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明月當空,繁星點點。


    李曉倩看向熟睡中的朱順,她便緩緩閉上眼睛,趴在床前睡著了。


    晨雞報曉,桃花庵中,一陣微風吹來,桃花都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在一間閨房之中,窗外桃花紛落,梳妝台前,一方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鏡中人兒妍麗無比。


    她將長發輕挽,配上身上這件淺青色連衫裙。


    她雙眸含笑,執起一盒胭脂,輕點朱唇,那姑娘微笑抿唇,鏡中女子笑如春山。


    朱順緩緩睜開眼睛,喃喃道:


    “這是哪啊?”


    朱順耳邊有一個綿言細語的女子聲音傳來:


    “你醒了啊?”


    朱順一驚,連忙起身,環顧四周,便在梳妝台前,鏡麵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容。


    朱順紅著臉,說道:


    “姑娘,我怎麽在這呢?”


    李曉倩轉過頭看向朱順,說道:


    “你昏迷了,一個叫許善超的男子將你背到了這裏。”


    李曉倩滿臉愧疚,紅著臉,低下頭說道:


    “對不起啊,我性子太急了,下手有點重了。”


    朱順撓了撓頭,滿臉通紅,說道:


    “沒事的,姑娘。”


    朱順又道:“我叫朱順,諸事順遂的諸順,我還不知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呢。”


    李曉倩回道:


    “我叫李曉倩,知曉的曉,倩女的倩。”


    朱順點了點頭,吟道:“曉倩碧煙為繩束,夜憑新月為鉤曲。”


    李曉倩笑盈盈的看向朱順,說道:


    “沒想到朱公子,還是個文人啊。”


    朱順笑道:“略懂,略懂。”


    朱順心想:


    “多讀點書確實不差,一拽句顯得非常有文人風骨。”


    李曉倩對朱順的印象越發好,她笑臉盈盈的看向朱順,說道:“有機會多教我一點唄。”


    朱順回道:


    “當然可以。”


    朱順問道:


    “李姑娘,就是他們二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李曉倩回道:“他們跟著我姐妹去了我陳哥家的家中住的。”


    朱順說道:


    “這樣啊。”


    李曉倩雙手托腮,笑眯眯看著朱順,說道:“為了表達歉意,我請朱公子喝酒去。”


    朱順笑道:


    “那就請姑娘破費一次。”


    李曉倩起了身,說道:


    “朱公子,走吧!”


    隨後,朱順起了身,便跟隨李曉倩走出了房門。


    在一處院子中,院外種滿了桑竹,院內養著幾隻雞,屋內有三個男子,在桌旁,正在談天說地,窗外微風吹過,吹的桑竹沙沙作響。


    有一個身穿黑袍男子,笑著盯著對麵的白衣男子,他們正在嘮著嗑;還有一個靛青長衫的男子就靜靜坐在桌前,拿著筷子,仔細聽著他們嘮嗑。


    那黑衣青年笑眯眯的吟道: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那個白衣青年笑眯眯吟道:


    “聘聘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白衣青年正是陳夢蘭的哥哥:陳景盛


    蘇成傑湊過頭,說道:


    “陳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啊!”


    陳景盛笑著回道:“蘇老弟,也一樣啊。”


    蘇成傑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靛青長衫青年胳膊,說道:


    “老許,要不你也整兩句?”


    許善超沉穩吟道:


    “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許善超吟完,笑意滿滿,他貌似想到了一個姑娘。


    蘇成傑湊過頭,說道:


    “老許啊,是有故事的。”


    陳景盛笑著看向許善超,說道:


    “許老弟心中的姑娘,到底是什麽樣的。”


    許善超麵紅耳赤,回道:


    “陳大哥,別問了。”


    陳景盛笑道:


    “好吧,不問了,夾菜。”


    隨後眾人便繼續夾菜,桌上隻有一碟春筍炒肉,還有幾碗白米飯。


    陳景盛說道:


    “兄弟,怪我招待不周,沒有酒。”


    蘇成傑回道:


    “沒事的,這樣聊聊天也是挺好的。”


    陳景盛連忙起身說道:


    “這可不行,我出去買點酒,你們稍等。”


    蘇成傑連忙起身壓住陳景盛,說道:


    “我去買去吧,怎麽能麻煩陳大哥呢。”


    陳景盛說道:


    “怎麽可以讓客人買啊!”


