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此時,陳瀟正在憋著一口氣在水中與鯊魚搏鬥。但是,他又如何是鯊魚的對手,麵對著這一種海中狡猾的生物,陳瀟已經使盡了全力,最終因為不敵而失去了知覺。他在昏迷之前,仿佛聽到了耳旁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此時,海監船在唐夫人不遠處停靠下來,接著,兩名香港海監人員把唐夫人撈上了海監船,問道:“女士,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救人,求求你們幫我救人!”唐夫人癱坐在甲板上,剛剛的哭聲已經讓她使盡了渾身的力量。


    “對不起夫人,剛剛的那一幕我們已經看到了!”海監人員歎息了一口氣,道:“他是我當海監員這麽多年來看過的最勇敢的男人,他擁有一顆勇敢的心。不過,此刻恐怕他已經壯烈犧牲了!”


    “不,不可能!”唐夫人使勁的搖頭,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掙紮著想要跳進海裏。


    “女士,您不能亂來,否則會有危險!”一旁的海監員急忙說道。


    “讓我死吧!”唐夫人含著一汪眼淚,道:“多年前,我的丈夫被人殺了,那個時候我沒有殉情的勇氣。現在,我絕對不能讓我心愛的男人就這樣一個人離去!”


    唐夫人抓著欄杆,雙腿一蹬,一旁的幾名海監員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就抓住了唐夫人,若不是手腳快,恐怕這女人真的就這樣跳下去了。在海監員的好說歹說之下,可算是勸服了她。唐夫人被人帶進了船艙,並且接受海監員的調查,經過調查才發現唐夫人的身份是合法的,並非偷渡人員。所以,在海監船靠岸之後,他們很快就放了唐夫人,並且派了海監局的一位女同胞陪著唐夫人,一直把她送出了海關才罷休。


    畢竟唐夫人是大陸的重要官員,萬一在香港出事,他們也怕擔當責任。所以,幹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從香港回來的唐夫人再一次病倒了,隻是,這一病卻越發的嚴重,她渾身無力,手腳經常痙攣。醫生檢查卻發現沒有任何的毛病,直到後麵才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啊。繼續這樣下去可不行的!”


    陳瀟舍身救自己的那一幕對唐夫人打擊很大,那一刻,她好像穿破了所有的阻礙;那一刻,她寧願用肉軀吸引鯊魚的人是自己。然而,一切都不可能了。陳瀟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每每想到這些,唐夫人就忍不住痛哭流涕。三更半夜,女傭經常聽到唐夫人房間裏傳來的哭聲。唐嫣也不知道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單純的以為是工作太累,壓力太大才造成這樣的。她又哪裏知道在香港發生的那些事情呢?


    “媽,你把藥喝了吧!”唐嫣端著一碗煎好的中藥遞到唐夫人麵前。


    “嫣兒,我不想喝!”唐夫人在女兒麵前表現還算正常,隻是這些時日麵容憔悴,女傭請來了一名老中醫給唐夫人把過脈,老中醫認為唐夫人是中氣不足,氣血虛,需要吃幾幅中藥好好的調理調理。


    “媽,如果工作太累了就幹脆別當這書記了!”唐嫣是個很理性的女孩,她看著麵容憔悴的媽媽,幽幽道:“這官有什麽好當的,您從政這些年,也沒見您查出關於爸爸死亡的線索。現在倒好,反而被這些工作壓垮了。您讓我以後可如何是好?”


    “嫣兒,是我不對!”唐夫人歎息了一口氣,道:“我不該這樣執著!”


    “那您先把藥給喝了!”唐嫣再次晃了晃手裏的彌漫著中草藥香味的碗。


    “好!”唐夫人無奈,她不好在唐嫣麵前暴露,隻好捏著鼻子把那一碗中藥喝了下去。一旁的唐嫣嘟囔了一句:“唉,都快一個星期了,陳瀟這家夥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竟然一直沒有音訊!”


    哐當……


    唐夫人一聽,手一顫抖,手中的碗立刻摔落在地麵上,瓷片碎了一地。唐嫣急忙收拾地麵上的碎片,焦急的問道:“媽,您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我……我沒事!”唐夫人極力的掩飾著內心的慌張。剛剛唐嫣的那一句話讓唐夫人更是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若是唐嫣知道陳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又會有什麽樣的舉動。她急忙說道:“嫣兒,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好吧!”唐嫣打掃完了地麵上的碎片之後,便走了出去。


    唐嫣一走,唐夫人的眼淚就稀裏嘩啦的落下來。陳瀟的死,比當年自己丈夫死了還要傷心百倍。也許是因為陳瀟割腕吸引鯊魚的舉動徹底的征服了自己。女人的心是最脆弱的,當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付出生命,任何女人都會毫無怨言的跟著他走。現在這個社會,付出生命也許隻是一句放屁的承諾。


    也許有人為了一個女生而決鬥;也許有人為了博得某個女生開心而跳河;也許有人會為了討好某個女生而在身上燙上無數個煙頭,顯得千瘡百孔。但是,這些都是幼稚的做法,這些都是極端的做法,與真正的承諾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有太多太多的人說我會愛你一輩子,愛你一生一世;有太多的人說我會永遠保護你。但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婚前的承諾都成了婚後的借口。所謂的保護換來的是婚後的家庭暴力。


    有多少人敢於直言麵對虎視眈眈的鯊魚,又有多少人敢於在鯊魚來臨的時候劃破胳膊,奮力的大喊一句:“你先走,我去吸引鯊魚!”


