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賭棍張桐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他要殺人,完全就在一念之間。


    朱魚激怒了他,他滅朱魚就隻需一個念頭。


    像他這樣的人,完全不可以常理度之,如果朱魚搖尾乞憐,亦或是用什麽其他言語刺激他,對他來說完全無用。


    他我行我素,喜怒無常,朱魚在他眼中又算什麽?


    然而偏偏,朱魚卻說自己習得仙王級賭術,那神秘蓋碗之中蘊含的是仙王級賭術,這一下等於捅到了他的軟肋。


    這蓋碗他也不知道做何之用,他擁有此寶數百年,一直都將此碗用作賭具。


    他也清楚,一尊擁有二十三重禁製的法寶,肯定不是凡品,隻是他法寶眾多,平常混跡紅塵,諸般法寶根本就用不上。


    他要殺人,還需用法寶?


    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用此寶做賭具,擁有此寶,他賭無不勝,大過賭癮。


    現在朱魚說此寶之中擁有仙王級賭術,如果是旁人聽來,肯定荒誕不羈到極點,絕難相信。


    然而張桐偏偏就信了。


    從他的視角看,朱魚分明已經泡在了滾滾的黑油之中。


    此鍋為鬼蜮的油鍋,別說是凡夫俗子,就算是萬壽真人,化神真人,入此油鍋也是有死無生。


    這小子竟然能不死?


    看來這小子是有幾分門道的,所謂仙王級賭術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嘿嘿冷笑,朱魚罵他的話他全部過濾掉。唯獨對仙王級賭術心癢癢。


    然而他畢竟是擁有心機之人,雖然心裏癢癢,麵上卻更做出凶狠的姿態。


    他桀桀怪笑,道:“小子,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也必死。我惡賭棍想殺的人,就沒有誰活過!”


    他一掌穿透虛空,又衝著朱魚蓋過去。


    朱魚命懸一線,拚命的催動剛剛凝結出的虛空符陣,藏身在虛空之中。拚命的挪移身體。避免滾滾黑油及體。


    此時張桐又是一掌蓋過來。


    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除了閉目待死,似乎未有任何辦法。


    狗日的張桐老狗。


    朱魚心中怒火熊熊。他一抬手。又是幾道符陣凝結。


    全是虛空符陣。都是在生死一線之間臨時抱佛腳凝結的幾個符陣。


    符陣之中蘊含虛空大道奧義,一枚紅色的十字符作為整座符陣的中樞,這枚符就是虛空十字符。


    張桐一掌蓋下。剛剛凝結的符陣瞬間崩散。


    憑朱魚的修為,要擋住張桐的一擊,根本不可能。


    然而,擋不住對方的一擊,卻能夠將對方一擊挪移一分。


    空間的挪移,本就在滾滾油鍋之中,哪怕一分都是毫厘千裏。


    “哎呦!”


    張桐猛然尖叫一聲。


    他一掌固然劈得朱魚險些生死道消。


    可是他的掌風卻倏然觸到了滾滾黑油。


    鬼蜮油鍋,威能何其強大?


    哪怕是一點點滾滾黑油,都有爛膚蝕骨之威。


    張桐修為高絕,卻也不能幸免。


    隻是一滴黑油粘在手上,他整隻手掌瞬間變成漆黑之色,蝕骨之威,鑽心劇痛,讓張桐神色大駭,拚命向後躍開。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朱魚幾乎直接崩散。


    他搖搖欲墜,周圍的符光黯淡。


    隻要周圍的符光一失,符陣崩散,他迅速就會被前方滾滾的黑油給包裹。


    後果可想而知。


    死!


    死亡的距離如此近,他甚至能夠看到死神的手在無情的攫取著他的靈魂。


    但是,就算是死,他依舊狂聲大笑。


    一半是笑張桐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半是為自己最後壯膽。


    “你殺不了我,哈哈,這鬼蜮油鍋的滋味不好受吧!從此以後,不僅你要受這鬼蜮油鍋的滋味,還有畢生逢賭必輸,永遠窺不到無上賭技。你這黑蓋碗,也不再受你掌控,哈哈……”


    朱魚瘋狂的大笑。


    “你不是號稱惡賭棍嗎?老子死不了,你殺我啊!快滅我啊?老子的命是自己的,我想什麽時候死就什麽時候死。天都掌控不了,你算老幾!”


    朱魚狀若瘋狂。


    他手又一揮。


    神念運轉,他和那神秘蓋碗的精神聯係又增強一分。


    本來被張桐死死掌控的黑碗,竟然又開始不安分的晃動,欲掙脫封鎖,飛向朱魚。


    張桐一隻手手上,心神大震,巨大的痛苦讓他額頭上都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縱然修為高絕,可是遇到了鬼蜮油鍋,卻也不堪承受其威。


    現在黑碗又要掙脫他的掌控,他視如命根子的寶物又要易主,他臉上露出駭然之色,一時竟然十分狼狽。


    “你……你……小子,我不殺你!你……先出來,我們……我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快說說那仙王級賭術究竟是怎麽回事?隻要你傳我仙王級賭術,我……我就不殺你!”


