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芹道:……呃,那好吧,不過這件事先不要跟左公子說。免得他為難,到時候他當真在京城當官了,咱們自己去。”


    “行!”桑小妹有了盼頭,心裏頓時高興起來。


    左家宅院裏。


    苗佩蘭跟喬巧兒見麵,兩人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左少陽見她們倆說得如此開心,想起苗佩蘭平素見到生人,隻會笑,很少說話,卻是因為羞澀,真要遇到閨友,卻還是有說不完的話的。


    喬巧兒聽苗佩蘭說想借她京城家裏後huā園種藥材,板著臉對左少陽道:“哥哥,這種事你咋不自己跟我說,非要拐彎抹角叫苗姐姐來說,你還跟我分生不成?”左少陽笑道:“哪裏,她說跟我說還不是一樣的嗎?”


    ……哼!”喬巧兒道,“我叫你給我治病,可從來沒客氣過的,後huā園可以借給你種藥材,不過,有個條件!”


    “哦,嘿嘿,什麽條件?”


    “後huā園就我一個人住,孤孤單單的,剛才蘭兒姐姐說了,年後要跟我們一起去,可得讓她跟我一起住!”


    “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她還沒進你們左家們,就還不是你們左家人,到了京城跟你住在一起成什麽話?住我哪裏,你反正時時都要來給我看病的,不就能見著麵了嗎,而且,藥材移栽過去,我可不會給你照管的,得蘭兒姐姐自己給你打理,她不住我哪裏,誰來打理?”


    左少陽見她竹筒倒豆子似的當當當一大串,連嘴都插不上,好不容易撿到空子”忙笑道:“這個,等我跟我爹商量之後再定,行嗎?”


    “好吧!你要說不通,我找伯父說去!”


    “呃”別著急,我去說……,。等過完年之後再說,先把年過子吧!”


    左少陽心裏有些沒底。


    要過年了。


    瞿家老宅現在已經完全屬於左家,所以門上的牌匾已經換了,讓木匠李大壯重新做了一塊牌匾,左貴老爹親筆寫了“左府”兩個大字”裝裱好了掛上。


    年貨都已經從京城置辦好了,左家現在也有了一點錢,所以這今年過的還是比較充實豐富的。特別是多了一今天真活潑的喬巧兒,雖然身上有病,卻半點都不愁,整天說說笑笑的,粱氏夫妻等人都很喜歡他。


    過了年,親戚朋友拜年很是熱鬧,記得去年,隻有姐姐一家人來拜年”還有趙三娘來逼債,而今年,來左家拜年的絡繹不絕,除了姐夫一家之外,苗佩蘭一家、桑家,還有祝藥櫃、倪大夫、餘掌櫃、趙三娘等以前受過左家恩惠的人。


    讓左家非常意外的是”錢縣令居然也來左家拜年。這讓左家非常的高興和惶恐。怎麽都不敢相信堂堂七品縣令會到一個郎中家拜年。要是說為了左少陽直接獲得了參加全國會試的緣故,那合州各科十幾個參加全國會試的舉人,卻隻見他們去縣令家拜年的,不見縣令倒過來給舉人登門拜年的。


    隻有左少陽隱約猜到了其中的緣由,~幾個月前”錢縣令拿著大唐律跑來阻止左家娶白芷寒為兒媳,當時左少陽不知道錢縣令為何如此熱心,現在經曆了京城三次莫名其妙的退婚之後,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他有一種預感,這兩件事背後的原因,很可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有一個神秘的人物,在阻止自己的每一次婚姻!


    這個人肯定很不簡單”他不僅能讓錢縣令拿著大唐律巴巴地來阻止自己娶白芷寒,甚至還能讓唐高祖李淵身邊的五品侍禦醫都敢於被人恥笑而悔婚!


    這人到底是誰?左少陽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一次錢縣令又拎著東西鳴鑼開道招搖過市來到他們家拜年,更說明了這個問題。所以,左少陽決定旁敲側擊問一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頭緒。


    沒想到,錢縣令機警得很,盡管左少陽在左家款待的酒席上灌了他不少酒半點口風都沒有露。


    伍舒已經拜了左貴為師,所以帶著父母妻兒來合州給左貴拜年。帶來不少禮物謝師。伍舒得知左少陽也要參加醫舉,而且竟然是朝廷高官直接保薦的,又驚又喜,便商定一起進京趕考。所以拜年之後,留了一個伴讀書童跟著伍舒進京服侍之後,伍舒父母帶著兒媳、孫兒返回了隆州。伍舒和書童就住在左家,等著一起進京。


    全國會試是在正月二十五日。從各州到京城,乘馬車正常速度要十天左右,要提前幾天去做準備,還得提防路上出現意外,餘出幾天來。因此,左貴老爹預定過了正月初五,就動身前往京城。


