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客堆裏混久了,子嬰也學會了那一套長袖善舞的本事。


    有什麽事,問長公主和章將軍去,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趙高點頭,“嗯。”


    一頓飯,吃得倒算得和諧。


    第二日,趙高還是吃了昨天說的話進了宮,去到了西風軒。


    把原話說給華陽長公主聽後,她問了下章將軍的意見。


    趙高垂下眼眸,按說華陽長公主和這章將軍關係那麽親密,真的沒什麽事嗎?


    真叫人匪夷所思啊,堂堂章將軍居然會對一個女人言聽計從,而華陽長公主事事也會聽取章將軍的意見。怎麽看......兩人的關係都不尋常......


    咳!


    “趙大人言之有理,確實......按照現在的情況,回家不能再稱帝了......”章將軍歎氣道。


    華陽長公主沒有說什麽了,“那好,本宮馬上命人去禮部安排,著手準備子嬰的登基儀式。”


    再怎麽準備,也需要個把月。


    “臣最近實在是身體不適,小公子的登基事宜就由長公主和章將軍全力配合吧。”趙高的意思是退居二線,對此事不做幹涉。


    可是......這像趙高的性格嗎?


    “依你言,不叨擾你了。”華陽長公主笑著,讓穎兒將趙高送出西風軒。


    穎兒去而複返,華陽長公主已和章將軍商量了一陣了。


    “他什麽反應?”華陽長公主看向穎兒。


    穎兒道:“直接往宮門處走了,想必是回家了。”


    沉吟片刻,華陽長公主張揚美貌的臉露出了一抹真實的笑意:“算他識相,還記得自己是什麽身份。”


    別以為胡亥倒台了,他趙高就能接替皇帝的位置,自己這個贏氏長公主和子嬰小皇孫還活著呢,哪裏容得趙高一個外姓人指指點點,攛掇了贏家的江山。


    “他在祁陽宮住了一個多月,我還想著等小公子登基的事情敲定下來之後,找個機會逼他搬出來呢。”章將軍在一旁笑道,“沒想到他自己先發覺不妥,知道什麽屬於自己,什麽不屬於自己。”


    很明顯,皇位絕對不屬於趙高。


    穎兒屈身恭敬道:“長公主和章將軍說得都對。”


    華陽長公主和章將軍相覷一笑,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知根知底。


    果不其然,下午就聽見宮人來說,趙高派人到祁陽宮裏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回趙府了。


    “看來真的是打算物歸原主了。”華陽長公主唇角抑製不住的笑容愈發燦爛,章將軍聽著卻深深的蹙起了眉心。


    長公主,這......壓根就不像趙高的做法......”


    在他們的認知裏,趙高野心勃勃貪權愛勢,怎可能突然間就願意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位?


    莫不是傻了?


    宮人道:“仆人幫他把東西搬回了趙府,趙大人自己卻去了芙蓉宮,不過不得其門,被崔姑姑拿著掃把轟出來了。”


    芙蓉宮裏的人要是還待見他......那才有了鬼?!


    “說起來......趙高他並不是那個萇笛夫人的親哥哥?”章將軍問。


    穎兒給華陽長公主端上一杯熱茶,她接下,用茶蓋理開那些青翠色的茶葉,道:“萇笛是趙國的嫡公主,當年趙國被父皇滅了,夏玉房對父皇以死相逼才留下她一條性命,後來逃出宮去泗水,被扶蘇暗訪多次才又接回了鹹陽。”


    她的指腹摸著溫度適中的茶杯杯身,眼中浮現出一絲狠戾。


    “若不是因為夏玉房,本宮的母後也不會年紀輕輕就鬱鬱而終,臨死前父皇連看都不去看她一眼,隻顧著陪夏玉房和萇笛去郊外踏青!”


    章將軍咳了一聲,他也沒想到華陽長公主對那個什麽叫作夏玉房的女人怨念那麽重。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華陽長公主也不會匆匆被先帝下嫁給王將軍,受了近十年的抑鬱之苦。


    “別憂慮那麽多,現在一切有我。”章將軍忽的放大了膽子,竟敢握住華陽長公主的手。


    華陽長公主仿佛很享受這樣的保護,反而舒服的倒頭靠在章將軍的肩頭上,章將軍身體一僵,感受著女人抓著他的大掌比劃抓撓,突然放鬆了身子。


    那種曼妙的感覺......章將軍覺得自己說不出來。


    “我起初,以為趙高是趙國公子,於是他在朝中跌倒時我就想著幫幫他吧,可一個月前......我才知他竟是個西貝貨!”


    趙國和秦國先祖曾屬一脈,到底還是身體裏流了些同樣的血,結果趙高現在被戳穿身份是一個卑賤奴才假冒的,華陽長公主的心裏別提有多窩糟了。


    本想著是同脈,幹掉胡亥後扶他上位也不錯,但是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女人的發香體香在鼻尖縈繞不散,章將軍的神經徹底被席卷,漸漸的迷失在華陽長公主一聲聲柔語中,到底還是一個守身如玉三十幾年的血氣男兒,又是麵對自己暗戀了近十年的女子,哪能......坐懷不亂的......


    其實早在他倆靠在一起的時候,穎兒就本分的退出門外,也叫走了院中的所有人。


    倒是個貼心的宮女。


    章將軍才把自己心中的疑惑提出來:“長公主,為何我覺得,扶蘇公子的死......和胡亥無關呢?”


    華陽長公主神色微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如常,卻已經半躺下,雙手勾住章將軍的脖子讓他低下來遷就自己,一雙冷眼的眸子不知何時變成媚眼如絲。


    身為男人的堅持讓他暫時不敢對華陽長公主做出什麽逾越的事,更何況......他倆現在是在一張竹藤製的榻上呀。


    “若是趙高若為,我們居然還幫他奪權弑帝,是不是......做錯了?”


    華陽長公主已經是麵色潮紅,大抵章將軍說了什麽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衣袖滑落,露出的那一小截恍若少女嫩滑的藕臂,章將軍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多少是有些心猿意馬了。


    抱著那具依舊如少女精致玲瓏的身軀,章將軍的身體仿佛一下子著了火,卻聽得柔柔弱弱的嬌聲。


    “......去那邊......”


    章將軍喚了她的閨名,“元曼,這火......可是你自己點起來的。”


    章將軍的臂力派上了用處,將火熱的嬌體抱起,走向雕花帳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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