    張桐大聲道,結結巴巴,氣勢上卻弱了。


    朱魚靈力運轉,竭盡全力從油鍋之中躍起,渾身陡然一輕。


    當他再一次落地,腳一顫,哪裏還能站穩。


    他的傷太沉重了。


    剛才在生死一線之際,他不過是憑強大的意誌,心中憋一口氣死撐住。


    現在脫離危險,他一口氣瞬間卸掉,身體便再也承受不住了,眼一黑,直接暈倒了過去。


    ……


    當他再一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多符店的後院之中。


    渾身依舊酸痛,可是神智已經恢複。


    他修煉“混沌開天圖”體內的生機逆天,隻要重傷不死。他就死不了。


    強大的生機在恢複著他的肉身,他感受到丹田之中本來瀕臨枯竭的靈氣漸漸的變得凝實。


    仿佛是做了一個夢。


    但是他肉身的劇烈疼痛,和體內灼灼的傷勢告訴他,那根本不是夢。


    還有,他腦海之中,那憑空多出來的八枚虛空符文,也顯示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鬼蜮。


    什麽是鬼蜮?


    以前朱魚可從未聽過有鬼蜮的存在,這一次他生死一線,總算是見識到了。


    鬼蜮就是通往地獄之門,通往閻羅殿的門戶。


    如此說來。他真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的。


    惡賭棍張桐。也不知修為高到什麽程度,竟然有通鬼蜮之能,這老雜毛整自己不死,現在終於讓自己重新回來了。


    眼前一個人影浮現。


    一個猥瑣老頭。咧著嘴。嘴巴裏稀疏幾顆黃板牙看著就讓人惡心。


    “你好了沒有?看不出來。你小子有點鬼門道,在鬼蜮油鍋之中走一遭,竟然能不死。生了一條硬命!”張桐嘿嘿笑道。


    朱魚輕輕一哼,道:“老子不是最後時刻掌控了蓋碗法寶,窺得其中無上仙王級的賭術,能活著回來?”


    “嘿嘿,惡賭棍張桐!別人可能怕你,老子朱魚偏不怕你!你還有什麽勞子手段盡管使出來。我皺一皺眉頭,都叫你做大爺!”朱魚冷聲道。


    “老子修為沒你高,可是生了一副硬脾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賭博你想讓我輸,老子就偏要贏,你想讓我給你磕頭求饒,老子就偏不幹。你能把我怎麽地?”


    張桐臉色一變,臉上青氣浮現。


    然而旋即,他神色便恢複了正常。


    對朱魚他實在是再沒多少辦法。


    這小子修為實在是低,萬壽都不到。可正如他所說,這家夥天生就是一頭強驢。


    張桐惡賭棍的名號也亮出來了,該使的手段也都用了。


    嚇詐恐殺,對這小子都不起作用。


    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滅他容易,可是他偏偏要惡心你,讓你也不得好過。


    對張桐來說,尤其讓他心癢癢的是那仙王級的賭術。


    賭,就是張桐的命,逢賭就贏,這是他千年的追求。


    近百年來,他有通天碗在身,混跡紅塵,倒是贏多輸少。可偏偏這通天碗對付朱魚根本不生效。


    朱魚連贏他十八場,讓他痛苦得如萬蟻鑽心,恨不得啖朱魚之肉。


    現在朱魚他是沒辦法了,反倒被朱魚的所謂仙王級賭術給勾了魂。


    “你姓朱?不姓嚴?那好,不管你姓什麽。你要你告訴我通天碗的傳承,咱們一切好說。我放你生路,還助你如萬壽之境,你入願入我紅塵宗,我也可以引薦,你意下如何?”張桐盯著朱魚道。


    朱魚微微皺眉,一下聽到紅塵宗三個字,渾身一震。


    紅塵宗?


    天下十八宗之一?


    自己可以入紅塵宗?有這麽好的事情?


    這個念頭一起,迅速被朱魚掐滅。


    他可不是三歲小孩,張桐這老雜毛根本就不可信,陰險狡詐,尖酸刻薄,小肚雞腸,喜怒無常。


    這老雜毛竟然是紅塵宗的人?


    朱魚暗叫一聲僥幸,早知道這老雜毛是紅塵宗的人,自己幹嘛要招惹這麽一尊妖孽?


    可惜現在什麽都晚了。


    這老雜毛對仙王級賭術入了迷,得不到這東西,估計要吧自己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所謂仙王級賭術,朱魚不過是信口胡謅,他通天碗之中哪裏有什麽賭術?


    一想到通天碗,朱魚立刻運轉神念,卻感受不到一絲法寶的氣息。


    他心中已然明白,這寶物估計被這老雜毛收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這可是了不得的空間法寶啊,二十三重禁製的法寶,足足可以到道級法寶的存在。


    自己如果能擁有這麽一件至寶,這區區西陵郡,又算什麽?


    “扶老子先起來,他媽的,碰到你,老子倒八輩子血黴了!狗日的老雜毛,我終究一天要宰了你!”朱魚狠狠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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