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所有人為難之時,老太太怕自己將孩子給了安貴妃的話,那些歹人會虐待孩子,還不如自己掐死,留個全屍。


    為此,安貴妃用那死去的程五爺和三皇子來了一著金蟬脫殼。


    可是卻不想程老太太當時掐死那孩子的時候,卻被自己幾個孩子給看見了,可當時她又不能解釋,所以直到後來她便漸漸的習慣了。


    眾人聽了福伯的敘述,臉上不由的覺得冷熱交替了起來。


    紛紛低頭沉默不言,而最厲害的莫過於程四爺了,他雖然沒見過那個畫麵,可是他當時卻和程無爺差不了大小,那時的自己也才出生半年,嬰兒小時候總是分不出來的。


    可是,程老太太卻沒有用他這個庶子,而是用了自己的嫡子。


    他覺得他十分的不能接受,往日裏溫潤和氣的樣子一下子便不複存在,像是陡然抽空了力氣一般的跌坐在了地上。


    他想起了小時候,母親也曾拿糖討好過他的,可是哥哥們說不要去,母親得了病,會掐小孩兒,所以他便再也沒有去過了。


    怎麽會這樣?


    眾人一時接受不了,福伯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早知有今日一劫,所以之前便吩咐老奴,將一些事情說與你們聽!”


    “早知今日一劫?”


    程四爺啞著嗓子怪異的問道,幾人又想起早時,父親那般篤定的說母親不會來的話,便覺得陣陣發寒。


    “先帝留的遺旨本是讓現在的恒親王即位,此事隻有當年的幾位顧命大臣所知那道聖旨,就連當今太後都不知道。”


    福伯說完看了幾人一臉震驚的模樣,便又說道:“先帝去的突然,現今聖上即位時老太爺正在邊關,回來時聖上已經即位,朝中安穩,當年的那幾位大臣也是投靠了當今的皇上,隻是後來卻也莫名其妙的死了。老太爺便知道皇上怕是容不了程家了,當程家本是先帝的從龍之臣,又戰功顯赫,所以才不能像處理其他大臣一般處理程家。”


    而且也是老太爺沒有被富貴迷了眼,接受聖上的封候,才能苟活至今。


    但是皇上想做的,便會用盡手段去做,安平公主就是當年皇帝放進來的一顆棋子,一顆攪動程家的棋子。


    聽到這兒,程二爺和程三爺隻覺得冷汗淋淋。


    程三爺卻是在慶幸自己覺得當初古怪,便隻與那安平應付著的。


    當初雖然被安平以趙氏母子的周全相威脅,可是卻也留了一手,張姨娘便是那安平替他找來,掩飾程瑾悅的。


    隻是,當初程三爺對那安平本就厭惡之極,又怎會與她苟合,便找了奴仆,夜裏藏身於床底,隻等那安平被藥所迷後,那男子便從床底出來。


    至今那安平也不知道,她到現在都還以為程瑾悅乃是他的孩子。


    眾人聽了福伯的一番話,自是沉默不已,他們的仇人,他們處心積慮效忠的,卻是要他們程氏一族性命的仇人。


    眾人皆不發一言,可是心底卻難得的默契。


    福伯見此,自是放下心來。


    因著之前老太爺臨終前的那番話,所以,對於老太太大鬧靈堂才沒有說什麽。


    隻是眾人卻看著老太太那背影,終究覺得五味陳雜罷了。


    幾人怯懦的都不敢上前,隻以為父悲傷為掩蓋,悄悄的流著淚,程四爺更是看不下去的,直接出了院子。


    而程大爺和程三爺卻聽到福伯,在見著老太太那狀若癲狂的樣子時,一時仰天長歎,直呼:“老太爺說的不錯,不錯!”


    自老太太鬧過後,葬禮便很快的結束了。


    程明鑫自是不知道程瑾悅的事情,隻是被自己的父親告知了一些關於老太爺死的原因。


    這些事情隻有程家的幾個男子可知,女子卻並沒有說。


    讓程明鑫奇怪的就是,明明看起來父親很疼愛悅姐兒,甚至比之瑜姐兒更過。


    可是私下裏卻囑咐他們不可與悅姐兒走的太近,要小心悅姐兒。


    這讓他們很不解,可是讓父親囑托來看的瑾瑜,卻也和他們並不親近,而且父親還不讓他們提替他。


    早年間雖然也怪過父親糊塗,可是自那日老太爺過世,父親找他和程明旭秉燭夜談後,便知道了父親的不易。


    所以這些年,明麵上還是以往一般,可是暗地裏卻也親近了不少。


    隻是看著瑾瑜將他們和一般客人一般對待便覺得有火,卻不能發的泄氣之感。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便是如此,程明鑫在瑾瑜這兒隻坐了坐,見瑾瑜一直神色淡淡的,便準備尷尬的起身了。


    倒是程明旭不覺得尷尬。


    畢竟,他早年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瑾瑜的事情,而且他又是弟弟,所以便膽大了許多。


    但也隻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兩人走後,鬆蘿奇怪的看著他們兩人落荒而逃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問道:


    “小姐,這二公子和九公子,這是怎麽了,似是有什麽話,可怎麽不說就走了!”


    鬆蘿想起程明鑫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覺得怕是有什麽事兒。


    這馬上就大婚了,之前沒聯係的,一個個全跑了來,況且以前這二公子對自家小姐並不友善,所以才會讓鬆蘿覺得為難。


    畢竟,她可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再才來踩自家小姐一腳的。


    世子那麽喜愛小姐,就算世子克妻也不會克自家小姐的吧!


    鬆蘿忐忑的想道。


    瑾瑜也覺得十分的疑惑,看他們這樣子,明顯是有話說,可是最後又不說。


    起身,撫了撫剛坐著的,導致衣服上並不明顯的褶皺說道:“他們既然不想說,就不說罷,總有他們的道理的!”


    對於他們來說,她在他們麵前有口難言,她怎麽可能不也是呢?


    她會與他們來說,不過是個有著同一血脈,認識名字的陌生人罷了,對於瑾瑜來說,他們在她心底也是如此。


    鬆蘿見瑾瑜並不想多說,便扶了瑾瑜往她的臥室走去。


    因著之前瑾瑜在鬆鶴院的聽雨軒煮菜時,那芳芽也經常跟在旁邊,據說她父親以前是個廚子,後來因為那酒家起火,父親的腿都斷了,最後維持生計才不得不將她賣了的。


    她做的點心倒是好吃,許多都是瑾瑜沒有見過的。


    這些日子,因為人多看著,所以,自然她自己不好下廚。


    但是那飯菜卻是不夠好吃,所以這幾天芳芽便在廚房裏琢磨吃的。


    這不,瑾瑜從花廳一出來,便聞到了甜滋滋的味道,看著芳芽手中捧著的盤子,隻覺得剛剛的憂傷去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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