    左家上千畝地打下的稻子賣得的錢,還了餘掌櫃買瞿家老宅的錢之外,過了年,就隻二十多貫了。雖然伍舒這次進京行囊充裕,但左家並不想占他的光。


    全家人一商量,左貴老爹他們帶十五貫進京,其餘的留給粱氏開生活。家中糧食已經富足,又有雞鴨,所以也huā不了什麽錢的。所謂窮家富路,路上多帶點是好的。反正到了京城,還有一棟宅子可以住,不用擔心住的問題,到時候自己開夥,吃的上麵也就可以省很多錢了。左少陽猶豫了很久。,終於跟老爹左貴提起了想帶苗佩蘭、桑小妹她們兩進京的想法。左少陽就是擔心父親會反對,又偏偏走過年的時候,為了讓全家有個好心情,所以他忍到現在才說。


    果然,老爹左貴厲聲道:“絕對不行!你還沒成親,還沒娶妻,就跟妾室住在一起,誰還敢把女兒嫁給你?更何況桑家女子還身有熱孝。至於苗姑娘,她連妾的身份都還沒定,也跟你住在一起,未娶妻先納妾,這可是有虧德行的!要是讓監察禦史知道了,你這官還想不想當?”這是左少陽預料到的,也早已經想好了對策,悶聲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錯吧?就算監察禦史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你呀!還沒進仕途,不知道仕途的險惡!這種事情在旁人看來是小毛病,但是,朝廷命官,德行走首要的,其次才是才能。每年政績考核,第一項就是德績,不僅要教化民眾,自己更要以身作則。若這一點做不到,德行有虧,其他政績就不用考核了。直接就是差!稽考不過,不僅官做不成,搞不好還要問罪的!你是我們左家光宗耀祖的希望,我不求你鑽營往上爬,但是,踏踏實實做好官,這總不過分吧?你就等到成親一年之後,再穩穩當當把苗姑娘娶過門,三年守孝滿了,再把桑家女子納妾,這不是很好的嗎?搞什麽兒女情長?一記住!男兒成大事,就不能迷戀女人!”


    未婚同居在現代社會已經慢慢被人們接受了,但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之前,還是很難被人們普遍接受的,現代社會況且如此,更不要說封建思想嚴重的古代了。而且是一個當官的,跟兩個女人未婚同居,說出去,的確是有損官員形象的。左少陽知道,他這科舉和未來的官在他父親眼中是第一位重要的,他不容許有任何閃失。但是,他也不想退讓,說道:“咱們對外可以說她們兩是我的幹妹子啊!”


    “幹妹子?”左貴老爹怒極反笑,“你呀,你是木頭腦袋!就把別人也當木頭疙瘩腦袋?她們兩跟你又不相像,相互長得更是不一樣,怎麽就成了你妹子了,怎麽就是姐妹了?難不成你還逢人就解釋一番,說她們是你的妹子,不是你的妾室嗎?再說了,就算你逢人就說,別人能相信嗎?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你現在對人說是你妹子,將來又納她們為妾,你是官,很多人眼睛都盯著的,你做了什麽別人不知道?那時候,禦史大夫一樣可以糾察你的!那時候不僅是未娶妻先納妾的德行不足取的冉題,還有欺瞞之嫌,那就是人品問題了!”左少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說,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跟父親頂嘴,再說了,父親這也是為了自己好,或者說,是為了自己能當好官,生怕會惹人閑話。


    否則,他也不會強烈反對二女跟自己同住的。左少陽隻好使出最後的一招:“那,叫她們不跟我們住在一起,這總可以了吧?”


    “那也不行!”


    “為什麽?”左少陽瞪眼道。


    “你三天兩頭往她們那跑,或者她們到咱們家來,傳出去,都對你聲譽不好!而且,從今以後,你對外絕對不能說你有三個妾室之類的話了!以前咱們這樣說可以,那時候咱們隻是平頭百姓,現在呢,你馬上就是官了,要從小事做起,從點滴做起,處處都要注意形象了。”左少陽沉聲道:“可是,我娶妻必須要能容納芷兒她們三個!你答應了的。而且咱們打著官司,我們不說,於家也會說的。”


    “這官司不打了!”左貴撚著胡須道。


    “不打了?好啊!”左少陽喜道”“我本就想勸父親不要打這官司了呢。他們要悔婚就悔,賠錢就行了。咱們有錢還怕找不到好人家?”


    “嘿嘿”說起這件事,左貴又高興起來了,“咱們現在還得加一句,一有錢有權!你以後當了官,那時候不是咱們求人家,是人家找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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