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兩大五品勢力,分別為萬石派和靈域門。


    東洲和峽嶺兩郡,是仙國極少沒有郡王府存在的地方。


    其緣由可以追溯到當年七大仙國大戰,仙國大戰,楚吞吳地,才有了今日的楚仙國。


    南楚八郡,其實都是吳仙國的地域。


    在仙國大戰之中,東洲和峽嶺兩郡郡王府被夷平,東洲印和峽嶺印被仙國收去,兩郡之地就這樣多年陷入了無主之爭。


    後來東洲的萬石派和靈域門在紛爭之中脫穎而出,被仙國賜五品勢力玉牌,後來為了穩固邊陲,仙國又將東洲印歸還東洲,兩大勢力共掌東洲印,才有了今日東洲一郡的繁華。


    東洲萬石派和靈域門的實力都很強,萬石派是僅次於西陵郡王府,而靈域門底蘊很深,非常低調。


    靈域門門主紀嘉凝,女流之輩,卻實力高絕。


    三十年前,其就在仙國大花比之上大放異彩,為南楚八郡掙足的麵子。


    南楚郡王欽賜她南楚巾幗之名,傳為一時佳話。


    可是自仙國大比之後,紀嘉凝就再也極少在仙國江湖之上露麵,靈域門也因此變得低調,但是其實力,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至於萬石派,萬石派掌門左群峰,獨創萬石劍訣,為劍道天才。


    他和西門雙當年並稱南楚雙鷹,和西門雙是絕對同等級的存在。


    西門雙霸道,左群峰親和。在南楚仙界聲望極高,連南楚湖和鎮南將軍府的強者都給他麵子,尊稱其為“萬石劍”,可見其聲名之盛。


    六方勢力無弱者,底蘊均極其深厚。


    各方勢力頭麵人物,皆是入萬壽多年的人物,修為高絕,皆一方強者。


    朱魚旁邊的這一桌,一共有十來人,女弟子居多。鶯鶯燕燕。好不熱鬧,為首一女,一襲藍色法袍,英姿勃勃。腰杆挺得筆直。渾身上下纖塵不染。極具氣度。


    有這份氣度,當是靈域門無疑。


    “碧君大師姐,我看蒼山宗的人是欺人太甚。小童師弟隻是說那道人樣貌清奇。骨骼奇特,乃天地之異種,又沒說其人生得多難看。他蒼山宗憑什麽說我們出言挑釁,那個歸有義竟然還敢對小童師弟動手,打傷師弟。


    這事等清風師叔來了,我看沒完……”


    一個紅袍女修士氣急敗壞,衝著藍袍女子高聲嚷嚷道。


    紅袍女修旁邊,是一個白袍少年。


    少年年齡最多十八九歲,頭發高挽,唇紅齒白,很是帥氣,隻是一雙眼睛過於靈動,隱隱有一絲狡黠的味道。


    他輕輕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四師姐,都是我的錯!我說樣貌清奇其實就是尖嘴猴腮,骨骼奇特其實就是先天畸形。天地異種,意思也就和雜種差不多。蒼山宗也是一大宗派,歸有義更是號稱蒼山四秀,他能聽不懂人話?”


    白袍少年聲音清脆,如珠玉落盤,本來罵人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讓人聽起來竟然特別的舒服。


    他的聲音不大,但偏偏整個廳堂人人皆可聽見。


    整個廳堂瞬間安靜,所有人齊齊向他注目。


    藍袍女修皺皺眉頭,喝道:“小童,休得胡言亂語。現在正是我們六方結盟之時,我們六方勢力和氣為重。師尊三令五申叮囑我們不可惹事,偏偏你這小子,最是膽大妄為,什麽都敢說,竟然惹到了蒼山宗供奉的頭上去了。


    如果君奇在,看你有幾條命!”


    叫小童的少年展顏一笑,道:“我不懂什麽君奇不君奇,我就是路上看到一個道人,樣貌實在是有礙觀瞻,和我仙家氣度不符,我就信口胡說幾句。誰知蒼山宗還真沒自信,我一說他們就說我罵他們的供奉長老,其實我和這君奇從未見過,又怎麽會無顧得罪他?”


    叫小童的少年,一本正經,其一臉無辜的模樣,惹得廳堂眾人齊齊大笑。


    蒼山宗君奇,樣貌不堪,個子矮小,其貌不揚,仙界誰不知道?


    這少年口口聲聲不是在罵君奇,其實其字字句句都是在損其人,看他年紀輕輕,修為也不是很高,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實屬出人意外,也令人佩服。


    聽少年說得如此一本正經,藍袍女修竟然也忍不住抿嘴笑,但是旋即她神色又恢複嚴肅,道:


    “小童,這個話題就此打止,以後不要再說。清風師叔沒到,人家蒼山宗卻已經嚴正以待了,他們真要和你過不去,我們也處於劣勢。所謂識時務為俊傑,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白袍少年朗聲一笑,道:“大師姐好個識時務為俊傑,我記下了!不說了,不說了,要說也等清風師叔來了咱再說!嗬嗬~”


    他天真的一笑,露出孩童般的天真,加之他言語俏皮,眾人又是大笑。


    而就在此時,大廳靠窗的角落,兩尊青袍修士“砰!”一聲,將手中的酒碗摔得粉碎。


    兩人齊齊起身,怒聲喝道:“你們笑什麽笑?有這麽好笑嗎?”


