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馮生等人笨拙的操作下,船舶有驚無險地進入了海域。


    “海上的風好大——”風浪將人聲拍散,水手們不得不提高一點聲音講話。


    有時,從岸上看大海好像很安靜,但是進入她的深處,才知道原來她生著悶氣。


    幸好,除了有船帆,這隻船上還有定風裝置——名為定風舵。


    定風舵看上去就像車盤中央安了一個魔法球。


    據說是輔助了一些可以增強定風珠能力的材料和刻靈,加強了定風珠兩到三成的能力,白厲飛昨天已經把定風舵安好在船上,一共是五個定風舵,船尾兩個,兩側分別一個,船頭一個。


    沒辦法,定風舵的控風的能力不夠強,隻能拿數量來湊。


    向東行駛了十公裏,現在還是宿嶺的海域範圍。


    薑苒靠在船尾,雙眼微闔,看似在閉目養神,實際上,腦海裏另有一個視角反映著外界的萬般事物。


    一隻鎏貓眼貼著海麵飛行,引起一隻海鳥好奇地追逐,就在它要把眼珠吃進嘴裏隻是,鎏貓眼卻憑空消失了,海鳥失去了目標,在周圍徘徊無果,隻能失望飛走。鎏貓眼卻在遠離海鳥的另一邊繼續飛行,有時出現在幾百米的高空,有時又突然潛遊在幾百米深的海域——


    說實話,海上不像陸地,氣象十分複雜,薑苒操控起鎏貓眼十分吃力,但在風雨中鍛煉槃空纏絲,隻要克服住,她的空間之力就能控製得更加完美。


    但這樣對她的消耗也很大,半個小時之後,薑苒感覺腦袋有些發脹,於是收回了鎏貓眼,把蝙戈連喊出來,並扔給他一朵黑目菇。


    “這是?”唇色如血殷紅,膚色又無比蒼白,蝙戈連從桅杆的最高點跳下來,水手們瞪大眼睛,竟是不知道船上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蝙戈連巨大的血翅動了動,收攏在背後。


    “吃下這個黑目菇,在船一百米之外瞭望。”薑苒道,“海上的危險隻是暫時沒有暴露出來,你要特別注意海底下的動靜。”


    另外海上可能會有暗礁,第一次航行在海上,他們對這塊海域都不熟悉,也不知道水裏的情況,萬一碰上了,把新船嗑壞還是小事,人玩完就真的遭了。


    蝙戈連點點頭,翅膀一張,飛了出去。


    “有一大片魚群正往這邊來!”


    就在薑苒打坐恢複體內消耗的靈力之時,一道帶著少年變聲期的獨特聲音傳過來。


    “不是吧,小子,我怎麽沒有看到魚群?小孩子可不能亂說話?”


    有船夫聽到這句話連忙張望,但卻並沒有看到所說的魚群,回過頭來沒好氣的訓道。


    有好心的船工小聲提醒道,“對啊,小夥子,縣主大人可在船上,不要胡說驚擾了尊上。”


    可是前方真的有好大的一群魚群,他能感受到地下傳來線條狀的水流,像是大海告訴他,有很多東西過來了。


    沒人相信他,不過他的確不能百分百確認,大叔說地沒錯,不能隨意驚擾了縣主大人,胡漣垂下眼眸,帷幔濃睫落下一片失落的陰影。


    “張網吧。”


    就在這時,一道淡然而極具質感的音色穿越破碎的風浪,傳達到眾人的耳朵裏。


    水手們看去,卻見縣主隨意坐在甲班上,背靠著船壁,一條長腿屈起,一隻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微微仰頭望向眾人,自帶寫意風流。


    哇塞,真是妖孽。


    眾人內心的想法前所未有的整齊。


    “拋瞄、收帆、張網張網,沒聽縣主大人說嗎?要捕魚了!”


    薑苒一聲令下,原本還在質疑胡漣的水手們瞬間變了一個態度,每個人宛如螞蟻一樣忙忙碌碌,該拉繩的拉繩,該張網地張網。


    胡漣剛才的失落也不見了,眼巴巴地看了一眼薑苒,心裏淌過一絲暖流。


    但同時也在心裏祈禱,希望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不要讓縣主大人失望。


    船的兩側同時撒網。


    薑苒讓王花花做的拖網搬箏等漁具沒有做好,這次依舊是手拋網。


    網備好了,有人瞭望,突然瞪大了眼睛,“靠!這小子沒撒謊,真的有魚,好大的一片魚!!金燦燦的,好像金元在跳動啊!!”


    眾人紛紛伸長脖子去看,卻見水中金光閃閃,成千上萬的黃魚洶湧而來,一縷縷陽光照射下來,就宛如金燦燦的黃金。


    “是什麽魚?”


    胡漣也跑到船邊去看,見真的有魚過來,還是那麽大一群,即使心裏有一定準備,但心裏也不免震驚。


    同時,看清水中是什麽魚之後,胡漣連忙大喊:“這是小黃魚!是很珍貴很美味的海魚,快點網!”


    領主大人曾印刷過有關海底生物的書冊,這些發放到公學的小書房供需要之人免費查看,胡漣對大海很感興趣,一有時間就帶著弟弟讀,於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小黃魚。


    眾人不知道小黃魚是啥,但聽到了珍貴、美味兩個詞,於是趕忙撒網。


    撒網的幾個主手,是有過用網捕魚的原風魚村人,現南珠村人。


    因為網重,所以是基本兩個人一起持著網,隻見兩人腰馬合一,嘴裏喊著“一二三”的口號,齊齊把網撒入海中。


    ——一天培訓還是有效果的,至少這網是順利撒過去了,隻見大網像一個不標準的大海碗倒扣入海。


    “網中了網中了!”


    眾人興奮的臉都紅了,他們瞧見,撒網中兜住了數不清的小黃魚。


    待網口微微貼合,水手們紛紛去抓纜繩,“一、二拉!!”


    網太太重了,胡漣也去拉繩,二十多號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兩網魚拉上來。


    小黃魚群還沒遊完,眾人不敢休息,連忙將這兩網小黃魚拖入活水倉,兩側的人又紛紛起網拉繩。


    一共進行了幾次,兩側的人加在一起,一共收了七次網,小黃魚遊得看不見身影了,眾人才停下。


    幾個來回下來,水手們累的氣喘籲籲,但一個個都眼神亮晶晶的,還回味在剛才的情節中無法自拔,“娘的,老子長那麽大,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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