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回門後,瑾瑜和納蘭擎正式踏上了去往並州的路途。


    瑾瑜隻帶了自己親近的四個丫鬟,因為並不急著趕到,所以一路都是緩緩而行。


    雖然已經和納蘭擎發生了那種事情,但是納蘭擎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之後的幾天都非常順從她的意思,不遠不近的照顧著。


    其實盛京的人何嚐不知道納蘭擎為何要去並州呢,隻是都各自在心底緘默下來,少許的閨閣女子隻能暗歎一聲,瑾瑜為何還沒被克死。


    一路上,越往北走,人煙便越加稀少,一路的馬上晃晃的行駛著。


    揉了揉眼睛,一路下來已經走了有十幾天了,出門還是春末,此刻已經是盛夏了,好在撩了簾子,車馬行駛著道也微微陣陣十分的暢快。


    納蘭擎坐在馬上,隨著一滴汗從睫毛處掉落下來,眯了眯眼,側首便看到馬車內,瑾瑜慵懶的靠坐在車廂內,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的出,瑾瑜自從離了盛京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雖然已經沉默寡言,不喜人親近,但是她那淡淡的眼神中,卻總是偶爾露出幾許期待來。


    他本以為,她會被這滿山的空曠,和一路的灰敗而磨光了性子,使得她發些小脾氣,可是她卻並沒有。


    納蘭擎知道雖然那日洞房已經有肌膚之親,可是她心底其實還未真正的接納他!


    看著日光越來越大,前麵不遠出一條跨河而過的橋邊,一個簡陋的茶棚屹立在路邊,跟車的眾人見了,自是喜上眉梢,不約而同的看向納蘭擎。


    過了橋,納蘭擎便長長的“籲”了一聲,接著外麵一陣嘈雜,不等車內的鬆蘿反應,外麵的車簾便被一隻如玉般的大手掀開。


    霎時,外麵金燦燦的陽光將地麵照射的白漫漫的一片,瑾瑜將手搭在納蘭擎的大手往外看時,身體都控製不住的搖晃了兩下,納蘭擎有些擔憂的眯眼看著瑾瑜。


    鬆蘿跟在身後,頭低垂著,不敢直視納蘭擎譴責的目光,後麵一輛車的桃枝和芳芽一臉莫名的朝這邊走來。


    這些天,所有人對瑾瑜也算是熟了,知道她不愛說話,紛紛都隻是在她路過的時候點頭示意一下就是。


    納蘭擎引了瑾瑜朝那茶棚裏麵走,走近才發現那個棚子竟然是依樹而建,一走進去,自有一陣清涼,棚子裏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和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不遠處的出麵坐了個磕瓜子的婦人。


    在見到她們進來的時候,瓜子殼都沾在唇上,手舉在半空,愣愣的看過來,十分的滑稽。


    秋水和鬆蘿自是知道她不喜人打量的,見那婦人久久未曾從收回目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冷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看向那個婦人。


    盛夏的天隻有下午三四點才能開始趕路,中午的飯可能要在這裏解決了,姚夜和鬆蘿拿了銀子去找那老頭商量,那老頭自是一陣點頭哈腰。


    在外行走吃的自是沒有那麽多講究的,不過,每次在比較大點的城鎮停歇的時候,納蘭擎都會讓姚夜帶著鬆蘿補給一些她愛吃的,以便在路上好打發時間。


    不知何時,遠處的婦人和那漢子早已經不見了,隻留下那老頭正提著壺在不遠處,給眾人添茶。


    看了一會兒,瑾瑜便覺得無聊了起來,熱的時候十分的犯困,見對麵坐著的納蘭擎依舊神清氣順。


    眼神裏閃過幾分探究,外麵的路並不好走,因為被暴曬過,所以路上全是灰塵。


    從秋水的身上可以看出外麵的灰塵有多大,可是納蘭擎的一身白衣卻依舊是纖塵不染,用玉冠束好的青絲上也看不到半點被風吹過的淩亂。


    或許是感覺到瑾瑜的打量,納蘭擎隻淺笑的抬頭與其對視,棱角分明的臉上劃起一絲柔和的弧度。


    暗瞪了一眼,惹的納蘭擎的嘴角翹的更深了一些,眼睛更是亮的嚇人。


    王梨花不耐煩的被自己的母親劉氏拖拽著,今天天氣本來就熱,好不容易睡個午覺卻突然被自己目前連拉帶拽的將她拖了來。


    本就愛美的她自然是十分的不喜歡劉氏這樣的,雖然隻是短短的一條小路,可是此時臉上已經濕了一片了。


    走了一半便停了腳步,說什麽也不願意走了。


    用手中的帕子沾了沾額頭,朝著劉氏翻了個白眼,抱怨道:“一個破茶棚能來什麽貴客啊?我都聽你的在這個等了幾個月了,每次路過的都比不上二丫家的好,當初我就和你說我要去那張員外家,你不許,你看看現在,那二丫長這樣都成了那張員外的小妾,每日裏回來拿的東西在我麵前炫耀,都怪你!”


    王梨花是她們村長的最好看的姑娘,她娘長的胖,她爹長的黑壯,偏偏就生出了王梨花這麽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來。


    劉氏因為經常和丈夫隨著公公在這兒道上擺茶攤,偶爾也是見過正經小姐的。


    那弱柳扶風,楚楚生姿的樣子,在劉氏看來,自己的女兒那也是沒差的,隻是可惜自家女兒沒有生在金窩窩裏麵而已。


    前段時間城鎮裏的首富張員外家招丫鬟,村裏女孩子本就養不起,看著張員外家的待遇好,許多人都去看了。


    那二丫和王梨花那是打小的交情,兩人約好了也一同去,卻被劉氏給阻攔了下來。


    隻說王梨花就算沒生在金窩窩裏頭,那也不能去當丫鬟去,以王梨花的好樣貌,那準是男人看到了就會喜歡上的呀。


    所以劉氏便勸了王梨花隨著她來了這茶棚,因為這條路比較偏僻,一般除了行商的和當官的,便沒有其他人。


    而劉氏暗暗的守的,就是那路過的官爺,瞧著好的,便讓王梨花出來伺候著。


    劉氏想法很好,可是奈何一段時間下來,除了行商的路過外,就再看不到其他人。


    這段時間二丫又經常過來找王梨花炫耀日子過的有多好,更是讓王梨花和劉氏隱隱的開始懷疑起她們這麽做對不對了。


    恰好就在此時,劉氏見到了納蘭擎。


    當納蘭擎扶著瑾瑜走進來的時候,便感覺這陰暗的茶棚一下子像是發光了一樣,那身上帶的穿的五一不在發光。


    劉氏也看了被納蘭擎牽著的瑾瑜,隻覺得瑾瑜身體十分的虛弱,雖然長的好看,但是一看就不是好生養的。


    看她虛弱的樣子,說不定就是身孕艱難的呢,所以,劉氏覺得自己的機會來,忙偷偷的朝著後麵搭起的一個休息的棚子蹦去,期間自是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臉上的雀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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