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小師弟,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要不是因為我跟田光的事情,你也不會這麽早就暴露出來。”


    未央明月一臉歉意的看著滕飛,輕咬著下唇。


    滕飛搖搖頭,說道:“師姐,這件事情怪不到你頭上,我跟田光是兄弟,兄弟有難,我怎麽可能無動於衷?而且,就算不跟你在一起,我的行蹤,也早晚都會暴露出來,隻要我去見我娘,姬家就一定會知道。”


    柳茜霞在一旁點頭說道:“沒錯,明月你就不要太介懷了,如今有綠袍老祖這層關係在,姬家也不會太過分,至少表麵上肯定不會!”


    凰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就是鳳凰血脈的始祖家族麽?真是讓人失望!”


    姬靜萱看了一眼凰,然後一指滕飛:“真正的鳳凰血脈在這裏!姬家算什麽?”


    滕飛苦笑,心說在姬家人的心中,他們才是真正的鳳凰血脈,自己這個外姓,就算身體中有鳳凰血脈的存在,姬家也不會承認。不過,他們承認不承認,跟我都沒什麽關係,接走母親,為我父親報仇,這兩件事,沒有人可以阻攔我!


    “既然是這樣,那明天,我就去見我的母親!”滕飛想了想,作出決定。


    未央明月有些擔心,說到不講理,姬家這種龐然大物,根本就不需要講道理,用強橫無比的實力一路碾壓過去,什麽道理,什麽正義,都會化作渣滓!


    “會不會有危險?”姬靜萱有些擔憂的問。


    “你應該問姬家那些人會不會有危險。”柳茜霞忽然嫣然一笑,看了一眼未央明月:“你別忘了,他父親是怎麽死的。”


    未央明月心中一凜,看著神色平靜的滕飛,忽然覺得渾身有些發冷,這件事她怎麽會不知道,還是她說給滕飛聽的。


    “小師弟,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師姐知道你的實力很強,但姬家,真的不是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未央明月勸道。


    “我心裏都有數的,師姐放心好了。”滕飛說道。


    第二天一早,滕飛早早的起來,換上一身黑色長袍,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的在腦後紮起來,整個人顯得十分俊朗,長出了一口氣,在未央明月的陪同下,上了馬車,往姬家而去。


    凰和柳茜霞以及姬靜萱三女目送馬車離去,她們留在客棧,沒有跟隨。


    姬家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在這平靜當中,卻隱藏著幾分躁動,暗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關注著碧水園的方向。


    今天,是姬紫雲在南域那個兒子來見母親的日子,卻牽動了整個姬家上下所有大人物的心!


    甚至就連很多姬家的下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聽說了嗎?碧水園那位,昨天被家族解開了經脈的封印,並且不再對她實行禁足!”


    “我也聽說了,據說跟綠袍老祖有些關係呢!”


    “綠袍老祖?那是什麽人?”


    “嘿,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他成名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還沒出生呢!”


    滕飛坐在馬車裏,一路暢通無阻,駛入姬家。一路上所有的守衛,仿佛都知道這車裏的人是誰,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很快,馬車到了碧水園門口,停了下來。


    滕飛和未央明月一起,從車上下來,滕飛隔牆看著美輪美奐的碧水園,心情十分複雜。他已經從未央明月這裏知道了很多關於母親的事情口自然知道,這座看起來精美的園子,對母親來說,卻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她關了十幾年。


    滕飛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碧水園,一些園子裏的下人,平日很少能看見人影的,這會都站出來,站在道路兩旁,看向滕飛的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有敬畏,有好奇,更多的,是恐懼。


    十餘年來,這些下人雖然沒有為難過姬紫雲,但說起來,他們跟一般的下人,都有著本質的區別,至少,在這座院子裏,他們是最不像下人的下人!


    滕飛沒有去看這些人複雜的臉色,一路走向碧水園的深處,終於,來到那座精致的房屋前,看見一個白衣宮裝的女子,靜靜的站在房門口,凝望著他。


    滕飛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恍惚起來,之前他曾無數次的想過,見到母親的時候,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卻從未想到過,他的目光,剛剛觸碰到那個身影,心中的一股酸楚,就轟然爆發……,“娘!”滕飛哽咽著,喊了一聲,淚水便再也止不住,傾瀉而下。


    幾步衝到白衣宮裝女子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放聲痛哭。


    未央明月的淚水忍不住刷的一下流出來,用力的抿著嘴唇,轉身就專,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讓這對分別十幾年的母子感到別扭。


    白衣宮裝的姬紫雲看著滕飛,看著這張讓她夢縈魂牽十餘年的臉,淚水無聲無息的流淌著,慢慢的蹲下身子,兩條手臂猶豫著,緩緩伸出,搭在滕飛的肩上,然後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滕飛摟在懷裏,悲呼一聲:“我的孩子,娘對不起你!”