    也許,陳瀟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也許,陳瀟沒有太多的花前月下。但是,這一刻卻永遠的刻在了唐夫人的心中,成為了她生生世世無法抹去的記憶。


    無聲的眼淚滴落在床單上,手中捧著陳瀟的照片。他站在山頂上,張開雙手,凝視天空,頗有一股王者氣息。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陳瀟,你為什麽要這麽傻,為什麽……”唐夫人忍不住再次痛哭了起來,她努力的讓自己哭不出聲音來,卻使得自己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抽泣。她咬著紅唇,嗚咽道:“為什麽不讓我和你一起去死。你這個混蛋,我恨你!”


    也許,恨是一種愛;也許,愛是一種恨。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有必要分得那麽清嗎?生者堅強,逝者安息。


    ……


    香港,公海那一座被漁民們稱之為神秘島嶼的地方,幾艘武裝遊艇朝著島嶼的碼頭疾馳而去。在武裝遊艇的後麵掛著一條鐵鎖鏈,在鐵鎖鏈的另一端卻勾著一個漂浮的男子。男子渾身是血,看樣子已經活不了了。


    “大哥,死了就死了,你說我們撈他上來做甚?”一男子問道。


    “唐敏沒抓來,撈一個替死鬼啊!”為首的黑衣男子吸了一口煙,眼神有些凝重,道:“常老大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隨時可能把我們丟進海裏喂鯊魚!”


    噝……


    其他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常老大一向都是殘暴不仁,是殺手界讓人最為恐懼的存在。多少組織和傭兵都不敢與之抗衡,甚至都不敢與之為伍。死在常天手中的殺手沒有兩個巴掌也有七八個了。常天一直都是殺手界的異端。


    陳瀟被人拖上了碼頭,探了探鼻息,男子急忙大喊道:“操,這小子真命大,竟然還活著?”


    “缺胳膊斷腿了沒?”一旁的男子把武裝遊艇固定在碼頭的栓子上,手中的槍直接挎在了肩上。吐了一口唾沫,直接在陳瀟身上翻了翻,有些詫異,道:“操,這小子除了胳膊上被鯊魚咬傷了之外,竟然沒什麽大傷口嘛!”


    “哼,這小子能耐大得很!”一旁的黑衣男子冷笑道:“你們恐怕沒看到這小子在水下殺了一隻虎鯊吧?”


    “操,不是吧,大哥?”眾人紛紛詫異的看著黑衣男子。


    “確實如此!”黑衣男子深吸了一口氣,道:“他之所以昏迷是因為被水淹過去。”


    “這小子太牛了,在水裏竟然能徒手宰殺一隻虎鯊?”一名男子頓時傻眼了,他用腳踢了踢陳瀟的身子,然後說道:“虎鯊這樣的水中王者竟然被這小子給宰了,太讓我意外了。”


    “走吧,不管他多厲害,到了常老大的手裏,還不是一個死字!”黑衣男子歎息了一口氣。


    從碼頭登陸,島嶼上四處景色迷人,即便是在黑夜下,島嶼上的霓虹燈和路燈也把這一座迷人的道路照射得通透。迷人的景色卻沒有人欣賞。在島嶼的半山腰上,一片美麗的中式莊園依山而建。大量的采用了蘇州園林的格局,華夏古建築的藝術瑰寶可以從這裏找到蹤跡。


    兩名黑衣男子抬著陳瀟進入了山莊,黑衣人顫顫巍巍的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常天。常天站在院落裏,得知消息後,突然揚起了手中的紫色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黑衣人的臉上,黑衣人臉上頓時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印記,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屬下無能,屬下該死!”


    “哼,你確實該死!”常天一副異常威嚴的表情,他收回了手中的鞭子,道:“若不是念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丟進海裏喂鯊魚了!”


    “是,屬下該死!”黑衣人跪地不敢起來。


    “混賬東西,還不去把人給我帶進來!”常天冷聲嗬斥道。


    “是!”黑衣人急忙點頭,從頭到尾他都不敢摸一下臉上的傷口,生怕被常天發現什麽。沒一會的功夫,陳瀟被人抬了進來,直接丟在了青磚地板上。嘴裏躺著海水,胳膊上依然滲著鮮血,臉色慘白,嘴唇發青。常天踢了踢陳瀟的腦袋,道:“沒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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