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馮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上,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話。


    皇上冷聲道:“你繼續說。”


    馮宏便微垂下頭道:“為恐陛下不重視此事,臣又讓太常寺卿包經文於次日上朝時主動提起此事,並讓他建議陛下找惠濟道師來卜一卦……之後,為了不讓朝廷查出事情的真相,臣讓通政司左參議方陣和大理寺卿白澤葵將所有相關的人和資料都秘密處理掉了……整個事情就是這樣。”


    皇上冷冷地望著馮宏,嘴角微微抽搐了三下,


    馮宏無需抬頭也知道皇上的目光有多冰冷。但他已經豁出去了,所以在交代完之後反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皇上對張公公說:“速傳包經文、白澤葵和方陣進宮。另,把瑾王也叫來。”


    馮宏隻覺冷汗直冒,但也沒敢說什麽。


    既然自己已經誓死保瑾王,那麽,如果包經文、白澤葵和方陣三人敢供出瑾王來的話他也會不顧一切地反駁他們的。


    不過,反正死到臨頭,馮宏猜想他們也不會非得將瑾王供出不可,畢竟供出瑾王對他們來說無半點好處,所以,屆時他隻需給他們一點暗示,他們應該會曉得將矛頭指向他的。


    卻說包經文、白澤葵和方陣在收到皇上的傳令之後皆心驚膽跳、渾身發抖,他們知道他們這次進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瑾王趙聿珣在接到傳令後雖然也大吃一驚,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他對他的內侍官周錦說:“速去跟貴妃娘娘說此事,讓她一刻鍾後到養心殿去。”又說:“此事切莫對外聲張。”


    周錦忙領命而去。


    趙聿珣讓人給他梳洗、更衣,等打扮整齊了才離開瑾王府。


    張公公在安排人去傳詔包經文、白澤葵和方陣時也順便安排了人去通知敬莊皇後。


    敬莊皇後得到消息後立即往養心殿趕來。


    到得養心殿門口,敬莊皇後便見張公公朝自己走來。


    她立即快步上前去。


    張公公朝她恭敬行禮道:“皇後娘娘,您現在不宜進去,還是先到左次間裏候著吧。隻要裏麵一有大動靜奴才就派人來知會您。”


    敬莊皇後點頭,問:“陛下有沒有為難太子?”


    “沒有。”


    敬莊皇後便放了心,由兩名宮女陪著進了左次間。


    她才坐定,便有一名宮女進來說:“皇後娘娘,皇貴妃也來了,想要進養心殿,被張公公和衛兵攔下了,眼下去了右次間。”


    敬莊皇後此時此刻並無心思理皇貴妃,因此隻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一刻鍾後,瑾王趙聿珣進了養心殿。


    所有人都將眼光投向趙聿珣。


    趙聿珣不慌不忙地給皇上行了禮,然後在一側坐下。


    皇上看向趙聿珣的目光犀利如刀,讓趙聿珣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但趙聿珣隨即控製住了內心的恐慌,神色安靜地等候著皇上說話。


    皇上對馮宏說:“馮愛卿,你跟瑾王講講今日之事吧。”


    馮宏便跟瑾王大略地講了今日的事,最後又一語雙關地提醒瑾王,要他無論如何也別承認那件事乃他所主使。


    趙聿珣點頭,又抬眼朝太子趙聿梁望去。


    兩兄弟的目光一接觸,一股看不見的硝煙便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趙聿珣在心裏冷哼一聲。


    將近一個時辰後,包經文、白澤葵和方陣接連來到。


    審問立即開始。


    這三人見馮宏已將事情過程交代,自知辯駁已無用,便一一認罪了。


    當然,他們都沒有供出瑾王趙聿珣來。


    “此事真的與你無關?”皇上逼視著瑾王趙聿珣問。


    趙聿珣忙跪下答道:“兒臣一開始確實不知,是事後才知道的。”


    馮宏的臉上微有失望掠過,但隨即又掩飾了過去。


    皇上忽然一拍桌子道:“知道之後為何不跟朕明說?你是故意讓朕誤會太子的嗎?”


    趙聿珣微低下頭說:“兒臣也曾猶豫過的,但兒臣若這麽做的話……兒臣後來有些退縮了。這段時間裏,兒臣無時無刻不在經受著良心的折磨。”


    “是麽?”皇上緊盯著他冷冷地問。


    “兒臣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趙聿珣恭敬答道。


    皇上無比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將目光投向太子趙聿梁,問:“太子,你覺得怎麽懲罰他比較好?”


    趙聿梁一撩袍子跪下道:“還是交由陛下定奪好了。”


    皇上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然而皇上也並沒有多說什麽,他盯著趙聿梁看了一陣,才轉身望向趙聿珣說:“從即日起,你隻能呆在瑾王府,不許出府半步,不許和外界的人通信,也不許和你的母親見麵,直到你就藩為止。”


    這就是要禁足的意思了。


    眼下距離瑾王就藩還有三年,那麽,也即是他要被禁足三年。


    趙聿珣頓時冷汗直冒。


    實在話,瑾王趙聿珣最怕的是皇上將他貶為庶民或者關進大牢,現在皇上隻是禁他的足,不能不算是寬宏大量了。


    然而,三年並不是很短的時間。三年,如果幸運的話,太子可能已經坐上了王位。就算沒有坐上也已經穩固了勢力。


    如果他三年後才有行動自由,那麽屆時的他就等於失了大勢,著實很難再與太子抗衡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不能整整三年都呆在瑾王府裏,他必得在這三年裏有所行動。


    於是瑾王趙聿珣忙說:“陛下,兒臣不服。”


    皇上半眯著眼望向他,目光如刀般鋒利,沉聲道:“你以為你的罪很輕嗎?”


    “兒臣自知有罪,但罪不至此,望陛下開恩。”


    太子趙聿梁終於淡淡開口道:“瑾王,你知情不報,此為欺君,自古以來,欺君之罪輕則砍頭,重則滅族,總之沒有幾個能逃脫酷刑的,如今你隻被禁足三年,不少一根毫毛,不知這‘不服’究竟從何說起?”


    瑾王趙聿珣看了趙聿梁一眼,冷笑道:“那麽,太子當日在大燕台上故意輸棋給父王,此事又該怎麽講呢?”


    皇上輕喝:“夠了,你胡說些什麽?”


    ...............


    親們,第二更來了。“豆萁燃豆”喻兄弟相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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