床位,猶豫了一下湊到人狼耳邊說:“狼哥,這可是能讓我們飛黃騰達吃香喝辣的大生意。這裏人多嘴雜,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人狼終於正眼看著他們,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終於肯定兩人的確不是在開玩笑,點了點頭惡狠狠的說:“到走廊盡頭去。要是你們倆敢忽悠我……我一會就剝你們的皮拆你們骨頭。”


    “絕對會令老大你滿意。”吊眼四得意洋洋的領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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