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滄海走進大廳,正看見身著男裝的司徒月,那熟悉的眉眼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心中一喜,走上前一把抓住司徒月的手,激動的喚道“月兒。”


    “爺爺,我是司徒明。”司徒月清冷的嗓音響起,不著痕跡的扒拉開凡滄海的手。


    凡滄海明顯一愣,在仔細一看,眉眼間是相似的熟悉,隻是眼前之人還要俊俏幾分,渾身散發著瀟灑不羈與淩厲並存的氣質,嘴角還帶著一抹邪魅的笑容,整個人耀眼異常,好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樣。


    再想想自家孫女那囂張跋扈的性格,與他一對比,瞬間了然。


    “明兒?”凡滄海對這個素未謀麵與孫女長的一模一樣的孫子,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還是孫子的命好,不像月丫頭,哎!


    “爺爺,我這還是第一次回來,也沒有給你帶什麽禮物,這是五枚洗髓丹,就送給爺爺了。”司徒月拿出一個小瓷瓶,交到凡滄海的手中。


    凡滄海眼底是一抹複雜與欣喜,這在凡俗界無比珍貴的丹藥,在修仙門派卻是常見的,所以凡滄海也不矯情,直接收下了。


    “好,爺爺就收下了,不過爺爺也沒有什麽見麵禮送給你,在家裏想吃什麽就吩咐下去,不要客氣,記住這裏永遠是你的家。”凡滄海眼底帶著一抹慈愛之色。


    “嗯,不過,我姐姐怎麽還沒有出來?爹娘可是記掛的很,此次也是想讓我帶她回去看看。”司徒月說著,眼睛卻是看著大廳外。


    凡滄海一聽,眼神頓時暗淡下來,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幾歲,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姐姐已經不在了。”


    “什麽?”司徒月一臉的震驚與怒意,心裏卻有些輕微的觸動,凡滄海對司徒月那可是發自骨子裏的疼愛。


    凡滄海坐在椅子上緩了緩這才說道:“一年又十個月了,那天她和相國府的公子寧逸寒出門到無盡崖畔去遊玩,兩人也沒帶什麽侍衛。


    隻是到了那裏,你姐姐非要自己駕駛馬車,寧逸寒本就遷就她,當下也答應了,結果鞭子揮的太猛,讓馬兒受驚。


    寧逸寒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那馬兒發瘋一樣就帶著她衝下懸崖,我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她,派的人下去直接就被凶獸吃了,我家月丫頭不會武功,哪裏還有什麽活路?”凡滄海說到最後聲音還有幾分哽咽。


    “是寧逸寒親眼看見的?”司徒月的眼底盡是寒芒,作為當事人,司徒月最是清楚不過,當初她分明被打暈了,又怎麽會自己駕著馬車衝下懸崖?


    而且寧逸寒明明是想毀了自己的清白,如今怎麽就變了另一個故事版本?


    “嗯,最後聽說在無盡崖畔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這才暈倒過去,哎!”


    “那他的意思是說當時隻有他和姐姐在場?”司徒月的眉頭緊緊蹙起,自己分明是被人打暈的,卻被說成是自己駕著馬車,這寧逸寒和襲擊自己的人有什麽關聯?


    “還有車夫在遠處候著。”凡滄海沉聲說道。


    隻有三人!莫非最後的主謀就是寧逸寒?


    司徒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手指下意識的緊握成拳頭,這個真相太讓人心寒,整天與你談情說愛的人卻要置你於死地。


    如果不是他想輕薄自己,露出了馬腳,那麽這場謀殺定會毫無破綻,就連司徒月自己也是相信與他無關。


    兩人本是訂了親,隻等兩年司徒月十六歲辦了及笄禮就可以嫁過去,然而寧逸寒那天卻突然輕薄自己,這分明是在逮著最後的機會。


    “爺爺,姐姐死了,誰最得益?”司徒月突然問道。


    “當然是大皇子。因為你父母和你不在家,而我對他們的思念全部寄托在月丫頭身上,月丫頭一死,我就沒有心思理會他們皇權的爭鬥。”凡滄海的眼底閃過一抹不解。


    “寧逸寒的父親可是皇後娘娘的親兄弟,爺爺,你說這件事有沒有關聯?”司徒月循循善誘,眼底是一抹深邃的光。


    “這!?”凡滄海頓時從座位上坐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司徒月,因為任誰也不會懷疑到對司徒月用情至深的寧逸寒身上。


    這孫子也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找到了其中隱藏的關鍵。


    “所以,姐姐的死是一場謀殺。”司徒月的聲音帶著幾分寒意。


    “啪!”


    凡滄海一掌打在桌子上,這時也想明白了,眼底是滿滿的憤怒與仇恨,“寧逸寒竟然是這種人!老夫要去找他報仇!”說著就要往外麵走。


    “爺爺,不要衝動,眼下隻是我們的推測,不要聲張。”司徒月拉住凡滄海,認真的說道。


    “可是,這口氣咽不下去。”凡滄海聽到自家孫女被人害死,眼下怎麽能夠忍住不去報仇?


