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趙騰回來得有些晚。


    由於白天裏在外麵談了幾件要緊的事,趙騰此刻也累得不想說話了,跨進屋裏就直接往浴室走去,準備好好地泡個澡。


    往日,無論他多晚回來王妃都會靜坐在燈下等他的,而且隻需看見他一跨入房間她便會起身迎上去。


    今日,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她已經躺在床上睡了,屋子裏也不留燈。


    趙騰略微皺眉,他有點不習慣自己被這樣對待。


    她應該是心裏有事,或者不高興了。


    但不管怎麽,他向來是不在乎她心裏怎麽想的。


    他一個人走進了浴室。


    一名丫鬟想進來幫忙,他冷著臉揮手拒絕。


    其實王妃並沒有睡著,她一直在密切地留意著他回來之後的動靜。


    不知怎麽的,她也為自己今天這般待他而心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因逆著他行事而產生的痛快。


    從今天起,她便要虐他了。她要把自己這二十年所受的冷遇一一回贈給他。


    即使後果未必有他給她的這般嚴重,但她會盡力而為。


    她在被窩裏為自己的這個想法而嘴角微揚。


    她也是壓抑得太久了,不這樣任性一次便感覺自己無法活得下去。


    約莫兩刻鍾後趙騰穿了件薄薄的睡袍從浴室出來,一聲不吭地鑽進了被窩。


    立即,王妃便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熱氣和水氣。


    雖然他們近年來在床/上的互動極少,但她卻是習慣了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入眠的,所以忍不住翻身向他。


    趙騰已經閉上眼。


    他沒有什麽想要跟她說的。


    借著屋裏朦朧的燈光,王妃仔細地觀察著趙騰的臉。


    雖然已四十幾歲了,但趙騰的臉上並沒有一般中年男人的那股世俗氣和戾氣,而是像那些長期修煉的隱士一般透著一股幹淨明亮的氣質。


    在她看來,他好看得有些過分了。


    她不由自主地將當朝皇後的麵孔和他的麵孔聯係起來。


    那種奇異的般配感讓她頓時滿心發疼,她斟酌了一下,緩緩道:“王爺,妾聽說人要認清自己才能找準位置。”


    趙騰猛地睜開眼睛來,警惕地問:“你想影射些什麽?”


    她平時從來不敢這麽跟他說話的。


    “妾哪裏敢影射什麽,妾隻不過是擔心王爺的安危罷了。”


    趙騰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使她正視著自己,問:“你是聽到誰說什麽了嗎?”


    王妃不慌不忙地將他的手推開,微笑道:“沒有,妾隻是昨晚做了一個很逼真的惡夢,醒來後回想起來還忍不住滿身冷汗,為防那個夢會變成現實,妾便好心提醒一下王爺而已。”


    趙騰半眯著眼睛打量她。


    即便是做了一個惡夢,至於用這般的語氣來跟他說話麽?


    趙騰自然是不會輕易就信了她的這個慌的,因此他用了前所未有的溫和語氣問:“你夢到什麽了?”


    “具體的細節妾已經忘記了,隻記得王爺身陷於危險之中。”


    趙騰一把握緊她的手腕並將她緊緊地壓在身下,冷聲道:“這種騙小孩的話你以為我會信嗎?”


    王妃也冷冷一笑,道:“信不信由王爺,妾沒有別的可說了。”


    “你今天是怎麽啦?想要造反了?”趙騰湊近她的耳朵壓低聲音問。


    王妃不理她,安靜地閉上了雙眼。


    反正讓他難受的目的達到了,她心滿意足了,便打算閉眼休息。


    趙騰恨聲道:“你不把話說清楚就想睡?沒門。”


    “妾已經無話可說。”王妃依然閉著眼說。


    趙騰第一次見她這般對自己說話的,頓時氣得臉都黑了,他猛地伸手向她的腰間,三兩下便將她身上不多的衣物盡除,再把她的雙腿往自己的腰部兩側一夾,將下/半/身往她緊壓下去,便果斷而堅狠地行事。


    王妃實在有些承受不住他這般猛烈的進攻,然而又連抬手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強烈而瘋狂的感覺在王妃的經曆中還是第一次。


    王妃又羞澀又高興,心想——總算是領教到他熱烈如火的一麵了。


    迷迷糊糊中,王妃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說不說實話?”趙騰紅著一雙眼逼視著她問。


    王妃點頭,喘著氣說:“你……”。


    正準備說下去時忽聞外頭有人敲門道:“王爺,張大人來了。”


    趙騰和王妃皆一驚。


    張世和很少深夜來訪的。


    正在興頭上的兩人隻好分開。


    王妃非常默契地幫趙騰換了衣服。


    趙騰便大步流星地去了客廳。


    張世和一見趙騰便說:“王爺,兵部尚書郭宏派人送來了急件。”


    說罷便將信遞給趙騰。


    既是郭宏的來信那就肯定是跟西南西北那邊的近況有關的了。


    趙騰立即將信展開來看。


    看完之後趙騰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張世和忙問:“信裏說了什麽?”


    “太子派了人跟蹤他們。”趙騰一臉嚴肅道。


    在出發圍剿四位藩王之前趙騰和兵部尚書郭宏便達成了共識——讓郭宏在此次圍剿行動中故意敗給四位藩王,然後郭宏也假裝在戰事中犧牲。


    由於皇上任命郭茂為此次行動的總指揮,並撥了四十萬兵馬給郭茂支配,所以此次圍剿行動的另外三位負責人(戶部尚書李雲風、工部尚書鄭玉鬆和內閣大學士彭文滔)要用兵時也得向郭茂申請。


    隻要郭茂佯裝在圍剿湘陽王李起時因不慎落入圈套而全軍覆沒,那麽他們三位也隻能乖乖地束手被擒了。屆時,趙騰便可和郭茂暗中聯手將這四十萬兵馬據為已有,而且還在表麵上達到了幫助湘陽王李起、關西王鍾天貴、安平王朱明和漢康王劉鳳儀守住西南和西北的目的。


    這樣,這四位藩王日後便可慢慢地進入他們的圈套,成為他們的傀儡。


    可是如果太子派了人跟蹤郭茂,那趙騰和郭茂的原計劃就不好實施了。


    好在太子還不知道這件事幕後的指使人是趙騰。


    “顯然,太子是故意讓自己的人在郭茂麵前暴露行跡的。”張世和道。


    太子的目的是要郭茂、鄭玉鬆、彭文滔和李雲風四人成功地拿下四位藩王。


    不知太子這小兔崽子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郭茂的,趙騰暗忖道,默默地捏緊了拳頭。


    郭茂是趙騰手中最有能力的一顆棋,在趙騰的偉大計劃沒有實現前是斷不能丟失性命的。


    張世和語氣鄭重道:“不管如何,王爺,既然太子已對郭茂此行有所懷疑,我們便不能按照原計劃行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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