    隨後陳景盛便快步跨出房門,向門外走去。


    朱順和李曉倩走在桃花庵的街道上,周圍滿是雜陳的房屋,桃花桑竹遍布街頭大街小巷,桑竹隨風搖曳,桃花落花繽紛。


    桃花庵的百姓都仔細打量著這個外來青年,有不少上了年紀的婦人,看向街道上朱順和李曉倩,紛紛笑意滿滿,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這小夥子長得雖然算不得俊俏,但也是儀表堂堂啊。”


    “看那小夥子的濃密的眉毛,壯碩的身材和個性的胡須,一看就是老實人,會過日子的。”


    “還是個江湖武人啊!”


    “曉倩這丫頭從哪裏拐來的小哥啊,真的好。”


    ..........


    街道上圍滿了人,還有一群姑娘望著朱順,正在竊竊私語,朱順轉過頭和一個黃衣姑娘對視一眼,那個黃衣姑娘笑意滿滿,連忙湊到旁邊的姑娘耳邊,繼續說著悄悄話。


    但在人群中,有一個帶著鬥笠的神秘男子,鬥笠上的黑巾擋著那男子的臉,看不清那黑袍男子的麵目,那男子身材修長,腰間懸劍,一襲黑袍,和周圍鮮豔的桃樹顯得格格不入,那黑袍青年正在死死盯著朱順。


    朱順也發現的那個黑衣人,然後停下腳步,當朱順轉過頭看向那個黑衣人之時,那黑衣人便消失在人群中。


    李曉倩望著有點奇怪的朱順,便問道:


    “怎麽了?”


    朱順回道:


    “總覺得有人跟蹤我們。”


    朱順轉過頭望向李曉倩,笑道:


    “沒事,應該是太累了,咱繼續走。”


    李曉倩沒好氣的說道:


    “都睡了這麽久了,還累。”


    朱順搓了搓臉說道:


    “是嘛!”


    李曉倩繼續走在前麵,一聲不吭。


    朱順瞪大雙眼,繼續轉過頭,環顧四周,然後便轉過頭,繼續跟隨李曉倩。


    朱順心想:


    “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麽人?”


    朱順和李曉倩來到了一間酒館門口,這酒館不大,裏麵和百姓院子相差不大,是一家農家院,院外種著幾株桃樹,院中一邊的茅房中養著豬,院中還養著不少雞,院子很大,有個孩子躺在院中桃樹下的搖椅上,熟熟睡去,嘴角掛起彎彎的笑容,應該做了一個好的白日夢。


    李曉倩先跨入門檻,朱順緊隨其後,房間不大,幾張桌子,還有一個漢子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正在打著呼嚕,窗外趴著一個中年婦人,尖尖的臉蛋,雙眉修長,相貌甚美,風韻猶存,她正在單手托腮看向窗外紛紛落下的桃花。


    李曉倩喊道:


    “劉姨,胡叔,來客人了。”


    那個婦人轉過頭了,當那女子看到李曉倩,快步走到李曉倩身邊,莞爾一笑:


    “曉倩來了啊。”


    朱順望向這個婦人,有點害羞,連忙說道:


    “劉姨好。”


    那個被李曉倩稱劉姨的婦人,連忙轉過頭,細細打量朱順,臉上漏出一臉慈愛的微笑,像一個家中長輩打量女婿的表情,笑意滿滿說道:


    “小夥子,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啊?哪裏人啊?”


    李曉倩連忙說道:“是外麵....”沒有說完就被劉姨打斷,劉姨連忙轉過頭瞪著向李曉倩,然後再轉過頭,看向朱順,依舊笑意滿滿,這把朱順看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劉姨慈祥一笑說道:


    “小夥子,哪裏人啊?”


    朱順滿臉通紅,回道:


    “我是外地人,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


    劉姨說道:


    “哦,這樣啊,這裏美麗嗎?”


    朱順回道:


    “非常美。”


    劉姨笑意滿滿,問道:


    “小夥,吃些什麽啊?”


    朱順回道:


    “什麽都行。”


    李曉倩抱著胳膊,瞪著朱順,朱順扭過頭看到瞪他的李曉倩,滿臉冒汗。


    劉姨快步走到那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漢子身邊,然後一巴掌拍過去,隻聽見啪~一聲。


    劉姨罵到:


    “起來了,死豬!”


    那個漢子立即起身,那漢子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瞬間醒盹,笑嘻嘻的望向那個婦人,說道:


    “怎麽了?當家的。”


    婦人怒目瞪著漢子說道:


    “就知道傻笑,來客人了!”


