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後,謝昭琳帶著滿身的疲憊躺在了床上。隔著床賬守著綠鶯和紅情,而房外麵的則是四個小廝。


    巧兒看著這陣勢,覺得自家小姐的計謀有些懸,得想辦法叫裏麵兩個丫環出來才行,不然等藥效發作就不好了。


    可是要怎麽辦呢?她的腦子可沒有那麽好使,小姐也不給個準信,大約是沒想到紅情會進來吧,光綠鶯一人倒是好對付,品香又是自己人。


    可是現在又該如何呢?裏麵的兩個丫環不說,外麵的四個小廝也是個大麻煩,萬一裏麵出了奇怪的聲音,這些人肯定會進去的吧?


    可若是不把人調開,藥效一發作,找個大夫一驗,不就知道了嗎!


    小姐說過,這藥安全得很,可也隻是指分開放查不出來,並沒有說藥效發作了大夫看不出啊!


    巧兒正在那兒急得團團轉時,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並在她尖叫出聲前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翠兒。她怎麽來了?


    “小姐讓我來告訴你,在水裏待久了容易受涼,最好是到園裏的小藥房裏煎一副藥壓壓。”翠兒低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巧兒眼裏一亮。小姐真是聰明,她心裏想到。


    於是一盞茶的工夫以後,巧兒就和紅情在小藥房煎藥了。


    看著巧兒把兩個小藥鍋小心翼翼地端上了火爐,紅情忍不住問道:“這藥要煎多久?”


    “不多,一兩個時辰吧!”


    “一兩個時辰?!”紅情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壞了,“何必這麽麻煩呢?煮碗薑湯不也一樣管用。”


    誰知巧兒聽了後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小姐們是我們這些粗人啊,喝碗薑湯就頂事。再說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帶人來得晚,你家小姐至於受這麽久罪嗎?!”


    被巧兒這麽劈頭蓋臉地一通說,紅情倒也沒生氣,因為人家說得都對,要不是她找不到路,何至於耽擱這麽久呢?


    再加上小姐上次跳湖的事情她們也有看護不力的罪名,這次是萬不能再讓她出事了,確實應該讓小姐補補,不然回去怎麽向老爺夫人交代。


    想明白了這點,紅情也就不那麽在意時間問題了,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看好巧兒,別讓她在藥裏做手腳。


    小姐明確地告訴過她錢媛媛在這三天遊春會裏一定會動手,而這也是她要跟來一起煎藥的一大原因。


    升騰的熱氣裏,巧兒的眼裏閃過了一絲亮光。


    品香一定會搞定綠鶯的,那麽今日之事,就這樣成了!


    ……


    翠兒怎麽還不回來?不就是讓她給巧兒帶個話嗎?怎麽要這麽久?


    難道她還想著要調開門口的侍衛嗎?不是早就說過了,內間離門口有些距離,隻要裏邊聲音不是很大,就不會被發現嗎?!


    同樣沐浴更衣後的錢媛媛此時隻一個人坐在桌邊,身邊的丫環都被派出去實行她的計劃。


    其實對於今天的計劃,錢媛媛內心多少還是有些不確定的。特別是之後又出現了她自己也落水這個意外,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錯過這個機會,誰知道下次何時才有動手的時機!


    隻是現在兩個丫環沒一個回來的,也不知道遇到什麽阻力沒有?真是讓人心煩!


    錢媛媛越想越急,渾身都有些熱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屋子裏點著的薰香,覺得頭也暈了起來,便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下了。


    然而一杯下肚沒多久,那種又暈又熱的感覺居然越發強烈了!


    一定是屋子封閉,又點了薰香的緣故。


    於是錢媛媛起身要去開窗子透透氣,或者幹脆滅了薰香。


    直起莫名虛軟的身子,她邁著小步去開窗戶,沒走幾步卻猛然倒在了地上。


    天旋地轉的感覺向她襲來,隨之升騰而起愈發強烈的是體內的熱氣!


    這種感覺,怎麽好像…


    錢媛媛隱隱記得她在哪裏體會過這滋味,是哪裏呢?她又記不清了。


    她努力地舉起右手,想撐住桌子站起來,手卻被一樣東西拽住了。


    那也是一隻手,骨節粗大,還隱現著青筋,一看就知道屬於一個男人。


    “馬公子?你怎麽在這裏?”錢媛媛微喘著發問,眼裏是驚喜同時也是疑惑。


    然而抓著她手的“馬公子”並沒有答話,隻是一個用力打橫抱起了她,快步走向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


    然後解下了床帳,自己脫靴後也進去了,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了女子無力又綿軟的驚叫:“馬…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但是很快她就隻能發出無力的嚶嚀,隨後一種曖昧的氣息在屋子裏散了開來。


    ……


    “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怎麽說自己知道吧?”廊角的隱秘處,兩個女子正在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著紫色絲質長裙,一看就知道出身不錯。另一個則是梳著雙丫髻,滿臉謹慎的表情。


    “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去了,不能讓巧兒搶了先。”那個丫環看了看左右無人,就向紫衣女子告辭。


    然後快步往來時的那條路走,不一會兒就到了錢媛媛所在的廂房。


    房外沒有一個人,門也緊緊地閉著,如果不經提醒,大概不會有誰知道裏麵還有人。


    躊躇了一下,丫環便輕手輕腳地開了門,貓著身子鑽進去後,又抿著嘴慢慢地關上門。


    剛進去時,因為屋內窗戶皆閉著,所以光線有些灰暗不明,待眼睛適應了以後,那丫環很輕易地就辨認出了內室的方向,開始慢慢向那裏靠近。


    進得內室,裏麵的空氣裏帶著絲靡麗的氣息,而地上則散亂著一些男女衣物,有些還很是貼身隱秘。


    小心翼翼地繞過衣物,丫環靠近了雕花木床,緩緩撩起一角床帳查看。


    對上她視線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半個身體露在薄錦被外光/裸著,懷中是麵頰酡紅,同樣微露肌膚,睡得香甜的女子。


    於是丫環放了心,仍舊小心地退了出去,來到外廳把小香爐裏剩下的香料拿走,換上另一種,再把茶壺裏剩餘的茶水倒在門外的桃樹下。


    做完這一切後,她整了整情緒,一種慌張的表情緩緩浮現在她臉上。


    她像一陣旋風一樣衝了出去,隨風飄散的還有尖利的叫聲。


    “來人啊!不好了!有采花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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