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起,陰雲蕭蕭。一陣陣鵝毛大雪從天而降。


    在鄭懷仁司令的命令下,武警部隊和獄警全部被繳械,包括武警大隊隊長也被繳械。鄭懷仁和指導員邁著步子走到陳瀟的麵前,敬禮,道:“陳少,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來晚了,真的來晚了!”陳瀟含著一行熱淚,看著京城的方向,道:“老爺子,您的愛來得太晚了。讓我精武門付出了十二條鮮活的生命啊。這些人的命比他們要珍貴千百倍!”


    說話時,陳瀟的手指著獄長。獄長收受了劉全根的好處,同樣也是馬書記的人。


    “陳少,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指導員曾洋安慰道。


    “節哀?如何節哀?”陳瀟哈哈笑道:“枉我大華夏泱泱五千年曆史,官員上下庇護,草菅人命,貪贓枉法,胡弄是非,駕馭法律……我看節哀的應該是我大華夏才對啊!”


    指導員曾洋筆挺的站著,任憑鵝毛大雪落在他的身上,肩膀上,很快冰雪就覆蓋了他的身子,整個人就好像一座冰雕一樣。作為指導員,他又怎麽不知道現在大華夏的弊端,但是,作為一個軍人,他堅信祖國一定會強盛,堅定祖國一定會輝煌。陳瀟可以說的話,他不能說;陳瀟可以做的事,他不可以做。


    精武門的兄弟們垂頭喪氣,羅霸天含淚背起青龍的屍首,緩步朝著刑場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道:“我的兄弟,哪怕是死,我也不能讓你死在刑場裏麵!”


    精武門其他的兄弟則抬著另外十一具屍體朝外走去。天空肆意作亂,鵝毛大雪紛飛,甚至都看不清楚前麵的道路了。


    記者媒體們已經悄然的把剛剛的一幕幕記下來了,甚至陳瀟殺人的瞬間,以及鄭司令和曾指導員給陳瀟敬禮的瞬間紛紛拍了下來。他們堅信,這絕對是一場轟動的新聞。鄧川也混在其中。


    “老鄧,這個陳瀟好像來頭不小啊!”年輕的記者急忙問道。


    “嘿嘿,看來是這樣的!”鄧川點了點頭,他護著懷裏的照相機,生怕它因為下雪而受潮。


    “老鄧,你不是跟陳瀟很熟嗎?”年輕的記者笑嘿嘿的看著鄧川,道:“找個機會給他做個專訪,說不定我們電視台的收視率立刻就上來了!”


    “嗬嗬,恐怕沒那麽簡單!”鄧川叼著煙,抱著相機轉身離開。


    ……


    精武門的兄弟們全部離開了現場。


    現場那些獄警和武警戰士膽戰心驚的看著陳瀟,他們一直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擁有如此之大的能耐調動達州第一軍分區的士兵。而且,他們的眼神仰望著陳瀟,就好像看一個天外來客。


    “陳少,你看這些人怎麽處置?”鄭懷仁穿著軍靴,靴子在雪地上踩出一個一個的腳印,和著那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陳瀟看了他一眼,道:“他們是無辜的,放了他們吧。”


    “是!”鄭懷仁衝著陳瀟敬禮。


    陳瀟能夠分辨是非,不亂怪罪與人,這本身就是一種高尚的品質。所以,鄭懷仁衝著陳瀟敬禮。獄警被釋放,武警戰士被重新武裝,然後被放走。鄭懷仁看了陳瀟一眼,道:“陳少,陳老司令讓我轉告您一句話,外麵的世界任憑你闖,他會為你遮風擋雨,但是,當你疲倦的時候,就回家吧。他老人家很想你!”


    說完,鄭懷仁轉身離開,曾洋指導員衝著陳瀟敬禮,然後轉身離開。一千五百名士兵筆挺的轉身,整齊的上了軍卡。三輛裝甲車,兩輛獅虎坦克,十一輛軍卡緩緩的離開。天空之中的鵝毛大雪再次加大,紛飛的大雪讓所有人都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撲通……


    陳瀟雙腿重重的跪了下去。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沉重的愛意,當初他離家出走,完全是因為老爺子對自己的幹涉。當初,陳司令希望陳瀟能夠進入軍隊曆練,以後能夠接手自己的事業,為黨,為國奉獻自己。但是,陳瀟卻不肯。最終,兩人鬧翻。陳瀟為此還被老爺子趕了出來。


    而剛剛鄭懷仁替老爺子轉告的那一句話,讓陳瀟徹底的大徹大悟。原來,爺爺並沒有忘記自己,更沒有放棄自己,他的心裏始終還是存留著自己的位置。陳瀟深深的匍匐在地麵上,嗚咽道:“爺爺,謝謝您,謝謝您對我的支持!”