    漢子反駁:


    “我有這麽漂亮的媳婦,當然高興,還幫我生了個兒子,別人都羨慕不來的。”


    劉姨禁不住笑了,臉上有一絲不宜察覺的微笑,回道:


    “沒出息的東西。”


    那漢子轉過頭看到了朱順和李曉倩那個桌子,笑道:


    “曉倩來了啊,唉,這小夥看著麵生啊!”


    李曉倩說道:“胡叔好。”


    朱順起身抱拳,說道:


    “胡叔,我叫朱順,外來人。”


    那漢子笑了起來,不由感慨:


    “外麵啊,記得小時候剛記事就搬到了這裏,一想已經好多年了,不知道外麵現在是什麽樣了?”


    朱順說道:


    “叔叔有機會可以出去看看,很好的。”


    漢子說道:


    “不了吧,在這裏挺好的,我有漂亮賢惠的妻子,還有個聰明可愛的兒子,此生無憾!”


    漢子又道:


    “吃些什麽啊,小夥子。”


    朱順說道:


    “隨便來點就是。”


    漢子笑道:


    “好的,我給你們做春筍炒肉。”


    那漢子便緩步走到灶台上,做起來飯菜。


    沒過一會,那漢子便端一大碟春筍炒肉,端到桌旁,漢子問到:


    “小夥喝酒嗎?”


    朱順看向李曉倩問道:


    “能喝酒嗎?”


    李曉倩說道:


    “能喝。”


    隨後漢子便拿了兩壺酒,放到了桌旁,隨後便繼續走到另一個桌前,也開了彌封,自己倒了一大碗。


    朱順打開密封,嗅了一下,感慨不宜,朱順說道:“滿滿桃花香味啊,真是好酒!”


    那漢子笑道:“這是桃花釀呢,小夥好好嚐嚐。”


    朱順便給李曉倩斟了一點,隨後給自己斟滿。


    李曉倩笑道:


    “給本姑娘斟滿啊,這麽點看不起誰?”


    朱順一臉震驚,回道:


    “姑娘家家的還是少喝點好。”


    李曉倩奪過朱順的酒壺,然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碗,隨後李曉倩,左手持碗,右腿踩在板凳上,非常豪邁,然後看向朱順說道:


    “來幹!”


    朱順被驚住了,然後拿起酒碗,和李曉倩碗碰碗。


    朱順和李曉倩一同悶下,朱順笑道:


    “好酒!”


    李曉倩說道:


    “咱比一比,誰能喝!”


    朱順滿臉得意,說道:


    “來啊!我還怕姑娘嘛?要是喝不過姑娘,那就別混江湖了。”


    他們二人便喝了起來,半個時辰後,朱順喝的已經不省人事了,連忙趴到桌子上,喃喃道:“李姑娘,我都不相信你是女子。”


    李曉倩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豔,而且蔓延到身後頸間,仿佛溫柔甘美的肉的氣息正在燕發出來。


    李曉倩笑道:


    “你也不行啊!”


    朱順艱難起身,說道:


    “我認輸。”


    酒館外,有一個黑衣人,他頭戴鬥笠,黑巾擋著麵目,看不清真麵目,他右手持劍,就這樣在門外偷偷看向屋內。


    隻見黑衣人縱身一躍,便飛躍到一棵粗壯桑竹枝頭,然後死死盯著窗內。


    桑竹之上的黑衣人,從腰間抽出幾根飛針,便朝著小酒館窗戶,投射出三根飛針。


    朱順聽到了落葉之聲,然後迅速轉過頭,盯著外麵,他看到了精細的飛針,不仔細看絕對察覺不到,然後朱順拔劍出鞘,揮舞起來,便將這三根飛針彈飛出去,飛針被朱順格擋的軌跡分散,一根飛針直接將旁邊一個酒壺給擊碎,難以想象,投射飛針之人內力是如此強大。


    破碎的酒壺聲將那漢子吵醒,劉姨被嚇得華容失色,漢子看向朱順,問道:


    “怎麽回事?”


    朱順回道:


    “胡叔,護好孩子和劉姨,外麵有一個高手貌似盯上了我們。”


    朱順看向窗外,在一顆高挑的桑竹之上,看到了一個黑衣人。


    漢子拿起菜刀擋在劉姨身前,環顧四周,罵到:


    “什麽人?有本事和老子砍一架!”


    外麵桑竹之上,隻見黑衣人盯著朱順,劍指朱順,然後如同流星一般,躍下桑竹,朝朱順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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