    兩人這一喝,神識外放,強大的威壓頃刻之間籠罩整個大廳,所有人齊齊收聲,有些膽小的甚至矮身就要開溜。


    “蒼山宗單雄,周至剛見過靈域宗唐碧君唐道友!”兩尊青袍修士神色陰翳,雙目灼灼盯著藍袍女修。


    “是蒼山宗的人!”有人竊竊私語。


    這下有好戲看了,蒼山宗和東洲靈域門的人掐上了。


    蒼山宗單雄、周至剛都屬於蒼山四秀,蒼山四秀的修為均達入虛巔峰之境,在西陵仙界是響當當的人物。


    剛才靈域門的弟子如此肆無忌憚的辱罵蒼山宗君奇,他們豈能忍受?


    藍袍女修微微皺眉,神情卻沒有絲毫驚慌,她淺嚐一口仙釀,道:“蒼山宗的單道友,周道友,你看小童,你又惹事了!讓你不說,你偏偏管不住嘴,隔牆有耳,你一說,蒼山宗就有人能聽到!”


    她眼睛看向白袍少年,麵露責怪之意,可是聽她的語氣,又哪裏有責怪的意思?


    靈域門唐碧君,其聲名及不上西陵郡西門君遙,可是實力如何,卻鮮少有人知道。


    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實力肯定不弱。


    單雄和周至剛兩人臉上陰翳一閃而過,單雄仰天大笑,道:“好!唐道友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廢話了,辱沒我蒼山宗供奉師尊,作為我蒼山宗的弟子,絕對不能容忍!


    久聞唐道友得到紀仙子的真傳,今日我就領教一下道友高深道法!”


    他一語畢,身影一閃,消失在廳堂之中。


    下一刻,外麵的數百丈虛空之上,傳來他冷肅的聲音:“唐碧君,莫非你不敢與我一戰?”


    藍袍女修緩緩站起身來,她四周,一眾師妹師弟人人臉露緊張之色。


    剛才諸人肆意調笑蒼山宗,顯得輕鬆愜意,好像蒼山宗根本不值一提,不在話下。


    但是單雄一現,身法幹淨利落,言語之間也是大家風範盡顯,自有一股強者氣度,倒讓眾人收起了輕視之心。


    蒼山四秀,可不是後輩,個個都是仙界成名多年的強者,大師姐能是他們的對手?


    唐碧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人影一閃,下一刻,她人也已經飛臨外麵的虛空。


    兩人目光對視,正要各自祭出法器,一較高下。


    虛空之中傳來一身清朗的笑聲:“哈哈,我道這裏怎麽這麽熱鬧,原來是蒼山宗和靈域宗的道友已經到了!怎麽了?黑山獵妖還沒開始,兩位道友就迫不及待了?”


    一尊巨大的符舟在虛空浮現,符舟之上,傲然而立一尊白麵青年,其頭係一條藍絲帶,迎風飄揚,氣質儒雅。


    萬石派的人到了。


    “金師兄,你來了正好,你給評評理,你看看蒼山宗霸道不霸道!”


    白袍少年倏然出現在大廳門口,仰頭望天,大聲道。


    白麵青年嘻嘻一笑,道:“是你這小子,我不用評理,你肯定有言語不當,得罪蒼山宗的道友了。”


    他衝單雄行禮,道:“在下萬石派金誌峰,還望道友給我一個麵子。我們六方勢力現在同氣連枝,本為一家,何必因一點言語之失而生死相搏?今日楊家仙釀我請客。


    我們六方勢力已到三方,我們當把酒言歡,等其他的師兄師姐們到來,然後我們齊齊入黑山!”


    萬石派金誌峰,左群峰的首徒,劍道修為極高,而且劍訣詭異,人稱“鬼劍”。


    單雄臉色變了變,金誌峰來了,他們和東洲靈域門同為一郡勢力,自然近一些。


    蒼山宗在場就兩人,他也自忖不占優勢,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選擇了默然,自然也是小事化了之意。


    楊家仙釀大廳,一番風波,酒客早逃之夭夭,整個大廳異常的空曠。


    重新整治宴席,萬石派眾人座一席,靈域門占一席,蒼山宗單雄和周至剛兩人卻不好插在任何一方。


    兩人年齡和兩大勢力的年輕一代也頗有差距,卻偏偏沒人將他們當前輩。


    眼見萬石派和靈域門相談甚歡,完全將他們冷落。


    兩人心中都有股子邪火沒地方發泄。


    最後,兩人的目光終於定格在了靈域門旁邊的一席,那邊竟然還有兩個膽大妄為之徒,竟然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嘿嘿,算這兩個小子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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