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左少陽道……,還有一件事,嗯,我想買點稻種。不知道行不行?”,“稻種啊……,……”一說到這件事,傅隊正臉就拉下來了,淡淡道:“這個,如果數量不多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吧。”


    “不多不多,我們家田地本來就不多……”


    “那……,我稟報大將軍之後再說。”,“好的。”,左少陽帶著白芷寒回到了藥鋪。瞧見蕭芸飛在藥鋪裏,見他回來,微笑道:“老弟,咱們走吧!”,左少陽還在想如何找人種地的事,聽他這話,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問道:“去哪……”


    “你這人真是,說好了,到我哪裏蹭飯啊!”,蕭芸飛笑道。


    “哦對……”左少陽一拍腦門,“忙得我都忘了,怎麽去?城裏還是城外?”


    “吃頓飯跑城外?你不累我還累呢。就清風寺旁邊……”


    “啊?稱原來住在清風寺啊……”


    “不是,我居無定所的,隻是那裏清靜,暫借吃飯飲酒罷了。”,左少陽又驚又喜:“飲酒?你還備有酒?”,“瞧你那讒樣,當心把舌頭都吞下去了。”蕭芸飛笑道,“走吧!”,左少陽跟老爹說了一聲之後,跟著蕭芸飛出了後門,穿過小巷,來到清風寺。裏麵依舊“清清的,穿過僧房,從後門出來,後麵是一塊菜地,用籬笆牆圍著,卻一顆菜都沒有,早被饑民偷光了。緊挨著清風寺的圍牆邊,有一座兩層小木樓。踩著吱嘎作響的樓梯,上到二樓。


    樓梯口有個老婆婆,背微微有些鴕了,眯著眼,見他們上來,忙福禮。


    蕭芸飛道:“她姓黃,教她黃婆就行了”是我的仆從……”


    “你一個飛……,咳咳,還有升從……”


    蕭芸飛展顏一笑:“我們就不能有仆從了?”


    “說的也是,有錢就是老大……”


    “我沒錢……”


    “對對,我忘了,你除了夠吃飯的”其餘的錢全部捐給寺廟了。


    好人啊!”


    左少陽一邊說一邊走進房間,隻見二樓靠窗放著一張四方桌,桌上擺著幾碟精致的菜肴,有葷有素,旁邊還放著一小壇酒,一個溫酒的酒盅,兩個小瓷杯。


    左少陽眼都直了,他這已經兩個月沒吃過葷菜了,瞧得哈喇子都要下來了,走過去”又聞到了酒香,更是急不可待,揭開小酒壇蓋子,湊鼻子過去用力一吸,一股清香直沁心脾。讚道:“好酒!真是好酒!”,蕭芸飛捋著胡須嗬嗬一笑:“這叫菊花酒。本來應該是重陽節喝的,但我很喜歡喝”所以弄來了。這種酒清淡而餘味無窮,很適合女……,嗯,我們老人家喝。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沒事,有酒就行……”


    “那好”坐吧。”,左少陽忙撩衣袍坐下,望著滿桌精致菜肴,笑道:“現在滿城饑荒,你居然還能吃到如此精美的酒菜,當真厲害!”,蕭芸飛笑道:“滿城饑荒?嘿嘿,那是一般老百姓”當官的依舊吃得滿嘴流油,酒足飯飽。他們有的吃,我就有的吃……”


    “哦”原來你這些菜肴都是順來的?嘿嘿,厲害!”


    “別的不說”歐陽刺史的幾個廚子還真是手藝不錯的,大將軍的廚子也還行,我都各自順了幾盤回來,給你嚐……”蕭芸飛笑了,指著一盤豆腐道:“這一盤,叫做“招蟬豆腐”是用泥鰍和豆腐烹飪而成。”,“哈,這有什麽講究不成?”,“董卓老奸巨猾,無孔不入,好比泥鰍,招蟬皎潔如明月,好比豆腐,這道菜中!活泥鰍為逃避滾湯,鑽入豆腐內,豈不是跟董卓死在皎潔美麗的貉蟬的懷裏一般?”


    “原來如此,很是形象啊!”左少陽笑道。指著一道菜,白色的跟蠶蛹似的,“這是什麽?”


    “這道菜叫,扒魚福,。”,“也有典嗎?”,“當然有……”蕭芸飛道:“傳說先秦皇帝春始皇喜歡吃魚,又怕刺,因為吃魚被刺紮了,殺了不少廚子……”


    “這都殺人?當真殘暴之至!”,“但凡有權有勢之人,難有不單管人命者!”