    ……


    陳瀟的事情引發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第一軍分區的事情讓很多人都震驚了。最後怕的恐怕就屬馬書記了,馬成才此時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召集了自己的一幫心腹在辦公室內緊急開會。


    辦公室內,煙霧繚繞,盡管房間內溫度並不高,但是,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滲著汗水。


    “馬書記,陳瀟的案子恐怕我們踢在石頭上了!”何建軍抽著香煙,牙齒都抽得黃黃的。


    “有沒有查清楚這小子的來曆?”馬成才急忙問道。


    “查了!”何建軍急忙說道:“聽說,這一次最高檢察院剛好在做一個冤案突擊行動,而陳瀟的案子被人提報了上去。據說,陳瀟的案子因為證據不足,證人不夠明確,而且,據說唐市長親自飛了京城,告了禦狀,也被最高檢察院受理了。所以,陳瀟的案子才會被第一軍分區截了下來。”


    “對,唐敏去了京城,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一旁的鄭長壽咬著一截煙屁股,道:“這娘們太狡猾了,一直給我們釋放煙霧彈,沒想到神不知鬼不覺就跑到京城去了。難怪陳瀟的事情會突然出現異樣!”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不擔心!”馬成才咬著牙齒,陰沉的說道:“隻要不是陳瀟的背景有問題,其他的就不值得擔心了,你們確定是因為唐敏這娘們在背後搗鬼的?”


    “馬書記,您放心吧,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件事情!”幾人紛紛說道。他們內心就害怕出現其他的情況,唐敏的上京城告禦狀給了他們一個安慰的借口,在他們看來,陳瀟就算有天大的背景,也不可能調動第一軍分區的士兵啊。


    可是,他們沒想過,就算真的是唐敏去告了禦狀,也不可能有人有權利調動達州第一軍分區的士兵。除非……沒錯,除非是兩種情況都符合。第一,唐敏確實去了京城告禦狀;第二,陳瀟的背景也足夠調動達州第一軍分區的士兵。


    他們哪裏知道,唐敏去了京城之後,在機場遇到了一個老熟人,這個人是她曾經的大學同學,得知唐敏來京城上訴,所以,他前前後後幫唐敏辦事。最後在他的協助下,唐敏才找到了一個官職比較大,能力比較強的人,而這個人卻又偏偏認識陳瀟。當唐敏說了這個事情之後,這個組織部的官員原本散漫的態度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尤其是在唐敏出示了陳瀟的照片之後,那家夥就更加的緊張了,他當即安撫唐敏的情緒,但是卻並沒有告知唐敏關於陳瀟的一切,隻是再三保證一定會幫唐敏的忙。


    唐敏自然十分的感激,對於她曾經的那個同學也十分的感激。一來二去,兩人也熟了,那個同學得知唐敏這些年過得並不好,尤其是得知她喪夫一直沒有結婚,便對唐敏發起了一陣窮追猛打。隻可惜,唐敏對他並沒有太深的感覺。唐敏第二天就悄然的離開了京城。


    而消息也就經過組織部的那個官員傳給了陳老司令的秘書,楊秘書經過一番調查之後,證實了這個消息的真實度,所以立刻通知了陳老司令。


    而這一係列的事情之中,唐敏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陳瀟竟然是京城總司令的孫子。


    陳瀟的背景也就成為了他們最為忌憚的事情了,然而,經過一番分析之後,得知陳瀟的背景並非想象中的那麽可怕,他們也就放鬆了下來。馬成才開口道:“陳瀟的事情先放一放,老何,你那邊就先穩一穩。先別去觸碰陳瀟,等上麵的風聲過去了再說。”


    “馬書記,那我們要怎麽對外解釋這個事情?”宣傳部部長急忙問道。


    “這事情官方不要表態!”馬書記抽了一口香煙,然後說道:“有些事情就應該故作神秘,讓媒體去猜測,讓外界的人捉摸不透。反正這事情傳著傳著就沒人去傳了!”


    “好吧!”宣傳部的部長點了點頭。


    “行了,明天就過年了,先祝大家新年快樂!”馬成才站了起來,算是一種散會儀式了,但是,馬成才在站起來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一陣心緒煩躁,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馬成才匆忙的離開了現場,朝著他的一個情婦居住場所趕去。其他的人也紛紛散會。何建軍分析了一個晚上,始終覺得陳瀟這個家夥來頭不小。所以,他決定先抱住陳瀟的大腿。因為,他有一種預感,馬成才也差不多要落馬了。


    馬成才這小子壞事做盡,達州市的各大工程私自招標給了虎爺,以至於造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豆腐渣工程。前一段時間,南壩路上的一座橋出現了裂縫。何建軍親自到現場視察,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座危橋。一旦這座橋倒塌,勢必會引發一係列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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