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便十分的難堪。


    皇上下旨本是想要召晉王回京暗地裏解決他,或者直接捏造個罪名關到宗人府的。


    卻不想他人是回京了,可是卻繞了路,明明可以走陸路,他卻一定要走水路在換,一路上沒有人知道他是與納蘭擎一起回京的。


    派出去的暗衛伏擊了一路,也沒有解決掉幾人,倒是在即將到達盛京前的最後一個驛站時。


    因當地知府並不知正真情況,倒是保護了幾人,並讓孫氏將孩子給生了出來。


    孫氏生產後,知府便按照晉王所說,上了折子到京中,此時他們才算是後知後覺的知道,要殺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這讓辦事從未出過差錯的納蘭憲十分的受挫。


    可不等他在安排,隨之傳來的消息便是晉王所生郡主失蹤,便讓當地的知府大肆在城中尋找。


    如此一來,晉王便站在了受害著的位置上,一時便不好找借口去處置他。


    可是納蘭憲卻知道,孩子定是被納蘭擎所帶走,但是苦於沒有證據,難道說他派了人一路追殺他們幾人,所以發現了納蘭擎嗎?


    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此時也就隻能吃一個啞巴虧了。


    而皇上會這麽問他,怕也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嘲諷與他罷了。


    納蘭憲頓了頓,這才轉身麵朝著皇帝,躬身道:


    “回皇上的話,盛京府伊有保護郡主不利職責,晉王和小郡主當時便是在他府中出生,第一個知道的也是他,或許郡主的失蹤,那府伊也該是知道的!”他明知道孩子為何而失蹤,此時卻不漏分毫的禍水東引。


    皇上見狀,端坐了身體,朝著他笑的意味深長,但好在過了許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手擱在龍案上,手指跳躍的在桌子上點著,發出“蹬蹬~”的聲音,讓下麵的人頓時心中一緊。


    良久才伸出手朝著下麵指道:


    “大理寺卿何在?”他這麽一說,便是同意了太子的提議,太子一黨的人不由的便鬆了口氣。


    而納蘭憲的表情卻並不那麽輕鬆。


    如果皇上將此事交給他來處理,便算的上是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而此事卻若交給他人,這讓納蘭憲不由的微微側頭,眼角朝著上麵坐著的人看了一眼。


    該是他多心了,此時他再沒有臨時換人的能力了。


    他想到此處,略安了那顆煩躁的心,此時他也沒有了想要觀察燕王的心情了,下朝的時候,皇上並不沒有想往日一般的留他下來問話,而是派了他身邊的德喜公公過來傳話。


    說是讓他在家休息幾日,他聽到這個消息沒有沮喪,反而一喜,掏了銀子答謝公公,這才走了出去。


    原先他還在殿上擔心皇上還在怪罪於他,竟連個贖罪的機會也沒有了,可是此時皇上讓公公給他傳話。


    讓他休息,可這卻不是真的休息,而是讓他有時間,全力去做這件事情。


    晉王的事既然交給了大理寺卿,恐怕一時是無法讓他進宗人府的。


    或許是最近事情都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一時接受無能,這才分不清了主次罷。


    大概皇上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會讓他單單隻處理納蘭擎一事罷了,也是他先前太過急躁,才會將晉王看的過於重要。


    他的生母都已經被禁足在了宮中,他又常年呆在並州,凡是有眼色的大臣便不會去幫他。


    所以說,他實在是不足為慮了,大不了等登基之後再說。


    倒是納蘭擎和燕王走在了一起,這倒讓他十分的難辦。


    想到這兒,腳下的步伐不免匆忙了起來。


    “他走了?”皇上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的問道。


    所有人都說皇上病危,朝政幾乎都是太子在做主,連折子也隻不過是太子批閱過後,皇上隻匆匆看了一眼罷了。


    可是此時的隆順帝那還有剛在朝會上時的無力感?


    德喜不由的將身子放的更加恭敬了起來。


    “回皇子,太子已經離去了!”


    就算不用德喜說,皇上也是知道,這個自己養大了的狼崽子,必是笑著離開的,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


    對於德喜的回話,隆順帝隻掀了一遍嘴角,微微的上揚,德喜站在他的身旁伺候著他的筆墨。


    隻看到他盯著桌子看,那目光熠熠生輝,像是要將那紙叮出個洞來似的,將隆順帝眉頭緊皺,他便將頭低了低,緊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袖子裏剛剛太子給的銀子還在,明明是死物,可是卻讓他覺得十分的燙手。


    外人看來他是十分的忠心於皇上,連麵對太子也是相對於旁人好些,但任舊是一板一眼,從不敢逾越半分。


    他也知道,他這樣的,怕是隆順帝死後,他落不到一個好,但是麵對精明如鬼魅的隆順帝,他卻絕不敢掉以輕心。


    特別是這段時間,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皇上出宮見了一個人,當時連他也避開了。


    回宮後便立馬開始“病倒”了,所以才會有,眾人都急暈了頭,四處找去處,可是唯有他卻並不害怕。


    中間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本來他還覺得有所奇怪之時,皇上卻封了九皇子為太子。


    隻是,德喜卻看得出,皇上對太子沒有了以前的親近!


    陪著皇帝經曆過上位之爭的德喜比其他人都更清楚,這個位置上的人,就算是坐上去了,也得要防著人將其拽下來,更何況九皇子現在還隻是封了太子?


    皇上處理了幾本奏折,端了德喜遞來的濃茶,含了在口中,上仰著腦袋,閉著眼睛將身體往後靠。


    他沒有去管身邊的人正在想些什麽,到了他這個位置,要說還在意那麽多的話,那他應該早就死了。


    “皇後近日還往派人去找安貴嬪嗎?”皇上突然掀開眼皮,想起許久不曾注意的皇後,隨口問道。


    德喜慶幸自己這段時間有隨時派人盯著皇後和安貴嬪那邊,所以此時對於皇上的問題自是回答的上來。


    “沒有了,皇後娘娘宮裏的林姑姑自太子賜封那日晚上去過後,便再沒去過了!”


    皇上聽了德喜的話,兩道泛黃,並十分粗狂的眉毛便顰了起來,眼睛緩緩的像是一頭狩獵的豹子一般,微微的眯了起來。


    似是才想起德喜在他的身邊似得,怔愣了一下,眼神便變得清明了起來,朝著德喜揮了揮手,讓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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