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敬莊皇後病了的消息後沛王趙聿賢立即從自己的藩地趕回京城來探望。


    由於他乃敬莊皇後一手帶大的,所以他返京探望的請求很快便得到了皇上的準許。


    沛王趙聿賢的藩地在漠南,騎馬的話從那裏到京城大約是五六天的樣子。


    趙聿賢心裏記掛著敬莊皇後的病情,因此常常夜晚也隻是睡兩三個時辰便繼續趕路。在他這般不舍晝夜的急趕之下隻花了三天三夜便趕到了京城。


    到得京城,他還是按照禮儀先去見了皇上。


    皇上看著雙眼布滿血絲、一身風塵仆仆的趙聿賢道:“沛王這一路上想必是沒怎麽休息吧?”


    趙聿賢微紅著臉道:“還好,多謝陛下關心。”


    他跟皇上的關係也一向不太親密,所以在皇上麵前時總是有些拘謹。


    皇上見他態度恭謹有餘而情意不足,便在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果然是應了‘天家人難有正常的父子關係’那句話,他這幾個孩子似乎都刻意地跟他保持著距離,就算有時候他想打破那魔咒與他們走得近些但也總不能如願。


    有時候他真覺得管一個國家都沒有管一個家費勁。


    這世界並不複雜,複雜的是人心。


    皇上自己本就是個生性多疑之人,所以也難怪孩子們不太敢親近他。


    “你先去沐浴更衣吧,等你收拾好後朕和太子陪你到清心山莊去看你母後。”皇上溫聲說。


    “是。”趙聿賢恭敬地退下了。


    趙聿賢才退下,太子趙聿梁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由於今日的奏折不是很多,皇上和太子在下午時便批閱完畢了。


    太子之後回東宮去午休。


    得知沛王到京的消息後太子才再次來英華殿的。


    沐浴出來的趙聿賢一見到趙聿梁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礙於皇上在,故不敢上前去擁抱一下這個讓自己時刻牽掛的弟弟,隻微笑著說:“殿下來了?”


    趙聿梁也微笑道:“嗯,沛王路上辛苦了。”


    兩人的眼角眉梢間皆是再見親人的喜悅。


    皇上看在眼裏,心裏便有幾分不舒服。他很尷尬地幹咳了幾聲。


    兄弟兩趕忙轉開視線,各自坐了下來。


    喝過一杯茶後,皇上和這兩個兒子一起去了清心山莊。


    由於藥裏有促眠的成分,所以敬莊皇後自傍晚喝了一碗藥後不久便睡著了,直到皇上、沛王和太子到達清心山莊時她還沒有醒過來。


    父子三人也不忍心叫醒她,便到了山莊後邊的一座涼亭上坐著等。


    趙聿賢便向皇上和太子問起敬莊皇後的病。


    “還是老毛病,加上她又是個愛瞎操心的人,心裏想的事一多便整夜睡不著,一旦睡眠不足,身體的各種毛病便都出來了。”皇上趕在趙聿梁回答之前答道。


    “兒臣猜想也是這樣。”趙聿賢恭敬答道,沒敢多說什麽。


    他這次帶了大量的酸棗仁、靈芝、當歸、白芍、桂圓幹、核桃仁、柏仁和蜂蜜來。這些都是具有安神作用的東西,希望能對她的康複有幫助。


    劉瑩沒敢讓皇上他們等太久,所以在太陽下山之前還是叫醒了敬莊皇後。


    “沛王已到,正和陛下、殿下坐在後山的涼亭上等著您醒來呢。”劉瑩邊扶敬莊皇後起來邊說。


    敬莊皇後忙說:“快去讓他們來。”


    雖然趙聿賢並非自己親生,可畢竟是自己撫養成人的,所以敬莊皇後也一直把趙聿賢當自己的兒子看。


    如今見得趙聿賢因為自己生病了便不遠千裏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敬莊皇後心裏自然是又感激又欣慰,抱著趙聿賢好一會兒都不舍得放開。


    “王妃和孩子們都沒什麽吧?”敬莊皇後問他。


    “都很好,母後不必擔心。”趙聿賢也緊緊抱著敬莊皇後說。


    敬莊皇後本就長得嬌小,如今因為生病的緣故就越發給人弱不禁風之感了。


    趙聿賢心疼不已。


    既然兩人難得見麵,皇上和太子便識趣地退了下去,以給他們兩人單獨說說話的機會。


    皇上和太子才走出房間便見張公公疾步走來,兩人頓時神色微凝。


    張公公微微彎腰道:“陛下,西南地區的密探回來了,正在養心殿外等著您。”


    皇上立即起駕回宮。


    太子則負手在遊廊下慢慢地散著步,一副對密探的匯報內容全然了然的樣子。


    趙聿賢和敬莊皇後聊了將近一個時辰。


    等趙聿賢從敬莊皇後的房間出來時天色早已暗了。


    “殿下在哪?”趙聿賢立即問守在外間的宮女。


    被問的那名宮女忙答道:“在謹思軒。”


    謹思軒乃清心山莊裏的一處住所,太子但凡在這邊過夜時都宿在那裏。


    趙聿賢立即往謹思軒走去。


    太子趙聿梁正坐在靠窗的羅漢床上下棋。


    趙聿賢便笑著朝他走近,由衷道:“殿下對博弈的喜愛恐怕是沒有什麽可比的了。”


    趙聿梁聽得他的話也笑道:“人總該有一兩樣癖好的,比如你喜歡鑽研佛理。有了癖好,再艱難的人生都會好過許多。”


    “是這個理。”趙聿賢笑著在趙聿梁的對麵坐下,目光溫和地望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趙聿梁便問:“哥哥要不要來一局?”


    趙聿賢忙擺手道:“還沒下就已知結局的棋還是不要下了。”


    “哥哥謙虛了,哥哥的棋藝也不差啊。”


    “那是因為你以前總是故意輸給我而已,我自己什麽水平我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趙聿賢一臉笑意道。


    趙聿梁放下了棋,望著趙聿賢說:“哥哥今晚就在謹思軒宿下如何?我們也好久沒有躺在一個被窩裏聊天了。”


    趙聿賢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


    這正是他所想的。


    是夜,哥兒兩果真如兒時一樣宿在一個被窩裏說起悄悄話來。


    在聊了好一會兒之後趙聿賢忽然問:“陛下現在讓你協理政事了嗎?”


    趙聿梁想了一下才點頭。


    趙聿賢心中的大石頓時落地,微笑道:“那就好。”


    太子趙聿梁的表情卻微微有變,不過由於有夜色遮掩,所以趙聿賢沒有看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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