    “爺爺,如果你還想要見到姐姐,就必須暫時忍下這口氣。”


    司徒月的話就像一勺醒酒湯,讓的凡滄海突然一愣,“還能見到你姐姐?”


    “嗯,所以,爺爺,你不能讓人看出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否則隻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司徒月肯定的說道。


    凡滄海心裏一緊張,頓時安靜下來,“好,隻要能夠再見到我的月丫頭,別說是忍著這口氣,就算是讓我馬上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司徒月這才鬆開手,坐到一邊,兩人低聲謀劃著什麽。


    “爹!”


    隻見凡奇時從外麵走進來,一身鐵血氣勢,臉上帶著隱隱的激動。


    他的目光落在身著男裝的司徒月身上,眉目間盡是月丫頭的影子,再看他一身氣度不凡,典型的世家公子哥模樣,果然是從未謀麵的侄子司徒明。


    “嗬嗬,這就是弟弟的兒子司徒明?”凡奇時眼裏盡是欣賞。


    “大伯”司徒月起身行了一個晚輩禮。


    “好,好,好!凡君顏果然生了一個好兒子。”凡奇時伸出虎掌在司徒月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那力度之大,如果是以前的司徒月定然受不了,但是現在嘛,卻是輕輕鬆鬆。


    不過司徒月眼神怪怪的,如果讓大伯知道自己就是司徒月不知道這虎掌還拍不拍的下去。


    “爺爺,爹。”


    這時,凡雨巍也從外麵走進來,待他的眼睛看到司徒月的時候,嘴巴動了動正想喊妹妹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什麽,神色一暗,連忙改口道;“這是司徒明堂弟?”


    司徒月嘴角帶著邪魅的笑意,道:“堂哥。”


    “嗯。”凡雨巍的眼中是止不住的驚歎,這堂弟也太出色了。


    凡滄海當下又將司徒月說的事情與他們二人說了一番。


    “爹,既然月丫頭已經死了,那麽定然不能便宜了寧逸寒。”凡奇時的眼底是憤恨的光。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婚。”凡滄海的眼中閃過一抹睿智的光。


    ~~~~~~~~~


    相國府富麗堂皇,裏麵的裝飾無不在透露出一股貴氣與富有。


    凡滄海坐在主客位,凡奇時坐在下首,凡雨巍站在凡滄海身後。


    寧相國身著精美錦緞織就的深藍色衣衫坐在主位,寧逸寒站在他的身後,氣度溫和。


    但是凡家三個大男人在見識了司徒月那身男裝之後,眼前的寧逸寒就顯得黯然失色,再也不複之前的奪目。


    “寧相國,老夫今日來是要給我家月丫頭退婚的。”凡滄海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父子,衣衫下的手指暗自握成拳。


    “這,凡老將軍這是何意?”寧相國驚訝出聲,低垂的眸底卻閃過一抹懷疑之色。


    “哎,月丫頭沒這個命,如今人也死了,也不能拖累著逸寒,我不想她孤孤單單,所以準備給她配一個冥婚,也讓她在地下有人陪伴。”凡滄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落寞,低垂著的眉眼中是沒人看到的憤恨。


    隨著凡滄海的話落,寧相國心裏卻是如釋重負,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凡老將軍,我們本來應該是結為親家的,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既然你們想要配冥婚,那我們也不能再堅持了。


    本來還說,在月丫頭滿十六歲的時候,就將她的牌位以寧逸寒妻子的身份供奉在寧家的祠堂,如今看來是我們寧家沒這個福氣。”寧相國一臉的惋惜之色。


    寧逸寒卻是將手緊握成拳,司徒月好歹也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那抹絕色的身影卻要與別人配冥婚,心底的滋味不可與外人細說,但是此刻自己也找不到絲毫反駁的話,隻能低垂著頭。


    凡滄海歎息道:“實在是我們月丫頭沒有這個福分,還請寧相國可憐我家丫頭。”


    “哎,如果老夫不答應,必定會招人唾棄,來人,去書房將婚書取來。”寧相國沉聲吩咐道。


    下人很快取來,兩方交接,這門婚事也算是退了。


    隻是寧逸寒的眼底有一抹看不見的狠戾,冥婚?哼,等你們下葬了,我再將那個野男人的屍體刨出來。


    ......


    將軍府中,司徒月走進曾經的院子中,青水的眼中滿是是詫異之色,直到聽凡老將軍親口說出這是多年未歸的司徒明,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


    “少爺,這間屋子就是小姐住的房間。”青水在前麵帶路,司徒月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以後,我就住這間,沒事不要來打擾我,我喜歡清靜,出去吧。”清冷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意與疏離,將青水隔離在門外。


    青水點頭應是,連忙退下,隻是她卻沒有回到平時自己住的屋子,而是往將軍府的後門而去。


    司徒月悄然跟在後麵,嘴角揚起一抹譏笑,怪不得原來的司徒月會掉入水中被自己魂穿了,原來這貼身丫頭也不見得貼身,看似處處為自己著想,不過是在不停的挖著陷阱等著自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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