    母子情深,骨血天性,讓滕飛和姬紫雲這對十餘年沒有見過麵的母子兩人,沒有任何陌生感的擁抱在一起,這一刻,骨血交融,親情彌漫。


    “不哭了,娘的寶貝,進屋讓娘好好看看!”姬紫雲看著這張跟自己有著七八分相像的臉,心中強忍著那股酸楚,將滕飛拉起來,拉著滕飛的手,進了房間。


    滕飛一張臉上全是淚痕,十幾年沒見過母親的那點芥蒂,早就煙消雲散,看著哀傷中帶著欣慰的母親,滕飛忍不住伸手拭去母親臉上的淚痕,哽咽道:“媽媽,您受苦了,孩兒這就帶你離開這裏,從此後,絕不會再讓您受半點委屈!”


    “嗯,好的,媽媽都聽你的!”姬紫雲看著長大成人的兒子,心中無限感慨,酸甜苦辣各種滋味湧上心頭,最多的,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


    母子兩人多年未見,如今相見,自然有無數的話想說,不過兩人都知道,這裏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媽,現在就跟我走吧,姬家是非之地,沒必要在這裏久留,孩兒帶您回南域,我要親口告訴父親,您去看他了!”滕飛輕聲說著。


    姬紫雲淚水尖忍不住流出來,喃喃道:“是啊,一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雲誌他…一定很想念我,我也很想他。”


    “人死不能複生,父親的仇,我已經報了一大半,還剩下一些人……。”滕飛臉上露出冰冷的笑意:“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姬紫雲就知道會是這樣一種結果,自己的兒子,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從他在南域的所作所為就看得出,跟年輕時的姬紫雲幾乎一模一樣!


    “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議。”姬紫雲看著滕飛,怎麽都看不夠,覺得自己兒子才是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她接著說道:“如今借了綠袍老祖的光,姬家一時並不敢拿我們母子怎樣,甚至主動解開了我經脈的封印,不再限製我的自由,但如果我們想要立即就走,恐怕也很有難度。”


    “有難度?”滕飛冷笑道:“那就殺出去!”


    這時候,母子兩人神色都是微微一動,隨即看向對方,滕飛有些驚訝的是,母親經脈被封住這麽多年,神識居然還如此敏銳。


    殊不知姬紫雲心中驚訝更甚,她對自己的修為,有著深刻的認識,卻沒想到兒子竟然跟自己同時發現了數千米之外的動靜。


    但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兩人目光閃爍,很有默契的點點頭,又同時相視一笑。


    這世上,完全不需要磨合就可以擁有默契的關係,恐怕隻有這種關係了。


    過了一會,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來的人數量還不少。


    當中眾星棒月般的擁簇著一人,正是姬家如今的家主,姬紫雲的兄長,姬紫霄。當年的姬家嫡出長公子,五年前,姬紫雲的父親卸任家主之位,姬紫霄接任接任家主之位。


    姬紫霄跟這位胞妹的感情極好,上位之後,就曾要求長老會撤銷對姬紫雲的懲罰,但遭到拒絕。


    在姬家,家主地位雖然很高,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象征性的意義,真正的權力,還是掌握在長老會那群老家夥的手中。


    尤其長老會裏麵的很多長老,都曾擔任過家主之位,包括姬紫雲和姬紫霄的父親姬昌隆,如今也成了長老會中的一員。


    姬紫霄身旁足足有二十幾個人,除了幾個姬紫霄的貼身護衛之外,全都是姬家長老會的成員。


    大長老姬長空,就站在姬紫霄的身邊,永遠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隻是看向滕飛的一瞬間,眼中一抹精芒,一閃而逝。


    “見過哥哥,見過諸位長老。”姬紫雲神色平靜,衝著一眾來人微微施禮,然後轉頭對滕飛說道:“兒子,見過你的舅舅,他就是如今的姬家家主,是我的親哥哥。”


    姬紫霄此時也在打量著滕飛,見滕飛向自己看過來,露出一個笑容,稱讚道:“這就是我的外甥?果真是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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