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鬆蘿卻是將她之後打聽到的說了出來,聽說那漢子後來還是鬆了口氣的,隻不過依舊將那婦人帶了回去。


    而梨花卻是已經死了,林琅遵從納蘭擎的意思,已經找人去官府說了,又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將一些事情掰碎了和那兩父子說清楚。


    那兩父子走時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瑾瑜卻不喜歡這樣的一家人,雖說自己的女兒不爭氣,可是造成這種結果的,難道那漢子就沒有原因嗎?


    而桃枝在鬆蘿聽到秋水的話後,好好的在她麵前說了瑾瑜的一些規矩,就是瑾瑜沒有指示,她們便什麽都不能說。


    雖說是為主子好,可是也要按著主子的脾性來,不能因為她們的沒眼色而壞了主子的事兒,桃枝自是好好的反省了一番,一路下來都越加沉默了起來。


    第三日便到了並州。


    當秋水騎著馬靠近車窗便的一聲到了後,馬車便能感覺到行駛的緩慢了下來,那車簾不再被顛起,車外聲聲吆喝和探究聲越來越近。


    鬆蘿和桃枝兩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坐著,直到馬車平穩的駛進小院,一切聲音都沒有了,像是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車簾才再次被掀起。


    納蘭擎牽了瑾瑜的手朝著裏麵走,見她隻是目視前方,對於院子裏的精致和旁邊問安的下人並沒有任何波瀾。


    這樣的瑾瑜倒是納蘭擎熟悉的,身後整齊的跟了四個丫鬟。


    走過青石小路,穿過垂花門,不遠處的院門口站了兩個小丫鬟,見到來人遠遠的便行禮,桃枝繞上前隨著那兩個小丫鬟引路。


    瑾瑜走進裏麵,發現院子似是用水徹底衝洗過,鼻子裏還能聞到一股子灰塵的味道,皺了皺眉,進了臥房,才發現裏麵竟是和自己之前在程府的閨房是一樣的,隻是小了一些。


    三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或許是因為院子本身不大,所以除了臥室,另外兩間都是隔出來的。


    最裏間是臥室,還有一個挨著的小小的浴房。


    外間是一扇十分大的雙麵繡四君子屏風隔出來的客廳,再中間卻是一個小小的起居室,在程家,這本是留著給守夜的丫鬟住的。


    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張長長的塌,瑾瑜不喜歡人在跟前伺候,守夜時丫鬟隻要抱了被子在這兒歇著便是,在早間再整理好就行。


    白日,瑾瑜喜歡坐在靠窗的塌上看書,塌上放了小小的紅赤木矮桌,此刻上麵一個白玉瓶裏插了幾支不知名的花。


    臥室裏並沒有太多裝飾,倒也清新大方。


    十分寬大的撥步床邊靠牆的位置,放了幾個紅漆櫃,和一個多寶閣,上麵也都敞開著,並沒有什麽東西。


    納蘭擎帶著瑾瑜繞了一圈,見她滿意,便要去劉將軍哪裏報道了。


    瑾瑜倒是聽左王妃說過那個小劉將軍,在他走後,也隻是擔憂的皺了下眉,便開始吩咐丫鬟整理東西,鬆蘿也去外麵清點安排在這兒內院的丫鬟了。


    瑾瑜自是不用動什麽手,自從有了桃枝之後,鬆蘿便感覺閑下來許多,常常在人前感歎,說是不用像嬤嬤似的,伺候著小姐,還得伺候著幾個下麵的丫鬟。


    從前,瑾瑜不喜用人多,鬆蘿便又跑裏麵又跑外麵的是,平常還不敢輕易離開瑾瑜,實在是她不放心秋水這個神經大條的人能照顧好人。


    好在秋水知道自己的弱處,也不反駁。


    現在有了桃枝之後,鬆蘿便慢慢的將一些事情開始讓她試著去做。


    雖然,偶爾也會做的不好,但是和秋水這個什麽都不想的卻是好太多。


    芳芽因為喜歡待著廚房,便讓她管了瑾瑜吃食上的一些事,她倒是十分的高興,這些日子,生生的將人養成了一個小胖子。


    自從穿到了這個古代,瑾瑜便是一個得過且過的性子,隻想著能隨波逐流的過就好。


    卻不想自己這般隨遇而安的性子卻是碰到了這麽多願意為她操勞的人,這便實在是意外之喜了。


    這邊剛收拾完,聽到有丫鬟傳話,屋裏的丫鬟自是不會讓那小丫鬟進主院的。


    在她的腳還沒跨進來前被回來的鬆蘿給喝止了,和她說了規矩,又讓她回去了。


    鬆蘿進來時,屋子裏的東西已經安置好了一大半,瑾瑜來時左王妃將王府裏一切的好東西愣是要全部塞過來,此刻屋子雖然不大,可是處處擺放的東西卻是精致。


    環顧一周,暗暗的點了點頭,便朝看到背對著她,坐在銅鏡前頭一點一點的瑾瑜。


    直到銅鏡裏映出鬆蘿笑著的樣子,瑾瑜才晃過神來,輕輕的朝著她笑了笑。


    鬆蘿知道瑾瑜這是又困了,折騰了這麽久,最近瑾瑜本就喜睡,能等到現在卻是不容易的。


    輕輕的,將瑾瑜頭上的發拆取下,將她挽好的發髻打散便扶著瑾瑜睡下了。


    看著妝台前剛剛從發髻上取下的那幾支用珍珠做成的釵子,便想到瑾瑜那張白皙的臉。


    珍珠的光澤十分的奪目,一般的人卻是駕馭不住,不像金銀,由著插在發間便可以壓住。


    這珍珠卻是十分的耀眼,輕易便能蓋住人本身的樣貌,所以一般人會用那米粒般大小的珍珠藏於發間,若隱若現,也是十分的美麗。


    可是瑾瑜的這套珍珠首飾卻個個十分的圓潤,大的有如那小顆的夜明珠一般。


    瑾瑜用她做了一把發梳,一排的珍珠整齊的碼列著,梳好發髻插在頭頂,便將瑾瑜那張猶如剝了殼的雞蛋的臉,添上了幾分不像真人。


    隻是,雖然現在是夏季容易犯困,可是往年小姐也沒有像今年一般,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鬆蘿暗自憂心,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剛出發那會兒小姐也不是這樣,或許是路上太累了的緣故吧。


    這段時間因為納蘭擎剛剛過來,瑾瑜基本看不到納蘭擎,他很早出門也是很晚回來。


    每天回來那麽一小會兒也隻是看到瑾瑜睡的香甜,大家都以為瑾瑜隻是路上太過勞累所以才這麽一直睡的。


    直到納蘭擎將事情都整理妥當,已經又一個月過去了,瑾瑜嗜睡的習慣也還沒好,眾人這才意識到了嚴重性。


    納蘭擎趕忙讓人找了大夫過來,卻是再也不敢讓瑾瑜睡了。


    狠心將瑾瑜搖醒,聊著似是而非的話,一句也不敢提懷疑瑾瑜是生病了的緣故,隻問著瑾瑜可有哪裏不舒服。


    瑾瑜見眾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困頓的眼神也漸漸的清明了過來。


    此時,才想起來似乎這段時間自己確實睡的太多了,瑾瑜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見他們眾人明明十分關心自己的身體,又擔憂她知道身體不好會難過,便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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