    “這話到也是,你接著說。”,蕭芸飛又道:“春始皇這一天巡遊,到了山東福山,又要吃魚,叫了一個當地名廚幫他做魚肉菜肴。這廚子知道大禍臨頭,氣急之下,就把氣撤在魚身上,將魚擱在案板上啪啪拍了幾刀,咒罵這魚害了自己性命,沒法逃避,隻能硬著頭皮將魚肉過水做成了丸子給春始皇吃,不料春始皇吃了之後,居然絲毫沒有被魚刺傷到,頓時龍顏大悅,重賞了這廚子,還叫他當了自己的禦廚,專門做魚。這廚子僥幸逃得一命,一琢磨,才知道自己生前將魚在案扳上這麽一拍,倒把魚肉和魚刺分開了 。這注之後,他就靠這道菜,得到皇恩,福壽終老,便把這道菜叫扒魚福……”


    左少陽歎道:“唉,伴君如伴虎,這廚子也算是萬幸了,這般僥幸的,隻怕十個也找不到一個。”


    “是……”蕭芸飛用筷子點了點其他幾道菜:“這些菜都有名堂,等一會吃的時候我慢慢跟你說,先吃吧……”


    左少陽卻拿過酒盅,先斟子兩杯酒,舉起來道:“老哥,這一次饑荒劫難,若不是你鼎力相助,我們全家已經餓死了。我敬你一杯!”,蕭芸飛笑了:“別這麽說,你當初要是不救我,我早就死在捕快手裏了,哪裏輪得到我來救你。應當我先敬你才是。”


    “那咱們就互敬吧!”兩人相視一笑,仰脖子飲幹了杯中酒。


    這酒果然香醇甘美,酒勁綿綿,滿口留香。


    蕭芸飛放下杯半,提起筷子,見左少陽卻沒動筷,不禁詫道:“吃啊……”


    左少陽黯然道:“爹娘現在隻能喝稀藥粥,食不果腹,人都浮腫了,想想他們,我哪還有心思在這大魚大肉推杯換盞啊。算了,我不吃了,回去陪他們喝藥粥好了。”,說罷站起身,拱拱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蕭芸飛道,“要走也行,喏,把門邊竹籃提走。那是我給二老預備的。”,“什麽?”,左少陽回頭瞧了他一眼,“給我爹娘預備的?”,“嗯!”,左少陽忙蹲下,將竹籃的蓋頭揭開,裏麵放著個食盒,又把食盒揭開,香氣撲鼻,竟然是一小盆白米飯,還有三葷兩素的精致菜肴。旁邊還有一小葫蘆酒。


    左少陽又驚又喜:“你這是……?”


    “我沒你想得那麽狠心”,蕭芸飛悠然道,“不過,我能做的就這麽多,幫二老可以,但別指望我會幫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大一堆人。我這人不是俠盜,我也不是正人君子,所以別讓我提著腦袋去做善事……”


    左少陽笑了:“你做的善事不少了,滿天神佛都沒少得你的好處……………”本想調侃兩句,眼見蕭芸飛臉沉下來,忙改口:“對不起,我沒有對神佛不敬的意思,我是說你把那麽多錢財捐給寺廟,潛心禮佛,佛祖一定會保佑你……”


    蕭芸飛這才轉嗔為喜:“行了,我讓黃婆幫你把飯菜送去。你回來吃吧。”


    黃婆施禮之後,提著飯菜走了。


    左少陽回到座位上,抱拳拱手:“謝老哥想得周到。”,他是兩月不知肉味,現在父母有了酒肉,也就吃得安心了,吱的一口酒,吧唧一口菜,有滋有味。


    蕭芸飛吃得很少,酒也是象征性的抿一口就放下,說一些這兩個月他自己在外麵行走江湖各寺廟捐贈布施的事情。


    窗外就是石鏡河,流水潺潺,已經陽春三月,春暖花開了,河風吹來,暖洋洋的。隻是此刻,外麵卻是細雨蒙蒙。在傍晚時節,更是愁雲慘淡。


    天漸漸黑下來了,左少陽打了個飽嗝,道:“酒足飯飽,老哥,我想去找智空方丈,能陪我去嗎……”


    蕭芸飛道:“如果你是為了每天多要一點糧食,那就不必去找他了,找我就行了,因為是我讓他們這麽做的,你也知道,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其實智空方丈給你們每天的定額口糧,足夠你們一家人吃飽了的。但是,你們一家的心腸都太好了,看不得人家受苦,所以隻能自己受苦。這是我不能容忍的。今年這農事是耽誤了,隻怕一年都沒有收成。就算大著膽子把稻種播下去了,沒有饑民偷揀種子偷割秧苗吃,也要到秋後才有收成,據我估計,這大半年,咱們合州日子會很苦,沒多少糧食的,就算有,也肯定高得嚇人。我不能總呆在合州,這邊戰亂一平,我或許就要離開,繼續浪跡天涯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必須救你一次,救人救到底才行,不能我前腳走,你後腳就餓死了。我於心不忍,所以我才做出這個很殘酷又很無奈的決定。”,左少陽道:“這些我都明白,不過,我也有個決定,想跟你和智空方丈說說。你要不肯去找他,能不能把他請到這裏來……”


    “什麽決定?”


    “他來了一並說。”


    蕭芸飛笑笑道:“你要是想花言巧語說服我給你追加每天定量。糧,那就錯了……”


    “先聽聽再說不遲……”


    “好!”,這時黃婆已經送回飯菜回來了,蕭芸飛讓她去把智空方丈請來,有事商量。


    黃婆出去,很快把智空方丈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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